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1章 当铺诡事（2）

第二回 金甲将军冰川锁，紫煞掌痕透杀机

腐臭的暗渠里，陆沉把青冥剑贴在胸口。剑身寒气渗入肌肤，竟将周遭污水冻出细碎冰碴。狴犴铜铃的声响渐近，他听见黑骑的皮靴踩碎瓦砾，铁甲摩擦声似毒蛇吐信。

"；三十七具尸体，独缺那杂种的。"；沙哑嗓音裹着金铁之音，"；把水老鼠们刨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陆沉屏住呼吸，剑柄的龙涎香气突然浓烈。他惊觉掌心血痕正在融化冰层，北斗纹路在青冥剑上投出星图——天枢位指向城隍庙飞檐，暗合瘸叔临终所指。

"；哗啦！"；

铁钩捅穿头顶的木板，寒光距鼻尖仅半寸。陆沉贴着渠壁挪动，腰间青铜虎符突然发烫。渠水倒映出诡异画面：三百铁甲尸兵在冰川下行走，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药王谷的金针。

"；找到了！"；

暴喝声在头顶炸响。陆沉猛蹬渠壁，青冥剑自发上撩，剑气削断三根铁钩。他顺势滚进排水口，背后传来弩箭破空声。箭簇擦过后颈时，时空忽然凝滞——雨珠悬在鼻尖，箭矢旋转着撕开凝固的空气。

三息。

陆沉连滚带爬扑进街角，身后传来箭矢入肉的闷响。追兵的惨叫撕破雨幕，他回头瞥见骇人景象：本该射向自己的弩箭，竟洞穿了三个东厂番子的咽喉。

城隍庙的朱漆大门近在咫尺，门环上的椒图兽首却让他脊背生寒。兽瞳是用孔雀石镶嵌的，此刻正流淌着蓝莹莹的蛊血。陆沉握剑的手腕突然刺痛，北斗血痕中游出金线，在剑脊刻出蝌蚪文——正是《太虚剑经》首句"；逆鳞三息，乾坤倒悬"；。

"；吱呀——"；

庙门自启，香烛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陆沉瞳孔骤缩：九尺高的判官像双目淌血，左手生死簿翻到"；慕容"；一页，右手勾魂笔正指着他的眉心。

"；好重的煞气。"；苍老声音从供桌下传来，"；把剑插进卯位地砖，快！"；

陆沉不及思索，青冥剑已自动刺向东南方。剑尖触地瞬间，整座庙宇剧烈震颤。判官像轰然转身，背后竟藏着面青铜窥天镜，镜中映出江州城的俯瞰图——七道黑气从龙脉节点升腾，汇聚成孔雀开屏状。

瘸腿卦师从帷幔后爬出，手中罗盘指针疯转："；三百年前药王谷与幽冥老人立约，以金针封脉术换傀儡秘法。如今蓝璎珞的孔雀蛊反噬，苏半夏怕是..."；

话音未落，窥天镜突然爆出强光。镜中显现药王谷场景：千丈丹炉沸腾如血池，白发女子被七根金针钉在炉壁，正是画像上的苏半夏！她心口插着半截孔雀翎，翎羽末端连着三百条蛊虫组成的锁链。

"；瘸子用冰魄针封你帝脉，倒是聪明。"；卦师突然扯开衣襟，胸膛上赫然是北斗七星状的金针疤痕，"；可惜幽冥傀儡术已侵入龙脉，你听——"；

朔都方向传来地鸣，似有巨兽在皇陵深处挣扎。陆沉怀中的青铜虎符应声碎裂，符内滚出颗冰魄珠，珠中封着半片龙鳞。鳞片触及青冥剑的刹那，窥天镜中的孔雀蛊突然转头，万千复眼同时盯住陆沉。

"；闭眼！"；

卦师的暴喝迟了半拍。陆沉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身处冰川幻境。金甲将军的锁链尽碎，龙渊巨剑劈开寒冰，剑风裹着苍龙虚影扑面而来。他本能地挥动青冥剑，竟使出一模一样的劈砍——

"；铛！"；

现实中的判官像应声裂成两半。卦师口吐鲜血，手中罗盘炸成碎片："；好个烛龙灌顶！"；

陆沉浑身经脉如遭雷殛，七窍渗出金丝。青冥剑上的《太虚剑经》文字游动重组，补全了"；逆鳞"；剑式。庙外忽然响起孔雀鸣叫，蓝雾渗过门缝，所到之处砖石化粉。

"；从密道走！"；卦师掀开香案，露出刻满燕篆的暗道，"；去永夜沙漠找三千死士的..."；

蓝雾凝成利爪贯穿老者胸膛。陆沉被气浪掀入密道，最后一眼看见卦师炸成血雾，血珠在窥天镜上写成"；慕容当兴"；四字。暗道轰然闭合，青冥剑照亮壁上的壁画——竟是瘸叔年轻时在药王谷施针的场景，金针走势与幽冥傀儡术的蛊纹如出一辙。

暗河水流湍急，陆沉借着剑光看清水底景象：无数药人尸骸被金针钉在河床，每人天灵盖都插着半截孔雀翎。青铜匣突然发烫，匣中残图上的江州城被蓝雾吞噬，现出条暗红路线，直指西北沙漠。

水声忽然变调。陆沉转身挥剑，剑气斩碎三具浮尸。尸块中钻出蓝纹蛊虫，却在触及龙涎香时自燃。他忽然明悟：青冥剑的香气正是孔雀蛊克星！

暗河尽头传来马蹄声。陆沉浮出水面时，晨曦正刺破云层。他趴在芦苇丛中，看着东厂黑骑策马踏碎薄冰，为首者举起个青铜罗盘——盘中指针正是他掌心的北斗血痕。

"；活捉慕容余孽！"；

喝令声中，陆沉感觉心口龙鳞纹骤然发烫。青冥剑自主刺入地面，剑气激得晨露倒悬。时空凝滞的五息里，他看见三百里外皇陵崩裂，烛龙逆鳞破土而出，在天际划出血色弧光。

（下回预告：陆沉江上遇姜蝉衣，幽冥水鬼现杀机。青冥剑引发龙脉共鸣，瘸叔遗物中的冰魄珠暗藏药王谷秘辛。孔雀蛊操控东厂追兵，皇陵异变震动朔都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