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15章 蛊祸爆发（2）

老妪泣血揭阴谋，木偶谷主控杀局

腐肉腥风卷着蓝雾扑面而来，陆沉剑锋斩断第三具药人脖颈时，粘稠的蛊血已浸透靴底。七步外，姜蝉衣的毒藤正与百足蛊虫绞成死结，藤蔓断面滴落的毒液竟在青石板上蚀出“勿归谷”三个血字。

\"药王谷…早就成了蛊巢！\"

沙哑哀嚎刺破夜色。陆沉猛然回头，见坟堆深处爬出个独臂老妪——她左眼眶里蠕动的根本不是眼球，而是条尾端生着人牙的蜈蚣！

\"当心！\"姜蝉衣甩出三枚毒针，却见老妪颤抖着撕开衣襟。干瘪的胸膛赫然是个空洞，心脏位置盘踞着拳头大的七彩蛛蛊，蛛腿扎入的每根血管都已泛着尸斑特有的青灰。

青冥剑突然震颤，残缺剑锋映出诡异画面：老妪背后拖着条透明丝线，尽头消失在西北方的断崖后——那里正是药王谷禁地\"九黎血池\"的方位！

\"他们用三百童男的精血…喂那口鼎…\"老妪七窍同时渗出蓝血，每滴落地都化作孔雀翎状的蛊虫，\"谷主被钉在…啊！！！\"

凄厉尖叫中，她胸腔的蛛蛊突然暴起。陆沉挥剑欲斩，却见姜蝉衣的毒藤抢先缠住老妪脖颈——藤尖的倒刺精准刺入颈椎某处，那只蛛蛊顿时僵直不动。

\"是牵机蛊，丝线另一端连着控蛊人。\"姜蝉衣眼底金纹流转，毒血正从耳垂不断滴落，\"这婆婆的神智…最多撑半盏茶。\"

老妪突然抓住陆沉手腕，指甲在他玉化的小臂刻下血痕。奇异的是，那伤口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闪着星辉的淡金液体——正是慕容一脉独有的\"紫薇髓\"！

\"看…看好了！\"

老妪沾着金液的手指在墓碑上疾画。青石表面随着她的动作腾起白烟，竟浮现出栩栩如生的神农鼎图案：九条玄铁锁链贯穿苏半夏的琵琶骨，将她悬吊在沸腾的血池之上。鼎身铭文不是常见的百草纹，而是三百六十颗正在淌血的眼球！

陆沉心头剧震。画中苏半夏左手结的正是药王谷秘传\"回春印\"，可那本该救死扶伤的手诀，此刻却在操控血池中浮沉的尸蛊。更骇人的是，跪拜在鼎下的八位长老后颈都插着三寸银针——针尾雕刻的蓝孔雀，与蓝璎珞额饰一模一样。

\"谷主…是故意中蛊的…\"老妪的语速突然加快，仿佛在与体内蛊虫争夺时间，\"她说…唯有万毒圣体加上紫薇帝脉…才能…\"

破空声骤起！

七根透明丝线从天而降，精准刺入老妪周身大穴。她的身体瞬间绷成弓形，蛛蛊在胸腔爆开成蓝色血雾。雾中浮现的，竟是蓝璎珞拈花浅笑的虚影！

\"师姐还是这般心急。\"蓝璎珞的幻象轻抚血雾，每一动都有金粉飘落，\"你以为用《蚀骨毒经》逆转经脉，就能保住这叛徒的残魂？\"

姜蝉衣突然呕出大口黑血。那些血珠在空中凝成毒箭，却穿透虚影钉在远处古松上——树皮剥落处，赫然露出半张泡在药液中的女子面孔！

是苏半夏！

那张曾经温婉的面容此刻遍布紫纹，左眼嵌着枚孔雀蓝宝石，右眼却是漆黑的蛊虫巢穴。最诡异的是她的嘴唇正在开合，发出的却是蓝璎珞的声音：\"好徒儿，见到师尊这份新皮囊可还喜欢？\"

