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云悠哉悠哉的上了山,村中心的谢家可就是人仰马翻叫苦不迭了。
“老天爷啊,你可睁开眼睛看看吧!这让我们怎么活啊?没法儿活了!我不活了!”
谢方氏坐在地上,又是捶胸顿足的不住哭喊。
“奶!我饿!我要吃饭!我要吃肉!”小胖子谢如松对着哭的肝肠寸断的谢方氏大喊大叫。
“吃什么吃!啥都没有了,还想吃肉?等着饿死吧!”小方氏扯过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小胖子,嘴里也是骂骂咧咧。
“没有天理了,这偷家的贼怎么就按着我们老谢家欺负?不让人活了!”
小方氏哭哭啼啼,被她扯到一边的小胖子哭的更是惊天动地。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吃饭!我就要饿死了!我要吃饭!我要吃饭!”小胖子又哭又叫,也学着谢方氏的样子坐到地上耍赖。
“臭小子!你给我起来!”小方氏本就窝火,看着自己儿子也在趁热打铁的气她,小方氏下手就有些重了。
“啊!啊!娘!娘!我要疼死了!哇啊!”小胖子谢如松被小方氏拧了一把,哭的更大声了。
谢玲珑站在自己闺房门外,不时的擦着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贼人就按着他们谢家欺负?为什么他们谢家这么倒霉?
谢玲珑摸摸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哭的更委屈了。
谢瑾瑜听着院子里的哭闹声,心里感到阵阵悲凉。
这样的谢家,他真的能指望的上吗?
谢瑾瑜没有出房门,只是更小心的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银票。
幸好他早早将那五十两银子换成了银票随身带着,若是还如上次那样——谢瑾瑜想都不敢想。
谢璟琨此刻更是心疼,他给春红买的银簪子,花了他四两银子的银簪子竟然也不见了。
谢璟琨不敢问小方氏有没有看到,他不能让小方氏知道春红的存在。
只是,这簪子他明明带在身上的,怎么就会不见了?
谢璟琨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们谢家真的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谢家人都一个个愁眉苦脸,哭的哭,叫的叫。
唯一一个安安静静的就是谢如棠。
谢如棠手里抓着半块饼子,小口小口的吃着。
这半块饼子还是刚才她从来看热闹的隔壁小花那里要来的。
当时小花吃着饼子,已经饿了很久的谢如棠就讨好着小花,让小花分了她一块。
饼子不大,她自己都不够吃的,所以,谢如棠藏好饼子就回了屋里。
现在,她一边吃着饼子,一边听着院子里的哭喊。
家里什么吃的都没了,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办法?反正有她奶有她爹娘,她乖乖的等着就行了。
最后,还是石村长看不下去,从家里装了二斤糙米送到谢家来。
怎么也要先把饭吃了,难道还能看着他们饿死。
小方氏接过糙米,对着石村长千恩万谢,石村长无奈摇头,摆摆手就走了。
等小方氏熬好了米粥,谢家人终于吃上了热乎饭。
“璟琨?瑾瑜?家里啥都没了,我们可怎么办啊?”谢方氏说着又开始抹泪。
“我——我先跟掌柜的预支点银子,再买些粮食,总之——不会饿到的。”谢璟琨说着,心里还在心疼那根银簪子。
“娘,我再去书局里接点抄书的活,也能补贴一些。”谢瑾瑜神色平静,语气也很平和。
“唉……”谢方氏重重叹息。
“奶,我想吃肉,我想吃鸡蛋,奶——”小胖子又开始撒娇。
谢方氏看看委屈巴巴看着自己的大孙子,再看看碗里的糙米粥……
唉!吃肉?吃鸡蛋?
谢方氏第一次没有答应大孙子的要求,只是默默的端起碗来。
“奶——”小胖子还想讨要,突然的身上就挨了一巴掌。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吃死你算了!”小方氏骂骂咧咧的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然后自己也哭了起来。
“哇啊!奶!奶!我不要我娘了!我不要我娘了!”小胖子扑到谢方氏怀里哭喊。
“小翠!你打孩子干啥!打坏了怎么办!”谢方氏先是训斥了小方氏,又赶紧抱着小胖子又亲又哄。
谢璟琨厌恶的看了方小翠一眼,什么都没说,喝了自己面前的糙米粥就出门了。
谢瑾瑜也安静的喝完粥,对着谢方氏又安慰了几句,然后也随着出了院门。
期间,只有谢玲珑和谢如棠,一直默不作声,喝着自己的糙米粥。
谢方氏哄着谢如松去了自己屋里,谢玲珑也回了自己屋里绣帕子。
碗筷是小方氏指挥谢如棠收拾的,小方氏让谢如棠去院里洗碗,自己也红着眼回了东厢房。
谢如棠一边洗碗,一边听着堂屋里的动静。
她听到自己哥哥的笑声了,奶奶肯定又拿好东西给哥哥了。
谢如棠收回目光,又开始认真的洗碗。
等下午谢璟琨回来的时候,背上背了一口袋糙米,手里还提了一小块猪肉。
“爹!爹!有肉吃了!有肉吃了!”小胖子谢如松迎上谢璟琨,看着自己爹手里提的猪肉,小胖子开心的又蹦又跳。
谢璟琨和自己儿子说了几句话,小胖子就高高兴兴的去玩了。
谢璟琨将东西放到厨房,然后就进了谢方氏屋里。
等谢瑾瑜从县学回来的时候,手里也提了一个小口袋。
“娘,这是我用抄书的钱买的一点粮食,就放到厨房了。”谢瑾瑜说着,就进了厨房。
谢方氏看着谢瑾瑜从厨房出来,就招呼谢瑾瑜到自己屋里。
“娘?可是有事?”谢瑾瑜问。
“瑾瑜啊,你那同窗说的话可信不可信?”谢方氏问。
“娘,你说的是傅家?”谢瑾瑜又问。
谢方氏没说话,只是默认的点头。
“当然是可信的。”谢瑾瑜低着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那——”谢方氏没说,但是谢瑾瑜懂的。
“娘,我们也是为了浅云考虑,她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又住的偏僻,若是被那不怀好意之人盯上,浅云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谢瑾瑜说完还神色担忧的长叹一声,谅谁看了不得夸一句有情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