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昭愣了下,太近了。
季淮生直直地盯着她的脸看,空着的一只手捏了下她的耳垂,声音带着蛊惑,
“宝宝,今晚我能睡这边吗?”
顾今昭只听到一声极轻极温柔的声音,她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下意识的点了头。
直到耳畔传来愉悦地笑声时,她才反应过来。
得,美色误人。
半个小时后。
她躺在床上,听见浴室里的水流声,手指下意识的捏住被角。
浴室门是磨砂材质的,里面水雾缭绕,可仍然能隐约窥见他的身影。
宽肩窄腰,身高腿长,她挪开了视线,看了眼身上的睡衣,侧了个身,闭了眼,默念了一句,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五分钟后,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季淮生走出浴室的时候,看着床上被子下的隆起,擦头发的手一顿。
他默不作声得走上前,身上穿着和她同款不同色的长袖长裤睡衣,没有半点逾越的意思。
身后的脚步声即使放的很轻了,顾今昭也能听到,她闭了眼好几分钟也没睡着,索性不装了。
结果刚转身,就对上他一脸似笑非笑。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季淮生头发已经快干了,他把毛巾放在了床头柜上,掀开被子上了床,自然的躺在她身侧的位置。
顾今昭看了眼他系的严严实实的睡衣扣子,抿了抿唇,
“还行,不算太困。”
季淮生侧身,手落在她腰上,又觉得不够,把人往怀里又拽了点,
“这地方离公司有点远,房子也有点儿小,阳台上那些小玩意儿,都快放不下了。”
顾今昭脸趴在她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正打算闭眼睡觉,就听到他这暗示意味明显得不行的话。
她略微抬头,眸光温和,
“你是不是要说,你那儿还有套大点的房子,阳台也很宽?”
季淮生垂眸,看着她白皙柔软的脸,心底越发柔和,
“还行,也就比这套房子大一点点。住哪里都一样,那边更近些,你早上也可以多睡会儿。”
她去顾氏要坐两个地铁站,要是去他那里,出了公寓,对面就是顾氏大楼。
“就是顾氏大楼对面,真的很近。”
顾今昭见他眸底都是她的身影,却没有半分旖旎,她是知道的,这人总是变着法儿的为她着想。
“我这可是签了房租合同,还交了不少租金呢,怪浪费的。”
她这话听起来等同于默认了。
季淮生无奈地笑笑,“那点房租能有多少?你早上能多睡会儿不比那点房租值?再说这边也不用退掉,两边都能住不挺好?”
顾今昭啊了一声,觉得他这建议也不是不行,
“可以,我也没什么东西要搬,等回头我和表姐说一声,她有时候会过来陪我住。”
卧室内的光线明亮而柔和,两人说话时声音极轻,季淮生听到她这话皱了眉,
“你都不常住这边了,她多半也不会住这里了,忘记上次和表姐一起来的男人了?”
他说的是秦诲。
想到这里,季淮生看了她一眼,他年纪比秦诲小一点,结果辈分上也要矮一截。
“你说表姐夫?他能不能转正还不一定吧?没听舅舅他们说过,说不定,表姐还瞒着家里这事。”
她说到一半,制止了话题,她好像也没跟舅舅他们说过她的事儿。
果然,她一心虚就逃不过季淮生的眼睛。
“我的待遇也差不多。”
他伸手捏了把她的脸,眼底却全是宠溺,“什么时候你觉得合适了,带我回家见见长辈?”
顾今昭心跳如擂,她抿了抿唇,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刚回来,就带你回家的话,我舅舅会不会以为我被骗?表姐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再等一段时间吧,他心脏手术做完还没多久,不能受刺激。”
好像大部分家庭对于男孩子找到女朋友,和女孩子找到男朋友的心境都不太一样。
季淮生见她一脸认真,却没有纠结,也没有敷衍,瞬间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急,一切依你。明天不是要去京城,快睡吧,早点休息。”
他把人往怀里搂的更紧了一些,顾今昭有点喘不过气,伸手推搡了下他的胸膛,
“太紧了,喘不过气。”
季淮生皱了皱眉,起身关掉了灯,又把人往怀里拉,不过没刚才抱的那么紧了。
昏暗的光线里,两人的呼吸声渐渐同频,季淮生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枕在她脖颈下,怀里的人脊背纤细,没多一会儿,他胸口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季淮生眸光越发晦涩,他垂眸,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能隐约看清她的脸部轮廓。
他视线贪婪的落在她的脸上,怀里的人肤色白皙,睡着的时候,整个人比平时柔软了很多,睫毛纤长卷翘,如同羽翼从他心头拂过。
鼻头小而尖,红唇饱满。
他看了好半晌,俯首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声音虔诚而温柔,
“宝宝,晚安。”
翌日。
顾今昭起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酸疼,身侧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人,她伸手摸了下,昨晚季淮生睡的那边,已经没有了温度,怕是起来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走进浴室洗漱。
刚挤好牙膏,她不经意抬头一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瞬。
挤好牙膏的牙刷被她放在了一旁,她凑近看了看,手往下拉了拉睡衣的衣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痕,静静地躺在那里。
浴室门口。
季淮生轻咳了一声,站在里面的人闻声回头,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同往常。
他走了过去,伸手搂住她的肩,眉眼低敛,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要是说,是蚊子咬的,你信吗?”
顾今昭原本还有些羞怯,听见她这话,她没好气的洗漱台上的白色毛巾仍在他手里。
“季少,大冬天的,有蚊子?你找理由能不能不要这么拙劣?还不如说我过敏来得可信吧?”
她对他一向是不设防的,再说了男女朋友,也没必要。
就是这人,什么时候占了便宜,她都不知道。
她睡得也没那么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