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5章 时停初现（2）

琉璃血晶映天命，逆改因果遭天谴

姜蝉衣的银针在陆沉腕间游走时，桥面星图突然泛起幽蓝火焰。那些融化的黑骑血肉竟在火中凝成九条活灵活现的蟠龙，龙睛处嵌着的正是陆沉咳出的血晶。

"；三年前药王谷丢失的《蚀骨毒经》残页，"；紫衣少女指尖毒雾缭绕，竟从虚空抽出一卷泛黄帛书，"；记载着紫微帝脉与烛龙逆鳞相生相克的命理。"；

陆沉勉强以剑拄地，发觉玉化的右臂正在吞噬青冥剑的锋芒。剑身"；七杀"；二字突然脱离篆文，化作血色流光没入他掌心，整条手臂顿时浮现北斗纹路，七颗命星已有两颗黯淡无光。

"；你每逆改一次因果，"；姜蝉衣突然咬破舌尖，毒血在星图上绘出双蛇衔尾的图腾，"；命宫便碎一星。待到七星俱灭..."；她指尖点向陆沉心口，那里隐约透出烛龙逆鳞的轮廓，"；便是天道降罚时。"；

话音未落，江面炸起数十丈高的水柱。十二条玄铁锁链破水而出，锁头铸成饕餮模样的青铜箱撞碎桥墩，箱面巫教图腾在雨中泛着磷光。陆沉腕间血晶突然发烫，青冥剑不受控制地斩向铜箱，剑锋触及图腾的刹那，整座沧澜江的波涛竟倒悬上天！

"；果然是你！"；姜蝉衣眼中迸出狂热，毒针化作流光刺向陆沉后颈，"；当年大燕皇陵失窃的轩辕剑碎片——"；

剑鸣声撕开雨幕。青冥剑残缺处突然延伸出三尺青芒，陆沉玉化的右手握住剑柄时，那些悬空的江水化作万千剑雨。巫教铜箱应声炸裂，飞出的却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三百六十五颗刻着生辰八字的头骨！

"；萧景琰..."；陆沉瞳孔骤缩。最顶端的头骨天灵盖上，赫然刻着镇北王世子的私印。头骨眼眶中涌出黑雾，在空中凝成北莽狼骑冲阵的幻象，幻象里竟有药王谷弟子在狼骑阵前洒下毒粉。

姜蝉衣突然凄厉长笑，袖中飞出九只碧磷蛊蛾。蛊虫扑向头骨阵时，她脖颈浮现龙鳞状毒纹："；难怪三年前谷主派我去北莽送药，原来是要用我炼万毒圣体！"；

陆沉正要开口，云层中那道血瞳突然降下雷霆。闪电在触及青冥剑锋时诡异地扭曲，竟劈中江心一艘乌篷船。船板炸裂的瞬间，二十八个戴青铜面具的漕帮高手踏浪而来，手中分水刺皆刻着内阁首辅严九龄的徽记。

"；北斗诛邪阵，变阵！"；为首者嘶吼着掷出令旗。漕帮众人瞬间结成天罡地煞阵型，分水刺在雨中织成寒光蛛网。陆沉挥剑斩断三根铁索，却发现每断一根，自己玉化的手臂便多出一道裂痕。

姜蝉衣突然旋身贴在他后背，毒雾凝成的曼陀罗在两人脚下绽放："；小郎君，借你帝血一用！"；她齿间咬着的银针刺入陆沉颈侧，毒血与帝血交融的刹那，那些追击的漕帮高手突然惨叫倒地——他们裸露的皮肤上，竟浮现出与星图完全一致的灼痕！

陆沉眼前一阵眩晕。他看见自己的血滴在青冥剑上，居然凝成七颗血色星辰。当第六颗星亮起时，云中血瞳突然流下一行金色液体，落地即化作手持降魔杵的罗汉虚影。

"；大逍遥境的梵天目！"；姜蝉衣终于色变，甩出三枚孔雀翎护住心脉，"；秃驴要降天罚了！"；

罗汉虚影的降魔杵砸下时，时空再次凝滞。陆沉发现这次时停仅剩两息，玉化已蔓延至手肘。他咬牙拽着姜蝉衣跃入巫教铜箱，青冥剑刺入箱底暗格的瞬间，整座沧澜江突然安静——无数冤魂的哭嚎在箱中回荡，箱壁浮现出大燕皇室秘传的《太虚剑经》残篇！

"；原来如此..."；陆沉咳着血沫看向剑经，那些文字竟与他梦中金甲将军的佩剑招式完全契合，"；太祖皇帝破九黎的招式，本就是为紫微帝脉所创！"；

姜蝉衣突然撕开衣袖，露出小臂上囚龙锁的烙印："；三年前他们把我锁在噬魂鼎上喂毒时，鼎里刻的也是这般文字。"；她指尖抚过剑经末尾的批注，毒血竟让隐藏的字迹显现——"；帝脉现世日，九鼎气运终"；。

箱外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降魔杵击碎铜箱的刹那，陆沉本能地使出剑经首式"；逆鳞"；。玉化的右臂轰然炸开无数血口，剑气却化作五爪金龙吞下罗汉虚影。天道血瞳首次流露出惊惧，瞳孔中映出的不是陆沉，而是他身后若隐若现的十二冕旒帝王虚影！

"；快走！"；姜蝉衣甩出毒雾罩住江面，拽着陆沉跌进湍急的暗流，"；你强行催动剑招，玉化之劫提前了！"；

两人顺流而下时，陆沉看见自己的倒影：右半身已如琉璃般透明，脏腑间缠绕着血色星链。最深处的丹田气海，烛龙逆鳞正与紫微星芒殊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