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3章 雨夜惊变（2）

孔雀蓝蛊噬心魄，半夏遗言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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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兽首香炉吐出龙涎香的刹那，陆沉听见自己颅骨深处传来玉器碎裂的脆响。

"；九弟这失魂症倒是愈发有趣。"；雕龙榻上，太子指尖把玩着带血的玉扳指，缺口处正与陆沉怀中的断玉严丝合缝，"；三日前你私闯太医院焚毁先帝脉案时，可没这般呆滞。"；

陆沉后颈的孔雀蓝蛊痕突然灼痛，绯衣少女递来的药盏在掌心倾斜，褐红药汁在青玉砖上蜿蜒成北斗七星。紫宸殿外惊雷炸响，他看见铜漏映出的自己——眉心北斗纹竟与星图完全重合。

"；寅时三刻，该用醍醐汤了。"；少女纤指拂过腰间孔雀金铃，腕间银链缠绕着微型浑天仪，"；陛下昏迷前特意交代，要看着您每日饮尽三盅。"；

药气蒸腾间，陆沉突然看清汤底沉着的蓝丝蛊虫。记忆如利刃劈开混沌——三更冷雨里，正是这双戴着翡翠护甲的手，将金针扎进老皇帝的后颈。

瓷盏坠地粉碎的刹那，紫微星辉穿透云层。

陆沉暴起扣住少女咽喉，指尖触到层叠的疤痕。铜镜中映出诡谲画面：少女耳后皮肤竟如蛇蜕般掀起一角，露出底下狰狞的烧伤。

"；你不是羽林卫！"；

殿门轰然洞开，十二名金甲卫咽喉处皆缠着蓝丝。太子抚掌而笑时，陆沉看见他腰间玉佩映出烛龙逆鳞纹——与三日前乱葬岗腐尸身上的烙铁印记一模一样。

"；苏半夏死前给你种了追魂蛊，却不知这蛊虫最爱紫薇帝气。"；太子剑锋挑起药渣中蠕动的蛊虫，"；你每饮一盏醍醐汤，蛊毒便深一寸。待星移斗转之日......"；

琉璃穹顶突然炸裂，暴雨裹着星屑倾泻而下。陆沉怀中玉扳指突然发烫，紫光穿透锦袍，在殿柱投射出太医院密道图。少女袖中金铃骤响，七条蓝丝破空缠住他四肢经脉。

"；殿下可知何为烛龙逆鳞？"；太子剑锋划过陆沉心口，血珠在七星纹上滚出诡谲轨迹，"；当年先帝为夺帝位，将龙脉封入药王谷三百童男童女的脊骨——如今该你偿还了！"；

惊雷劈中殿外蟠龙柱的瞬间，陆沉颅中响起玉罄清音。紫微星辉如天河倒灌，他看见自己的血在青玉砖上化作游龙，所过之处蓝丝尽断。少女面具崩裂的刹那，露出与苏半夏七分相似的面容。

"；阿姊？"；记忆如毒蛇啮心，陆沉想起乱葬岗那夜——怀中濒死的女子用最后的力气将玉扳指塞给他，左耳后恰有新月状胎记。

此刻碎瓷划破的耳后，同样的胎记渗着血珠。

"；快走..."；少女突然反手将金铃按进自己心口，蓝丝蛊虫在紫光中灰飞烟灭，"；去太医院冰窖...烛龙逆鳞在..."；

话音未落，太子剑锋已穿透她的琵琶骨。陆沉眉心七星纹骤然爆亮，紫气如龙破体而出。琉璃瓦在气浪中化作利刃，将金甲卫钉在盘龙柱上。

"；原来如此！"；太子狂笑着扯开衣襟，心口逆鳞纹泛着黑气，"；你以为紫薇帝脉能压制烛龙煞？当年药王谷那把火..."；

地砖突然塌陷，陆沉坠入冰窖的瞬间，看见三千冰棺陈列如星斗。每具棺中尸身脊骨都被剜去一截，断口处嵌着烛龙逆鳞状的玄铁。最深处冰棺躺着穿明黄寝衣的老者，后颈插着九根金针——与他怀中那支一般无二。

冰棺突然传来碎裂声，陆沉回头看见太子踏着血泊而来，手中浑天仪碎片泛着妖异的蓝光："；好弟弟，该把紫薇命格还给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