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5章 往生剑誓（3）

皇陵路险风雪疾，往生剑冷情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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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皇陵螭吻脊兽，瓦当坠地炸开的青苔腥气里裹着铁锈味。陆沉反手将青冥剑插进地砖裂缝，剑锋抵住正在闭合的青铜巨门。门缝里渗出的黑雾凝成鬼手，指甲刮擦剑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还有七步！"；

姜蝉衣的毒藤缠在盘龙柱上，藤蔓勒进石雕鳞片渗出猩红汁液。叶红鱼的白发末梢正在渗血，往生剑气冻住三具从壁画里爬出来的金甲尸——那些尸体的面貌竟与陆沉梦中被铁链贯穿的将军一模一样。

青铜门轰然闭合的刹那，陆沉瞥见门内景象：九丈高的轩辕剑影悬浮在血池之上，剑柄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三百具冰棺。最中央的棺椁盖板正在滑动，露出里面戴着青铜鬼面的女子——与她手中那柄往生剑相比，叶红鱼的佩剑宛如孩童玩具。

"；是剑冢..."；叶红鱼突然捂住心口，冰晶从她指缝蔓延到锁骨，"；慕容昭的剑魄在苏醒！"；

地面突然隆起龟裂纹路，姜蝉衣甩出的碧磷蛾撞上机关弩箭，爆开的毒火映出墙体内藏的机括齿轮。陆沉瞳孔骤缩——那些精铁零件表面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分明是用人骨煅烧的鬼工铁！

"；蹲下！"；

叶红鱼厉喝声中，九支刻着镇北军徽的破甲箭贴着头皮掠过。箭簇钉入青铜门时，门内传出锁链断裂的脆响。姜蝉衣突然拽住陆沉衣领："；看箭杆！"；

磷火照亮箭身铭文，暗红的"；永和七年制"；旁，竟有当朝首辅严九龄的私印。陆沉掰断箭杆时，木芯里簌簌落下黑色虫卵——正是当日在江州当铺见过的同心蛊！

#### 往生剑狱

青铜门内涌出的寒气在地面结出霜花。叶红鱼的往生剑突然脱手飞向剑影，剑穗玉铃炸成冰雾。雾气中浮现的幻象令所有人窒息——三百冰棺中的女子同时睁眼，她们掌心都托着刻有"；陆承钧"；三字的头骨。

"；这才是真正的往生剑冢。"；叶红鱼的黑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每代剑主死后，魂魄都会被炼成剑傀..."；

幻象突转。陆沉看见慕容昭跪在铸剑炉前，亲手将自己的心头血浇入剑模。十二名戴着听雪楼面具的工匠唱起招魂谣，炉火中浮出的剑灵面容，分明是尚未及笄的叶红鱼！

姜蝉衣的银针突然刺入陆沉玉化右臂，剧痛让他从幻境清醒。地面不知何时变成了透明冰层，下方百丈处，无数柄往生剑倒插在尸山血海中。剑阵中央的祭坛上，初代往生剑正缓缓升起。

"；三百剑傀，十万生魂。"；叶红鱼剑指划破掌心，血珠在冰面绘出星图，"；这才是袁天罡要的往生剑阵..."；

黑鸦卫的咆哮从墓道传来。陆沉挥剑斩断机关弩的牵引绳，坠落的齿轮砸出深坑里竟露出半块青铜兵符。姜蝉衣的毒藤卷起兵符瞬间，整个地宫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

"；兵符嵌进东南角机关！"；叶红鱼的白发缠住陆沉手腕，冰晶渗入他经脉，"；这是慕容家影卫的璇玑阵！"；

陆沉腾空翻转避开箭雨，玉化右手握住滚烫的兵符。当凹槽与机关咬合的刹那，穹顶星图投下血光，照亮墙壁夹层里密密麻麻的玉简——每卷玉简都系着发黑的脐带，简上朱砂写着历代听雪楼主的生辰。

"；陆承钧，庚子年七月初七，鸩杀于上阳宫。"；

"；慕容昭，癸卯年腊月廿三，祭剑于往生台。"；

"；叶红鱼..."；

姜蝉衣的声音突然颤抖。她面前的玉简正在渗血，未干的墨迹写满诅咒："；丙午年重阳，剑傀反噬，诛九族。"；系着的脐带突然蠕动起来，末端连着的赫然是叶红鱼后颈的冰晶胎记！

#### 剑魄归真

地宫震动愈发剧烈。叶红鱼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与轩辕剑影相同的图腾。她将往生剑刺入冰面，剑锋穿透自己左掌钉住玉简："；三百年前你种下的因，今日该结果了！"；

血光冲天而起。青铜门轰然炸裂，初代往生剑挟着龙吟飞来。陆沉的金瞳突然转为竖瞳，青冥剑爆发的剑气在身前交织成星网。双剑相撞的刹那，他看见慕容昭在剑灵中流泪："；杀了我..."；

三百冰棺同时开启。剑傀们踏着血色冰阶走来，每一步都在地面刻出梵文。姜蝉衣的毒藤刚触及剑傀就化为灰烬，她突然咬破舌尖，将本命蛊拍进陆沉后心："；用帝脉血唤醒轩辕剑魂！"；

剧痛让陆沉仰天长啸。玉化纹路爬满脸颊的瞬间，青冥剑柄的苍龙璧碎片离体飞出，在初代往生剑上拼出完整图腾。叶红鱼的白发尽数脱落，发丝在空中凝成三百柄冰剑。

"；往生剑诀终式——"；

她的身躯开始透明，声音却响彻地宫："；千山暮雪！"；

剑雨落下的刹那，陆沉看清了真相：每具剑傀心口都插着半块玉佩，那些玉佩拼成的图案，正是江州当铺地窖里的青铜匣纹路。初代往生剑突然调转剑锋，贯穿叶红鱼心口后余势不减，带着她撞向轩辕剑影。

"；不！！！"；

陆沉的金血在冰面燃烧。他徒手抓住剑刃，玉化的手掌寸寸崩裂。叶红鱼在消散前最后微笑，指尖点在他眉心："；去昆仑墟...找真正的..."；

爆炸的气浪掀翻整个地宫。当烟尘散尽时，姜蝉衣从废墟中挖出昏迷的陆沉。他紧攥的掌心躺着半枚染血玉佩，玉纹正与远处雪山之巅的星辉共鸣。地底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仿佛有什么亘古的封印正在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