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3章 画皮惊魂（2）

子夜人偶泣血泪，钦天监内隐魔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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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声在浓雾中扭曲成哭嚎，陆沉踩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靴底黏着的血墨正在腐蚀牛皮。三丈外钦天监的朱漆大门突然渗出靛蓝色液体，门环上的椒图兽首竟将铜泪咽进喉咙，发出老叟咳嗽般的声响。

"；戌时星移，鬼金羊当值。"；姜蝉衣指尖的碧磷蛾突然爆成绿焰，照亮门楣处的星图裂痕，"；他们用文曲星位养蛊！"；

话音未落，十二具无面傀儡破雾而出。这些傀儡身着钦天监的六品官服，胸前补子上绣的不是云雁，而是被蚕丝穿透七窍的人面。陆沉剑锋扫过傀儡脖颈，斩断的却不是头颅——层层叠叠的人皮翻卷开来，露出里面套着官袍的白骨。

"；喀嚓！"；

白骨爪穿透青冥剑影的刹那，陆沉瞳孔中烛龙纹骤亮。时停发动时的三息寂静里，他看见每具白骨的心窝处都嵌着琉璃珠，珠内蜷缩的蛊虫正随着钦天监的更漏节奏蠕动。第三息将尽时，剑尖精准挑破琉璃珠，爆开的毒雾在空中凝成袁天罡批注的星图："；癸未年七月初七，紫薇犯白虎"；。

时空恢复流动的瞬间，姜蝉衣甩出的缠丝索绞住三具傀儡。银丝勒入白骨的声响像是砂纸磨剑，她突然厉喝："；地砖！坤位三尺！"；

陆沉剑柄重击坤位青砖，石板轰然塌陷。地宫涌出的腐气中混杂着贡院特供的龙涎墨香，二十八具青铜棺椁呈周天星宿排列，每具棺盖都刻着新科举子的生辰八字。最中央的紫微棺椁渗出靛蓝色血水，正缓缓腐蚀棺面的北斗七星纹。

"；是活祭七星阵。"；姜蝉衣的银针刺入自己百会穴，脖颈瞬间爬满蛛网青纹，"；他们在用文曲星气炼化紫薇帝脉！"；

话音未落，棺盖突然炸开。腥风卷着碎骨袭来，陆沉旋剑成幕，斩断的骨片钉入廊柱竟发出编钟般的嗡鸣。定睛看去，那些碎骨表面刻满《连山易》卦辞，正是袁天罡昨日在朝堂进献的祥瑞残片。

"；亥水归元，破！"；姜蝉衣将本命蛊拍入地脉，毒血腐蚀出的沟壑恰好切断星宿连线。中央棺椁中突然伸出缠满蚕丝的手臂，指尖捏着的正是春闱舞弊案的密信原本！

陆沉剑气如虹，却在触及蚕丝的瞬间被无形星力反震。青铜棺椁剧烈震颤，靛蓝色血水在空中凝成袁天罡的虚影。量天尺挥动时带起星辰之力，陆沉喉间突然泛起腥甜——这是慕容氏秘传的"；贪狼吞月"；，本该随慕容皇族绝迹的杀招！

"；戌土生金，坎水灭火。"；姜蝉衣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在空中绘出逆转卦象。陆沉借势催动烛龙内丹，青冥剑爆发的紫光竟让浑天仪投影浮现裂痕。

虚影手中的量天尺突然转向，尺面"；紫微垣"；方位射出七道银针。陆沉旋身闪避，却见银针在空中化作北斗阵型，钉入地宫四象位的瞬间，穹顶星图突然倒转。二十八宿的方位开始扭曲，青龙七宿的角木蛟竟缠上了白虎监兵！

"；就是现在！"；姜蝉衣甩出五毒金针击碎棺椁东南角的青铜螭吻。陆沉剑锋顺势刺入紫微棺椁，爆开的靛蓝色血雨中，半张泛黄的婚书飘然而出——慕容昭与萧破军的生辰八字正被蚕丝缝在一起，落款处盖着袁天罡的星象印。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墙壁渗出混着金粉的毒血。陆沉拽着姜蝉衣撞破玄武位的砖墙，身后传来星图崩塌的轰鸣。穿过密道的刹那，浑天仪的碎片如流星坠落，最锋利的残片擦过陆沉脸颊，钉入石壁竟显出血色卦辞："；七杀照命，贪狼噬魂"；。

浓雾深处传来蓝璎珞的轻笑，孔雀蓝裙裾扫过之处，满地蛊虫尸体突然抽搐着站起。陆沉剑尖挑起块星图残片，映出的画面令他浑身发冷——叶红鱼正在听雪楼禁地翻开染血的婚书，而那书页上的笔迹与地宫婚书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