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11章 听雪剑鸣（1）

白鹭渡口寒光现，往生剑诀断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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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陆沉的后背重重撞在渡口青石上。他握紧怀中青铜匣，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三丈外，姜蝉衣被三名黑衣杀手逼至栈桥边缘，她袖中刚亮出的碧磷蛾还未来得及展翅，就被一道寒芒钉死在木桩上。

"；别动。"；

霜刃贴着喉结刺入半分，陆沉甚至能看清剑身上细密的冰裂纹。叶红鱼的白发在夜风中飘散如雪，往生剑散发的寒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整片江面。

"；交出青冥剑，留你全尸。"；

陆沉突然笑了，嘴角溢出的血丝在月光下泛着金芒："；叶楼主追了三州七县，就为这柄断剑？"；他故意将手伸向腰间剑鞘，袖中暗扣的暴雨梨花针机簧已绷到极限。

"；铮——"；

剑鸣声撕碎夜幕的瞬间，陆沉瞳孔骤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招，仿佛月光都被凝成实质的杀意，视野里只剩下漫天飘落的冰晶。往生剑划出的弧光明明极慢，却精准地封死了所有退路，连江涛声都在这股寒意中冻结。

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突然腾起灼热。那块始终随身携带的残玉发出刺目红光，玉佩边缘的螭龙纹竟与剑锋产生共鸣。叶红鱼手腕微不可察地一颤，本该贯穿心脏的剑尖偏转三寸，挑断了陆沉束发的布带。

"；叮！"；

断裂的青丝还未落地就凝结成冰，陆沉借着这须臾空隙翻身滚入芦苇丛。他摸向颈间伤口，却发现渗出的血珠正被残玉疯狂吸收，玉佩缺口处渐渐浮现出完整的凤凰图腾。

"；大燕...长公主印？"；

叶红鱼的低语带着罕见的颤音。她垂眸看着剑身上凝结的冰花，那些本该致命的剑气在触碰到红光时诡异地消融了。渡口青石突然崩裂，三十七道冰棱破土而出，却在即将刺穿陆沉心脏时被某种力量定格在空中。

"；果然是你。"；她剑穗上的银铃无风自动，白发末端开始结霜，"；十六年前就该诛绝的紫薇帝脉。"；

陆沉刚要开口，咽喉突然传来刺痛。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影子正被冰霜蚕食，双腿已然失去知觉。远处传来姜蝉衣的闷哼，碧磷蛾的尸体在月光下炸成磷火，映出叶红鱼眼底转瞬即逝的挣扎。

"；往生剑下从无活口。"；霜刃再次抬起时，江面传来龟裂声，"；但你的血..."；

残玉突然迸发耀眼金芒，陆沉怀中的青冥剑自动出鞘半寸。两道截然不同的剑气在方寸之间相撞，爆发的劲气掀飞了整片芦苇荡。当他挣扎着爬起时，恰好看见叶红鱼斩落自己的一缕白发。

晶莹剔透的冰晶坠地成纹，赫然是前朝长公主独有的九凤徽记。陆沉突然想起当铺掌柜临终前说的醉话——"；看见白发戴孝的女子，记得往东南跑"；。

"；下次见面。"；叶红鱼收剑入鞘时，剑柄暗格滑落半张泛黄纸页，"；往生剑就不会认人了。"；

陆沉刚要伸手，那纸页竟化作冰蝶消散在夜风里。他愣怔地看着地上冰晶徽记，直到姜蝉衣的惊呼从身后传来："；小心脚下！"；

方才被冻结的江面突然龟裂，无数冰锥破水而出。陆沉抱着姜蝉衣扑向岸边时，瞥见叶红鱼踏着月光消失在江雾中，被她斩断的那缕白发正静静躺在血泊里，末端系着枚几乎融化的追踪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