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和右仆射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嫌遗爱的封赏封赏太小,而是太大了。”
房玄龄此言一出,雷翻李二和长孙无忌,这也太凡尔赛了吧!
居然头一次听说,有嫌给自己儿子封赏太大的。
要知道自贞观以来,这十多年还不曾增加一个新侯爵,侯爵可是很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梦想。
房玄龄居然嫌弃他李二给封赏的侯爵太大,真是大跌眼镜。
房玄龄可能是想的太多了,觉得封爵荣耀背后,尽是危机。
房遗爱自幼锦衣玉食,年少轻狂,行事又冲动,未经磨砺,心性又浮躁。
这小小年纪就封了侯,怕不是要害了他,自己的儿子自己懂。
这个儿子天天惹事生非,可是害苦了他,真怕哪一天房遗爱脑子一热,干出天神共怒的事,那就晚了。
再一个最主要的,陛下问他该给自己儿子封赏什么爵位,自己能说封的少封的小?
李二的脾气性格,房玄龄早就摸得透透的,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这事他最专业。
陛下可以给,但是臣子绝对不能主动要,最好是陛下硬给,还是不要不行的那种最好。
“玄龄,依你之见遗爱该封个什么爵位?”
“就封个县男好了。”
长孙无忌提出的意见,封侯,陛下也是没有反对,这给长孙无忌的理解是。
陛下是愿意给房遗爱一个侯爵的,再说了他妹妹长孙皇后的命难道就值一个县男?
见房玄龄要给房遗爱一个县男的爵位,第一个出来反对。
“陛下,臣以为不妥,一个县男不足以封赏房遗爱救皇后的功劳,臣还是坚持己见。”
长孙无忌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语气说道。
“得封侯。”
李二一拍身前案几,连案几上的葡萄酒杯,都跳起来了。
“对,封侯,必须封侯,朕的观音婢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尊贵。”
“遗爱救了皇后是大功,封个县男,还让天下人耻笑,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房玄龄还想再说点什么,推辞推辞,刚一张嘴,还没讲完,就被李二打断。
“陛下…。”
“行了,玄龄,这件事没的商量,朕不可能只封个县男,你休要再提县男。”
坐在末端的孙思邈看着前面三个人因为封爵的事情争吵的不可开交。
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就凭之前房遗爱为太医署求情的份上,说明房遗爱这小郎君不错。
而自己跟他和牛大胆都有些渊源,就凭这从关系,这件事他必须得站出来说两句。
“陛下,老夫有话说。”
李二,长孙无忌,房玄龄一看孙思邈说话了,都齐齐把目光投过来。
“孙老神医,你有话请讲。”
“老夫不参与朝政,按理说不该参与这样的场合,老夫这就告退。”
孙思邈起身,整理衣服,施礼。
“老夫也觉得,房二郎该封侯,县男实在是磕碜了点。”
孙思邈说完便转身走了,李二指着孙思邈离去的背影,哈哈大笑对房玄龄说道。
“哈哈哈,看见没,看见没,连老神医都说该封侯,此事已定,无需再议。”
李二就房遗爱封爵一事拍板,封侯已成事实。
长孙无忌拱手朝房玄龄示意祝贺,有些羡慕的说道。
“恭喜左仆射,一门双爵,大唐仅有啊。”
房玄龄内心激动不已,说实话他非常的高兴,甚至想跳起来舞一段祝贺,一门双爵是何等荣耀?
但是以他的行事风格还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故作深沉的对长孙无忌和李二施礼。
“玄龄谢过陛下,谢过右仆射。”
房遗爱出了立政殿,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没走两步,就被人喊住了。
“房二郎留步。”
房遗爱这太极宫并没有什么朋友,对于人喊自己难免有些纳闷。
转头一看,墙角蹲着俩人刚刚从地上站起来, 俩人头戴前低后高,两侧各有一片长翅,用漆纱制成的乌纱帽。
身着紫色圆领袍衫,窄袖,袍身两侧开衩的朝服,腰间束着革带的人,往自己这边走来。
房遗爱略微思索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两人,见二人近到身前,拱手施礼。
“二位是?”
“小郎君,我是太医令甄权,他是太医丞昝殷,我们在这里等着小郎君,感谢小郎君为太医署在陛下面前求情。”
房遗爱抱拳,这才想起来,这有个叫昝殷的,上午还给他看过病呢。
“见过太医令。”
“见过太医丞,昝大医上午还在国公府为遗爱看病,多谢昝大医手下留情没用针扎我。”
“求情的事情不要再提,你们也不容易,我只是凑巧碰到高人指点才救下皇后。”
“太医署的诸位不用往心里去,换作是你们,你们也会这样做的,不是吗?”
“是啊,是啊。”
甄权和昝殷见房遗爱这样说,连忙应是,没想到这坊间传闻声名不堪的房遗爱这么好说话。
“我这衣衫不整有碍观瞻,得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就先走了。”
房遗爱走了两步,又回头喊住昝殷他俩。
“哦,对了,我一会换完衣服还回来,陛下让我没事就在太医署候着,一会咱们还会见面。”
目送房遗爱离去,昝殷对甄权说道。
“房二郎不愧是左仆射之子,左仆射肚子里能撑船,我看房二郎也不遑多让啊!”
“哈哈哈,是啊,这房二郎怎么和坊间传闻说的不一样,这哪里是大纨绔,分明就是谦谦君子嘛。”
二人边聊着天,边往太医署而去,
“嗯,就是,看来坊间传闻不可信啊。”
房遗爱来到太极宫的长乐门,老远就看见了程处默,还是像个守门的Npc。
大喊一声。
“程处默,程世兄,我的好兄弟。”
程处默自立政殿出来以后,就继续来到太极宫长乐门口站岗守卫,继续他的无聊至极的工作。
用他的话说,就是职责所在。
不过现在回来以后,心里可是美滋滋的,因为房遗爱确实救了长孙皇后。
事先说好的,他只需要带路,房遗爱负责看病,事成后房遗爱给他请功。
事不成,跟他没关系,现在事成了,他正幻想着这次他能得什么赏赐呢。
“只要是不守这破大门,干啥都行。”
正想着呢,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听声音正是房遗爱这破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