\"你竟敢…把师尊炼成尸傀！\"姜蝉衣的毒藤突然暴涨，发梢末梢开出妖异的曼陀罗，\"我要把你…\"

\"省些力气吧。\"蓝璎珞操控着苏半夏的尸身抬起右手，掌心睁开第三只竖瞳，\"你以为当年是谁默许你盗走《蚀骨毒经》？没有为师的默许，你连药庐都出不去！\"

陆沉忽然按住腰间震颤不休的青冥剑。剑柄镶嵌的烛龙逆鳞正在发烫，残存的龙魂在识海中嘶吼：\"血池东南巽位…有活人生气！\"

恰在此时，异变陡生。

老妪残破的躯体突然弹起，独臂死死箍住陆沉脖颈。她撕开自己的头皮，颅骨内爬出数百只带翅蛊虫，每只虫腹都闪烁着《太虚剑经》的文字！

\"少主要活着…去血池…取鼎下…\"

蛊虫振翅的嗡鸣中，老妪用最后的清醒嘶吼出关键信息。她的脊椎突然节节爆裂，七根染着金血的银针破体而出——正是当年慕容昭亲卫独有的\"北斗封魂针\"！

姜蝉衣的毒藤及时卷住陆沉暴退。原先立足处，地面已被蛊虫蚀出丈许深坑。坑底隐约可见森森白骨，每具骸骨的天灵盖都刻着慕容家的螭龙徽记。

\"慕容家的龙骧卫…\"陆沉瞳孔骤缩。幼年梦境中反复出现的金甲残影，此刻与眼前白骨完美重合——这些人，都是当年护送他逃出永夜沙漠的死士！

蓝璎珞的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现在明白了吗？从你逃出大燕皇宫那刻起，就是师尊棋盘上的活子。瘸腿老林、药王谷主、甚至听雪楼那个小丫头…\"

话未说完，青冥剑突然脱手飞出。残缺剑锋迸发的不是剑气，而是三百年前慕容昭封印在剑魂中的记忆洪流——

永和七年的雨夜，苏半夏跪在袁天罡面前立下血誓；

瘸腿掌柜将混着烛龙逆鳞的丹药喂入九岁陆沉口中；

蓝璎珞在神农鼎前剜出自己左眼，替换成初代毒祖的蛊瞳…

\"破绽在鼎耳！\"

陆沉突然暴喝，玉化右臂抓住漫天蛊虫按向剑锋。沾染紫薇髓的虫尸在空中自燃，火光照亮整片山坳——血池方向的夜空，赫然悬浮着由三百六十具药人组成的周天星图！

姜蝉衣突然割开手腕，毒血浇灌的曼陀罗瞬间绽放。她在花蕊中疾书血符，每个字符都对应《蚀骨毒经》的禁术：\"以我万毒圣体为引，请九幽秽气…\"

\"放肆！\"

苏半夏的尸身突然炸裂，蓝璎珞本尊从血雾中踏出。她发间的孔雀翎迎风暴涨，翎眼处睁开密密麻麻的复瞳，每一只都映出陆沉前世战死的场景。

陆沉额间帝纹突然裂开，璀璨星辉中浮出慕容昭的虚影。这位大燕末代皇后残魂抬手轻点，青冥剑残缺处竟被星芒补全，剑脊浮现出完整的北斗七星！

\"轩辕剑魂，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随着这声穿越三百年的清喝，龙吟剑鸣震碎漫天蛊雾。陆沉握剑的右臂玉化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暗金龙鳞——那分明是烛龙逆鳞与帝脉融合的征兆！

蓝璎珞首次露出惊容，转身欲遁入血雾。却见姜蝉衣的毒阵已然成型，九朵曼陀罗封死八方退路，花心喷出的根本不是毒液，而是闪着金光的紫薇髓！

\"师尊可知…\"姜蝉衣抹去嘴角黑血，毒纹在脸颊绽开曼陀罗图腾，\"您当年植入我心的噬心蛊，早被苏谷主换成了《神农本草经》的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