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城,皇宫之内,一片肃杀景象。
朱衣使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其中还夹杂着几具紫衣使的尸体。
吴承志气息奄奄地瘫倒在地,望着前方对峙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一边是清尘宗宗主沈苍决,一袭素袍,周身散发着冷冽之气;另一边则是他效忠了数十年的朱衣门门主祝钦元,曾经意气风发的老者,此刻也尽显疲态。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吴承志喃喃自语,如今朱衣门大势已去,门中高手接连被清尘宗铲除,他心知,往后没有他们朱衣门,这大虞恐怕就是清尘宗的天下。
沈苍诀目光冰冷地看着祝钦元,开口道:“祝大人,你门下众人皆已伏诛,何必再做无谓挣扎?”
祝钦元仰头长叹,继而苦笑道:“好,好啊!若不是老夫急于冲击**境失败,今日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沈苍诀神色淡漠,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可惜,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
与此同时,刀锋山脉中,气氛同样剑拔弩张。潘越丘身形一闪,只一瞬间便将玲珑擒在手中。
“放开她!”海龙见状,睚眦欲裂,怒吼出声。
风一鸣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潘越丘,一字一顿地说道:“放开她,我们放你走。”
潘越丘口中突然又吐出一口鲜血,但右手却仍死死掐住玲珑的喉咙。他的元丹此前早已被沈苍诀震碎,又历经长时间的奔逃,此刻元气几近枯竭。
否则,他又怎会被困在这,与几个三才境的小辈周旋?
“识相就好。”潘越丘冷笑着,声音沙哑,说罢又咳出一口血。
皇宫这边,祝钦元亦是气血翻涌,吐出一口鲜血,神色惨淡地说道:“此后,这大虞便是秦昭的天下了……王上,微臣对不起您啊!是微臣无能……”说罢,他仰天悲呼,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悔恨。
沈苍诀神色冰冷,毫不留情地斥责道:“你们朱衣门多年来飞扬跋扈,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又有多少官员受你们蛊惑,沦为鱼肉百姓的恶狼?你们罪有应得!”
祝钦元闻言,手指着沈苍诀,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你以为,那秦昭便是什么善茬?这么多年,他除了培植自己的势力,可曾为朝堂、为百姓做过一件实事?”
沈苍诀眉头紧皱,反驳道:“若不是有你们朱衣门从中作梗,大虞何至于此?”
祝钦元笑得愈发张狂:“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又何尝不是秦昭想看到的呢?”
沈苍诀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元气散尽的老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恍惚。曾经那个威风八面的朱衣门门主,如今竟落魄至此,看着不过是个可怜的老人罢了。
刀锋山脉中,玲珑看着风一鸣和海龙,心中满是苦涩。
“终究还是我拖累了他们……为什么,明明我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是一次次成为别人的累赘……”她在心底悲叹。
这般想着,玲珑用尽力气,猛地挣脱潘越丘的钳制,往前奔去,喊道:“你们别管我!”
潘越丘大惊,下意识地拍出一掌。这一掌裹挟着残余的元力,重重地打在玲珑身上。玲珑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心脉尽碎,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
“啊——”海龙见状,目眦欲裂,嘶吼着飞身向前,稳稳地接住玲珑,缓缓落地。
风一鸣见状,怒发冲冠,手中曙光寒光一闪,直刺向潘越丘。
潘越丘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仅存的元力还得留着逃命,哪敢再耽搁?他拼命向前逃窜,却发现风一鸣如鬼魅般紧追不舍,速度快得惊人。
无奈之下,潘越丘只得回身仓促抵挡。风一鸣红着眼,手中曙光剑影翻飞,一剑更比一剑凌厉,气势如虹。
“风一鸣,你快来!玲珑要死了!”海龙带着哭腔大喊。
风一鸣闻言,怒吼一声,一道磅礴的剑光呼啸而出,直接将潘越丘全身经脉割裂得粉碎。
潘越丘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风一鸣一把抓起潘越丘,几个起落便回到玲珑身旁,随后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风大哥……你把他抓回来了……”玲珑嘴角溢血,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别说话。”风一鸣心急如焚,忙从怀中掏出沐潇潇赠送的柳枝,说道,“来,把这个吃下去。”
玲珑却用力摇头,眼中含泪,气息微弱地说道:“没……没用的,我的心脉和元丹都……被震碎了,就算……活下来,也不能修炼了……”
“你别说话!”海龙哭着打断她,说着便从风一鸣手中夺过柳枝,想要塞进她口中。
玲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挡住海龙的手,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香消玉殒。
“玲珑……玲珑……你为什么这么傻啊!”海龙抱着玲珑的尸身,悲痛欲绝,“你没有修为又如何?我可以保护你啊!我……我喜欢你啊!”
风一鸣在一旁默默垂泪,他知道,这个女子聪慧且刚强,她一定是料到潘越丘与他们前往倪国的路线一致,所以才不惜牺牲自己,也要除掉这个隐患。
海龙缓缓转头,看向瘫倒在地的潘越丘。此刻的潘越丘,虽还有意识,却已动弹不得,只能瞪大双眼,满是恐惧地看着他们。
“拿把刀给我。”海龙声音低沉,透着无尽的恨意。
风一鸣从怀里的宝塔中取出那把春燕梨刀,递到他手中:“这个给你。”
这把刀,正是此前纪扶砚用过的那一把。
海龙接过刀,毫不犹豫地砍下潘越丘的左腿。潘越丘疼得惨叫连连。
“为什么?都是你们朱衣门!”海龙怒吼道,“以前杀了我父母!”说罢,他又挥刀砍下潘越丘的右腿。
潘越丘痛得冷汗直冒,哀求道:“你直接杀了我吧!”
海龙充耳不闻,又砍断了他的左手,咬着牙道:“现在又杀了她!”说罢,他又一连在潘越丘身上捶了十几拳,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潘越丘气息奄奄,喘息着说道:“要怪,你去怪王上啊……”
海龙的拳头猛地停住,风一鸣也惊愕地看向潘越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