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3章 画皮惊魂（1）

剥皮傀儡演众生，牵丝戏台照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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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裹着槐花香气漫过青石巷，城南荒废的"；聚仙阁"；戏台前却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陆沉贴着斑驳的砖墙潜行，靴底碾碎的胭脂虫壳发出细碎脆响——这半月来，已有五名新科举子在此看完《状元及第》后人间蒸发。

"；喀哒！"；

二楼窗棂发出细微震颤，陆沉瞳孔骤缩。檐角铜铃无风自动，系着的红绸带突然绷直如剑，直刺他咽喉要害。青冥剑在袖中嗡鸣的刹那，斜刺里飞来的银针将红绸钉死在砖缝里，针尾金铃晃动的频率与陆沉心跳渐渐重合。

"；东南角第三扇雕花窗。"；姜蝉衣的声音裹在夜露里飘来，腰间药囊泄出的磷粉在她身周形成诡谲光晕，"；血腥味最浓处，藏着三日前失踪的探花郎。"；

陆沉五指扣住屋檐青瓦，透过窗纸破洞望去。月光恰好漫过褪色的"；出将"；门帘，映出悬挂在横梁上的十二套戏服。那件月白襕衫下摆沾着墨渍，前襟的蟾宫折桂纹却用金线绣着奇怪的符文——正是贡院考卷上出现过的"；千层宣"；暗记。

后院忽然传来丝竹声，姜蝉衣的碧磷蛾群突然躁动。陆沉闻声转头，看见戏台两侧褪色的楹联在夜风中舒展："；假笑啼中真面目，新笙歌里古衣冠"；，横批处原本该题字的地方，赫然留着五道带血的抓痕。

"；退后三步！"；

姜蝉衣低喝出声的瞬间，陆沉方才站立处的青砖轰然塌陷。十二具人偶从地底升起，描金画银的脸皮下透出森白骨色。最前排的武生突然甩动水袖，精钢打造的指甲划过楹联，木屑纷飞中现出暗格里的青铜匣——匣面饕餮纹正中央，嵌着贡院考官玉佩的碎片。

"；铮！"；

青冥剑出鞘的龙吟惊起寒鸦。陆沉旋身斩断武生袭来的水袖，断裂的绸缎里迸出数百只蓝翅蛊虫。姜蝉衣反手将银针刺入自己曲池穴，脖颈瞬间爬满蛛网状青纹，碧磷蛾群从她袖中倾巢而出，翅膀抖落的毒粉与蛊虫相撞爆出团团鬼火。

借着幽蓝火光，陆沉终于看清人偶关节处的玄机。那些描画着油彩的皮肤竟是活剥的人皮，缝合线处不断渗出靛蓝色黏液。武生额头的鱼鳞状褶皱与贡院墨汁同源，每片鳞隙里都嵌着米粒大小的虫卵。

"；百会穴！"；姜蝉衣甩出缠丝索捆住花旦脖颈，"；丝线都聚在天灵盖！"；

陆沉足尖点地腾空，剑气扫过人偶头顶时带起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碎裂的琉璃珠里蜷缩着蚕蛹状活物，正是他们在贡院主考官袖中见过的子母蛊。被劈成两半的武生人偶腹腔里，金丝串着的脏器正在疯狂蠕动，每个脏器表面都布满蜂窝状孔洞。

"；嗤——"；

剧毒腐蚀青砖的声响从脚下传来。姜蝉衣甩出五毒金针钉住试图逃窜的蛊王，针尾系着的金铃突然发出凄厉嗡鸣。陆沉转头望去，只见后台妆奁炸开的胭脂云雾中，十二具青铜棺椁正缓缓升起，棺盖上二十八宿星图流转着幽光。

最中央的棺椁突然洞开，凤冠霞帔的人偶踏着血水走出。盖头被阴风掀起的刹那，陆沉手中青冥剑突然震颤着显出血色篆文——慕容氏密卷中记载的"；牵机咒"；正在苏醒。嫁衣下摆淌出的根本不是朱砂，而是混着金粉的活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