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16章 傀儡君王（3）

金殿早朝现妖相，玉阶之下尽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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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云层时，整座皇城正在融化。

陆沉抱着毒血浸透衣襟的姜蝉衣跌坐在太和殿鸱吻之上，脚下琉璃瓦翻涌如沸水。五爪金龙的重檐庑殿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那些雕梁画栋正在蜕变成血肉——朱漆立柱渗出黏稠蓝血，斗拱间垂下万千傀儡丝，连脊兽都睁开猩红的复眼。

"；寅时三刻，血饲三牲。"；姜蝉衣呕出带着蛊虫碎片的黑血，腕间金纹已蔓延至眉心，"；这些殿宇...都是活物..."；

话音未落，下方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文武百官保持着跪拜姿势浮空而起，他们的官袍下摆裂开，露出森森白骨拼接成的蜈蚣身躯。首辅严九龄的头颅突然三百六十度旋转，口中吐出的不再是圣旨，而是缠绕尸毒的傀儡丝！

陆沉挥剑斩断扑面而来的毒丝，青冥剑触及时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玉化右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视线穿透层层幻象——那具盘踞龙椅的尸蛊腹部，七颗心脏正通过傀儡丝连接着北斗七星方位，而天枢位对应的，正是药王谷方向！

"；蓝璎珞在借轩辕剑格吞噬苏半夏的医道气运！"；姜蝉衣突然厉喝，毒血凝成的曼陀罗在掌心绽放，"；斩天枢星位！"；

三百朝臣的骨骼在空中拼合成巨型蜈蚣。陆沉踏着蛊虫尸体跃向北斗阵眼，青冥剑气搅碎黎明前的黑暗。玉化右臂浮现的紫薇帝纹突然爆出金光，整条手臂竟穿透虚空抓住了天枢位的命线！

"；小师弟当真要弑杀同门？"；尸蛊发出蓝璎珞的娇笑，轩辕剑格突然射出七道血芒。陆沉挥剑格挡时，惊觉剑锋触及的竟是叶红鱼的往生剑气——这妖物竟能复刻对手的武学！

姜蝉衣的毒藤在此刻缠住蜈蚣尾节。她脖颈青筋暴起，翡翠毒血顺着藤蔓注入傀儡丝："；袁天罡把药王谷炼成了活蛊瓮，苏谷主的心头血就在..."；毒藤突然炸裂，碎屑中浮现的画面让陆沉心神俱震——药王谷地宫深处，三百药人正托举着水晶棺，棺中沉睡的苏半夏心口插着半截轩辕剑！

尸蛊的千足忽然插入太庙地宫。十二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历代慕容氏皇帝的尸身睁开空洞的眼眶，口中吟诵起《紫薇养剑诀》。陆沉怀中的轩辕剑格残片突然灼热难当，玉化右臂不受控制地刺向自己心口！

"；就是现在！"；姜蝉衣突然撞入他怀中，毒血淋漓的右手贯穿自己胸膛，抓出碧磷蛊王按在剑格之上。蛊虫炸开的瞬间，整个北斗七星阵出现刹那凝滞——那具天枢位的青铜棺椁中，初代慕容皇帝的尸身竟在结药师印！

血雨倾盆而下。陆沉在漫天蛊虫碎片中看清了真相——历代慕容氏帝王结的都是药王谷秘传的《神农镇魂印》，他们的尸身根本不是养蛊容器，而是镇压轩辕剑格的阵眼！

"；师尊好算计。"；尸蛊的声音突然变成袁天罡的冷笑，"；用慕容皇族血脉温养剑格两百年，再借紫薇帝脉唤醒剑魂..."；龙椅轰然塌陷，露出下方深达千尺的剑冢。九根刻满梵文的青铜柱锁着半截轩辕剑身，剑脊处嵌着的正是苏半夏的水晶棺！

姜蝉衣突然凄厉长笑，翡翠毒血凝成三千银针："；原来我药王谷世代相传的《蚀天毒经》，竟是开启剑冢的钥匙！"；她周身毛孔迸射毒雾，雾中浮现初代谷主剜心镇剑的画面。陆沉想要阻拦时已来不及——女毒医化作流光撞向青铜柱，毒血腐蚀的梵文锁链发出恶鬼哭嚎般的声响。

尸蛊的千足趁机刺入陆沉后心，却在触及紫薇帝纹时骤然崩碎。"；你以为我为何要吞烛龙内丹？"；陆沉眼瞳泛起龙类竖瞳，青冥剑爆发的剑气竟带起时空涟漪，"；三息时停，足够斩断这百年因果！"；

第一息，百官骸骨凝滞在空中，毒血珠停在睫毛前。

陆沉的剑锋穿透尸蛊三千复眼，看到蓝璎珞被锁在蛊核中的残魂。当年药王谷惨案夜，这个说着"；要为师尊采药"；的少女，竟是被袁天罡亲手炼成了活蛊！

第二息，青铜锁链寸寸断裂，苏半夏的水晶棺泛起生机。

姜蝉衣的毒雾里浮现药王谷禁地壁画——初代谷主为镇压轩辕剑煞气，将半副神魂炼入剑身。此刻棺中女子睫毛轻颤，指尖迸发的银针精准刺入北斗七星星位！

第三息，时空恢复流动的刹那，真正的杀机来自地底。

十二具慕容氏帝尸突然结阵，初代皇帝手中的神农令爆出青光。陆沉玉化右臂不受控制地抓住轩辕剑格，紫薇帝血顺着剑纹灌入苏半夏心口——这才是袁天罡真正的目的：用帝脉之血激活剑魂，再以药王之躯为鞘！

天崩地裂的轰鸣声中，陆沉听到了道心的碎裂声。

当他抱着苏醒的苏半夏冲出剑冢时，整个皇城已化作血色漩涡。姜蝉衣的残躯挂在青铜柱上，毒血绘成的阵图正在消散；三百朝臣的骸骨拼成"；天命难违"；四个大字；而那具嵌着蓝璎珞残魂的尸蛊，正抱着轩辕剑格沉入地脉最深处。

"；陆公子..."；苏半夏指尖银针突然刺入他玉化右臂，"；小心袁..."；话未说完，她心口的轩辕剑残片突然离体飞出，与地脉深处的剑格产生共鸣。整条龙脉开始沸腾，无数傀儡丝从四面八方射来——这次连接的，是北莽方向升起的九道狼烟！

玉化右眼在此刻看破最后真相：所谓轩辕剑格，不过是袁天罡用烛龙逆鳞仿制的赝品。真正镇压九州的剑魂，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种入他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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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早朝现白骨，玉阶血雨没轩辕

紫薇望气破虚妄，毒灵焚身证前缘

百年因果终有数，九重剑冢始见天

且看北莽狼烟起，烛龙睁目吞大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