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5章 往生剑誓（2）

永和七年刻遗恨，寒夜孤灯照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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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巨剑震颤着浮空而起，剑身上剥落的铜锈竟化作血色冰晶。陆沉的手掌被吸附在剑柄处，那些梵文锁链如同活蛇般缠绕上他的玉化右臂。叶红鱼的白发末梢凝结出霜花，瞳孔中冰蓝色漩涡愈发深邃："；看见了吗？这三百具悬棺里..."；

话音未落，九重棺椁同时炸裂。腐尸的指尖穿透棺木，三百道裹挟冰碴的剑气纵横交错。姜蝉衣甩出毒藤缠住陆沉腰身，藤蔓却在触及梵文锁链的瞬间冻结成冰柱："；是往生剑诀的起手式！这些尸体在复现当年的剑阵！"；

陆沉的帝脉血顺着青铜巨剑纹路奔涌，剑脊浮现的铭文令他浑身剧震——这竟是初代往生剑！剑格处镶嵌的苍龙璧残片与青冥剑产生共鸣，地宫穹顶的星图突然投射出光影：永和七年冬夜，慕容昭抱着啼哭的婴孩撞向剑锋。

"；为什么杀我？"；

叶红鱼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调。她左手指甲刺入陆沉肩头，冰晶从伤口处急速蔓延："；你剜他心口龙鳞时，可想过这孩子会长成今天的陆沉？"；

剧痛让陆沉的视线开始模糊。那些复活的腐尸突然整齐划一地转身，三百柄锈剑指向他心口。青冥剑爆发的龙吟声中，他看见每具腐尸的咽喉都有道冰蓝色剑痕——正是往生剑造成的致命伤！

#### 冰鉴照影

姜蝉衣的碧磷蛾群撞上剑阵，爆开的毒雾竟被冻成翡翠色的冰晶。她突然咬破舌尖，毒血在掌心绘出药王谷禁术符纹："；陆沉！看剑身倒影！"；

青铜巨剑的剑脊如镜，映出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画面——腐尸们的腐烂面皮下，赫然是慕容昭三百次轮回的面容！每个"；慕容昭"；心口都插着半截往生剑，剑柄处缠绕的婚书碎片正在渗血。

"；三百世..."；叶红鱼踉跄跪地，往生剑从她掌心脱出悬浮半空，"；你竟用我的剑斩我三百次..."；

陆沉的玉化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初代往生剑引着他的手刺向叶红鱼眉心。千钧一发之际，姜蝉衣甩出的毒藤缠住剑锋，藤蔓中包裹的巫教骨笛突然发出厉啸——这是蓝璎珞操控尸傀的法器！

笛声让剑阵出现刹那凝滞。陆沉趁机咬破舌尖，金血喷在叶红鱼眉心，那些冰蓝色纹路遇血竟显化出锁链状的咒印。穹顶星图突然降下光柱，照出地砖缝隙里埋着的冰鉴——鉴中冻结着慕容昭自刎前的最后画面。

"；陆承钧弑妻证道..."；叶红鱼抚摸着冰鉴表面，鉴中倒影却变成她自己的脸，"；原来我才是..."；

腐尸们突然发出凄厉嚎叫。它们的血肉迅速脱落，露出森森白骨上刻着的生辰八字——竟全是陆沉前世轮回的日期！三百具白骨摆出献祭阵型，地宫四壁渗出黑色黏液，凝聚成袁天罡的虚影。

"；好徒儿，"；虚影抚摸着初代往生剑，"；当年你亲手将慕容昭炼成剑灵，如今也该..."；

#### 往生蛊醒

叶红鱼突然暴起，白发如利刃刺穿虚影。她的左眼完全化作冰晶，瞳孔中映出初代往生剑的铸造场景——熔炉里翻滚的赫然是慕容昭的魂魄！

"；原来如此..."；她凄然大笑，腕间冰晶镯炸成齑粉，"；往生剑从来不需要剑鞘，它要的是一具永生永世的剑傀！"；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三百具白骨坠入池中，凝聚成巨大的幽冥蛊虫。姜蝉衣惊呼着抛出神农鼎残片，鼎身触到血雾竟浮现慕容昭的血书："；以帝脉饲蛊，可破往生契！"；

陆沉的青冥剑突然脱手，与初代往生剑绞合成螺旋剑光。他感觉心脏被无形利爪攥住，玉化纹路瞬间爬满脖颈——血池底部升起水晶棺，棺中躺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金甲尸身，心口插着刻有"；永和七年"；的断剑。

"；这才是真正的你。"；叶红鱼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扯开金甲尸身的领口，露出心口处与陆沉相同的胎记，"；三百年前死于我怀中的婴孩，三百年后..."；

幽冥蛊虫的触须穿透地宫穹顶，暴雨裹挟着黑雪倾泻而下。陆沉在剧痛中看见走马灯般的记忆：慕容昭将哭闹的婴孩放在祭坛，往生剑穿透自己心口时，血溅在钦天监的婚书上。那些血迹化作蛊虫，钻进了婴儿尚未愈合的囟门。

姜蝉衣突然将神农鼎残片按在陆沉后背，鼎耳处镶嵌的苍龙璧碎片发出尖啸："；蛊虫在吞噬帝脉！快用玉化的手握住初代往生剑！"；

当陆沉的手指触及剑柄，整个时空仿佛静止。三百世轮回的记忆洪流般涌入识海，他看见每世的叶红鱼都死于自己剑下，而每具尸体心口都长出一朵往生花。最后一幕定格在今夜地宫，叶红鱼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黑...

"；原来往生蛊的解药..."；陆沉在金甲尸身心口拔出断剑，剑锋映出他流泪的眼，"；是你三百世的魂飞魄散。"；

血池突然沸腾，蓝璎珞的娇笑声从蛊虫口中传出："；好师弟，现在明白师父为何选你继承苍龙璧了？"；无数幽冥触须刺向叶红鱼心口，"；剑灵最后的养料..."；

剑光斩裂黑暗。

陆沉的玉化右手握着初代往生剑，左手持青冥剑交叉格挡。双剑共鸣爆发的龙吟震碎幽冥蛊虫，那些飘散的荧光中，三百朵往生花缓缓绽放。叶红鱼在花雨中仰头倒下，她的白发尽数转黑，唇角却带着释然的笑纹。

"；慕容昭的诅咒..."；她抬手抚上陆沉的脸，"；该结束了。"；

地宫开始崩塌，姜蝉衣的毒藤缠住二人腰身冲向出口。最后一瞥间，陆沉看见金甲尸身的心口处，慕容昭的残魂正将半枚染血玉佩按进苍龙璧凹槽。血光中浮现一行小字："；紫薇东归日，往生花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