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11章 听雪剑鸣（2）

残玉共鸣惊旧忆，剑锋偏转留情愫

---

江风裹着细雨灌进破庙，陆沉用断剑挑开蛛网密布的神龛。姜蝉衣撕下染血的裙裾，碧色药粉洒在伤口时腾起腥臭白烟——叶红鱼留下的冰霜剑气竟在皮肉下凝成毒针。

"；别动。"；姜蝉衣指尖银针突然转向，刺入陆沉颈侧大椎穴，"；你血脉里藏着东西。"；

陆沉闷哼一声，看着从自己伤口抽出的冰针在烛火中化作血蝉。那虫子挣扎着要飞向窗外，被姜蝉衣用琉璃瓶扣住，瓶壁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是听雪楼的子母噬心蛊。"；她将药瓶浸入随身携带的毒血，"；母虫在叶红鱼剑穗上，子虫钻入血脉就能操控心跳。"；

破庙外惊雷炸响，陆沉怀中突然迸发红光。两截残玉自动贴合，缺口处腾起的金线在空中织成大燕皇室图腾——九条螭龙缠绕的轩辕剑影下，赫然是永和七年的年号。

姜蝉衣的银针突然崩飞："；你果真是..."；

剧痛如利斧劈开天灵，陆沉眼前闪过零碎画面：鎏金宫灯映着满地血泊，襁褓婴儿被塞进密道，瘸腿男人用匕首剜去婴儿肩头龙纹。当记忆最终定格在青铜匣内的赤红丹丸时，他猛然惊醒，发现姜蝉衣正用毒藤捆住自己狂颤的右手。

"；烛龙内丹要反噬了。"；她将三枚金针刺入陆沉玉枕穴，"；屏息，看那图腾！"；

残玉投影的剑影突然分化，九道龙纹钻进陆沉周身大穴。姜蝉衣的毒血泼在石板上，竟显出一行小篆："；紫薇东移，九鼎泣血"；。两人尚未细看，庙门突然被飓风掀开，十三枚冰锥钉入地面组成往生剑阵。

"；居然能撑到子时。"；叶红鱼的白发在雨中泛着蓝光，"；不愧是烛龙选中的容器。"；

陆沉刚要起身，却发现毒藤早被剑气割断。叶红鱼的剑锋抵在他咽喉，却迟迟没有刺下——残玉图腾突然倒卷，将两人笼罩在金光里。无数记忆碎片在光幕中流转，陆沉看见五岁的叶红鱼被扔进血池，池底沉着刻有慕容氏徽记的青铜锁。

"；原来是你..."；叶红鱼剑尖颤抖，"；当年从密道逃走的..."；

剑穗银铃突然炸裂，她反手斩断半截衣袖。染血的布料下露出狰狞伤疤，形状竟与陆沉怀中残玉完全契合。姜蝉衣趁机洒出碧磷粉，却被往生剑气冻成冰瀑。

"；走！"；她拽着陆沉撞破窗棂，"；去江边！"；

暴雨倾泻如注，陆沉掌心残玉滚烫如烙铁。两人跃上渡船时，江面突然升起七根冰柱。叶红鱼踏着月华凌空而至，剑光未至，船头已然结满白霜。

"；你逃了十六年。"；她的瞳孔泛起血色，"；该结束了。"；

往生剑刺出的刹那，陆沉体内烛龙内丹疯狂跳动。三息时停发动，他眼睁睁看着剑锋一寸寸逼近，却发现叶红鱼眼底含着水光。原本刺向心脏的剑尖偏转，挑断了束发玉簪。

"；噗嗤！"；

姜蝉衣的毒针贯穿叶红鱼右肩，漆黑如墨的血顺着剑锋滴落。陆沉突然看清她左手结着古怪剑诀——竟是江湖失传的"；回风舞雪"；，这招本该斩首的杀招最终化作柔劲将自己推离剑阵。

一枚冰晶玉佩坠入怀中，内封半张泛黄婚书。陆沉还未来得及辨认，江底突然窜出十条玄铁锁链。叶红鱼挥剑斩断九条，最后一条却穿透她的左腹。

"；师尊...你好狠..."；

她咳着血沫坠入江中，白发在浪涛间时隐时现。陆沉刚要跳水，被姜蝉衣用毒藤缠住腰身："；你看锁链末端！"；

月光映出锁链上的"；袁"；字铭文，江心漩涡里隐约可见青铜丹炉轮廓。怀中的婚书残页突然自燃，灰烬在雨中凝成血色箭头，直指朔都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