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23章 幽冥初醒（1）

青铜符剑镇邪祟，残魂破封印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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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内的青铜灯盏突然齐齐爆裂**，陆沉的后背撞在刻满符咒的石壁上，喉间泛起血腥味。苏半夏的指尖离他咽喉仅剩半寸，瞳孔中流转着诡异的青灰色漩涡。

"；袁天罡的封印不过如此。"；少女的声线里叠着苍老的狞笑，地宫穹顶的星图开始逆时针旋转，"；三百年了......这具纯阴之体正合老夫所用！"；

陆沉剑指抹过玄铁重剑，血珠在刃上凝成北斗阵图。他盯着苏半夏颈间浮现的黑色纹路——那分明是《推背图》第四十五象的卦纹。青铜符剑还插在阵眼，剑柄的"；袁天罡印"；正随着星图转动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半夏！"；他佯装踉跄后退，袖中抖出三枚五铢钱，"；你还记得我们在药庐打赌酿的杏花酿吗？你说要埋在......"；

"；雕虫小技！"；幽冥老人操控着苏半夏的躯体凌空抓来，石砖在指尖掠过处化作齑粉。陆沉等的就是这个破绽——五铢钱突然炸开成金色锁链，缠住少女脚踝的瞬间，他翻身扑向阵眼。

青铜符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剑柄的袁天罡印轰然炸裂时，地宫四十九盏人鱼烛同时熄灭。陆沉感觉有冰锥刺入天灵盖，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翻涌：头戴莲花冠的道人在昆仑山巅斩龙，九道金光坠向神州各地；瘸腿乞丐在洛阳街头贩卖写着"；安史之乱"；的绢帕；最后是苏半夏——在药王谷禁地捧着块苍龙纹玉璧喃喃自语"；原来这才是神农鼎的核心"；。

"；小心！"；真正的苏半夏声音突然响起。

陆沉下意识横剑格挡，却见少女的左手生生拗断右手五指，染血的掌心托着枚青光流转的玉璧碎片。她的瞳孔在灰黑与清明间剧烈震颤，嘴角溢出的黑血在地面腐蚀出卦象。

"；接住......苍龙璧......"；苏半夏的嗓音像是从水底传来，"；袁天罡分魂镇压九处龙穴......轩辕......轩辕剑......"；

幽冥老人的咆哮震得地宫簌簌落石："；贱人！竟敢冲破离魂咒！"；

陆沉飞扑接住玉璧的刹那，碎片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他丹田。炙痛如岩浆灌入经脉，他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鳞甲状纹路——与青铜符剑上的苍龙浮雕一模一样。

苏半夏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无数符箓从七窍涌出。"；去昆仑墟......找守墓人......"；她残破的指尖在空中画出河图洛书，"；袁天罡的第九道分魂就在......"；

话音未落，少女心口绽开血莲。尸体坠地时竟化作黄符纸人，背面的朱砂字迹还在渗血：「速离药王谷，幽冥重临世」。

地宫开始天崩地裂。

陆沉抓起符纸的瞬间，脚下地砖突然塌陷。他坠落时瞥见青铜符剑彻底粉碎，幽冥老人的虚影在碎石间凝聚成实体——那是个穿着晚唐官服的老者，左眼嵌着枚刻有"；推背"；二字的铜钱。

"；李淳风那厮封我三百年......"；幽冥老人抬手接住坠落的星图，"；如今紫微星暗，白虎衔尸，正好用这百里生灵血祭！"；

陆沉撞进地下暗河，腥臭的河水灌入口鼻。他挣扎着浮出水面时，看见终生难忘的景象——整座药王谷正在拔地而起，土层翻涌间露出森森白骨。那些埋骨后山的试药人骸骨，正在拼合成高达百丈的骷髅巨像。

巨像眼眶腾起幽蓝鬼火，扫过之处生灵尽成傀儡。陆沉藏身的瀑布瞬间结冰，他眼睁睁看着逃窜的仙鹤在空中僵成冰雕，落地摔碎成裹着人皮的尸虫。

"；吾王......"；漫山遍野的尸傀朝着骷髅巨像跪拜，声音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头骨里爬行，"；幽冥重开......万鬼来朝......"；

陆沉丹田处的苍龙璧突然发烫，重剑上的北斗阵图自行点亮。他循着感应劈开冰层，在瀑布后的岩洞找到半截石碑。碑文被青苔覆盖，但"；轩辕"；二字在苍龙璧的照耀下清晰如新。

幽冥老人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压来："；李淳风用我魂魄补全推背图时，可曾想过今日？"；骷髅巨像抬起手骨，指尖凝聚出漆黑的日轮，"；让你见识真正的......"；

破空声打断了诅咒。

七十二把青铜剑自云端坠落，在巨像掌心结成剑阵。白衣道人踏着鹤影掠过尸潮，袖中甩出的铜钱组成先天八卦图。

"；袁天罡第三十七代传人李慕白，恭请幽冥前辈再入轮回！"；

陆沉趁机捏碎苏半夏所化的符纸，朱砂血雾中浮现出昆仑山脉的星象图。当幽冥老人撕裂剑阵抓向道人时，他跃入暗河深处的漩涡，最后看见的是骷髅巨像吞下整片晚霞，将夜幕染成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