无尽噬能 第1章 测试

洁白光亮能映出人影的墙壁，除中心之外四周空荡荡没有摆着什么仪器，只有显示着各类指数正常的悬浮窗，打着“一路畅通”的绿灯。

这是一个类似实验室布置的房间，在那中心处，摆有一个垂直的仪器，透过圆形的玻璃，可以看见其中站着一名少年。

“测试人辰启，通过噬能初步承受测试，已拥有成为驱噬者的资格之一，恭喜！”

含着些许人类情感口吻的话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实际上是实验室中的这唯一仪器的智能机器意识，在进行播报。

仪器的门缓缓划开，辰启从中走出，他是一名年仅十六的少年，面容瘦削，白白净净，说不上多么惊艳，却也不难看。

只是那一身旧衣服，显得他十分老土，连带着把整体气质拉低了，好像白净的脸上，应该沾着土灰才对。

“恭喜你了。”一个中年人，穿着白衣大褂，向着少年道喜。

辰启望着站在仪器前不远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应该回一句什么话，抬脚就走了。

走出实验室，穿过走廊，去到人流熙熙攘攘的大厅，还感觉有些恍惚，仿佛没听清刚刚那仪器与工作人员的话。

忽然的，一只大手拍在少年的肩上，随着响起一阵哈哈笑声：“辰启，咋的了，测试没通过啊？”

辰启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脸，那挑眉带笑的模样，略让人觉得厌恶，不过他熟悉这个人很久，倒是习惯了。

“雷东，你过了？”

“就快了，等哥一进去啊，那通过是杠杠的事，到时候哥成了驱噬者，回来罩着咱们院里的哈。”雷东越说眼睛越亮，都快赶上两个老式电灯泡了。

“其实我……”辰启刚刚开口，想解释一下自己通过的事实，雷东就忙不迭地跑开，边跑边喊：将来他罩着朋友兄弟们。

看他还是这么活力四射，辰启也就没追上去，反正等出来后说也一样，就近找了个等候的座位，在那等着人。

他们这一趟，不止两个人来，不过方才也没瞧见大厅里有其他认识的人，辰启估摸着都没成，就先坐下等等了。

坐了没一会，座椅上自动弹起些悬浮广告，从他眼前飘过，如“2224年最新头条”，“人类二百年前信息时代考古”，或是“近日噬能最新报”等等诸多广告，看得辰启那是眼花缭乱。

没办法，他只好抬手一个一个地去关闭，也幸好这些在大厅座椅上的广告，没什么捆绑病毒，一个一个地点关闭，还是能关掉的。

“呜呜……”

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辰启刚点掉所有广告，坐在旁边座椅上的妇人怀里的孩子，忽然啼哭不住。

那妇人心急，连忙哄着孩子，可却是丁点作用没有，好似这孩子就是带不好的。

哭声不小，吵得周围人都投去目光，就坐在旁边的辰启，更是饱受折磨，不是觉得吵闹，而是听不得这种声音。

“阿姨，孩子饿了还是拉了？”辰启望着那小脸都皱苦的母子俩，开口问道。

妇人抬头望了他一眼，回了句：“刚喂过，尿布也没湿。”就接着哄着孩子，因为着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辰启伸手招了一下，座椅自带的悬浮窗顿时出现，他径直点了儿童动画片，随手点开一部。

霎时间，色彩斑斓的画面开始放映。

那孩子被吸引住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悬浮窗的画面，渐渐喜笑颜开。

眼见如此，辰启松了口气。

孩子母亲绽开笑颜，眼角有些皱纹，温声道：“谢谢了，不然孩子老是哭个不停，都急死我了。”

辰启微笑着说道：“没事，举手之劳嘛，孩子要哭的时候哄不好，用点东西分散他注意就行。”

“好，我知道了。”

这妇人显然没什么经验，是个年轻的母亲，那眼角的皱纹，可能就是因为这孩子熬出来的。

辰启将悬浮窗推过去一些，再一看周围没人注视过来了，可也没瞧见同行的人，只能接着坐着。

大厅还是人来人往的，有进去后出来欢呼雀跃的，也有愁眉苦脸好像被世界遗弃的，但无论结果如何，总会有后来人补上，重复这一过程。

“驱噬者的作用真大啊。”

“可不是，前线战斗全靠他们，要是我也能成，肯定光宗耀祖！”

“得了吧，多危险啊，有钱赚也不一定有命花，不如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你这过了的，就别瞎说一通了吧。”

辰启那座椅的另一边，是一伙结伴来的男人，都是二十多近三十的年纪，个个在高谈阔论，发表对“驱噬者”的看法。

这讨论声虽此起彼伏，不过没吵着那孩子，辰启听着也没什么影响，目光投向头顶，那大厅顶上，悬浮着的噬能基本介绍。

本想着无聊，看看这都背熟的条例，能不能看出个新花样来，谁知道一个东西竟然朝着他飞来，直接砸在他肩上。

辰启一抓那砸着自己的东西，定睛一看，是块手表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如今时代，他们都叫“终端”，而且款式算挺新的。

“谁的终端？”辰启四下看了看，还没发觉有人丢了东西，耳畔就响起极度刺耳的声音，让他不由得蹙眉。

“娇娇，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不管谁通过测试，都要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的啊，那些我们一起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滚，你个没通过测试的凡人，以后我可是驱噬者了，至高无上，超凡脱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啊，别碰我！”

不远处，一个男人正拉着女人的手腕，在苦苦哀求，可是女人并不留情，一甩手，准备转身就走，十分坚决。

女人一边走还一边嗤笑：“什么东西，都这年头还相信誓言呢，真好骗啊，呵呵……”

男人面色尴尬，看了一眼周围都望来的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喊道：“等等！”

女人没有停留，还是自顾自地走。

男人只能追上去，堵在她身前，道：“要分手可以，把钱都还我，其他的就算了，我给你买的终端，还有这次测试的费用，全都还我！”

女人眼眸微阖，抹了不少脂粉的面上，浮现怒色与不耐烦，“你还敢要钱，我将来可是驱噬者，你算什么东西？”

“将来是将来，驱噬者又怎么了，这几年都是我打工养的你，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买啊，你现在想撇开曾经不让人，那就把钱还我！”男人双目充血，嗓音嘶哑。

女人却是哼了一声，不屑道：“谁稀罕你买的那些东西了，终端我刚才丢了，测试费你有种就跟来要，别忘了我就快成驱噬者了！”

男人咬牙，却是没有开口，他也清楚普通人与驱噬者之间的差距，只是不曾想对方会做得这样决绝，一点情面都不顾。

“滚开啦，别挡着我的路了，以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不要再见面，也别联系了，对你跟我都好！”女人绕开他，向外走去。

男人垂着脑袋，手上有青筋暴起，可只是凸凸暴涨罢了，没有其他任何举措，或许是怕报复，或许是什么原因，总之他就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厅安静不少，有些人在为他默哀，有些人则是幸灾乐祸，也有人摇头感叹世间的冷暖，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辰启缓缓走过去，把那块刚刚丢到自己身上的终端，想交给还那男人，毕竟这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男人没有抬头，也不曾说话，转过身走了，没去管少年，也没去接那块终端。

“你的终端啊。”

男人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回头，低着头往外走去，脚步踉跄，好似醉汉踱步，随时可能摔倒。

大厅内，又有人咂嘴：“这小子运气真好，白得人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