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弟。
这是一个多么讽刺至极的名字。
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从来不属于自己。
她从自己一出生开始就已经不再是自己,她只是承担着自己父母期望的载体。
小的时候名字是属于那个还没出生的弟弟的,她要用这个名字来让自己的妈妈生下一个儿子。
长大以后她会成为她弟弟的血包,等到了年纪就可以出去工作然后让家里减轻负担。
或者直接被打包卖去别人家做媳妇,为自己的弟弟换取一笔买别人做媳妇的钱。
她十八岁改了自己的名字,但却遭到了家里人无比坚决的反对。
她还是偷偷的去把所有的一切都办完了,结果就是被自己的妈妈一巴掌打到了失聪。
从那以后她就没有家人了,因为他是家人嘴里的那个翅膀硬了不知好歹,白养了跑了的孩子。
她那么拼命努力的活着,为自己活着。
所以她在死亡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茫然甚至还有着不少的解脱。
她太累了,她身后没有一丝一毫的避风港。
她什么都没有。
好像她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踏入万丈深渊,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在刚穿到这本书里的时候她曾经以为自己就能有妈妈了。
她是不是就能不叫盼弟了。
可后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妈妈和上一世的妈妈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一个因为法律和道德的原因不能把自己摔死,一个可以把自己摔死罢了。
但是真好啊。
她穿越到这本书里之后有了爸爸。
用了那个把它真的放在心尖儿上什么事情都会替他考虑好的父皇。
她是不该贪心的。
因为有一个这样好的父皇有一个这样好的皇祖母已经是大部分人都不能比的了。
但有的时候午夜梦回,她还是会梦到自己曾经在游乐园打工的时候被妈妈牵着手的小女孩。
顺王妃可能并不符合现在这个年代对母亲的要求。
但顾安安感觉的出来她对自己真心的疼爱。
就像是自己梦想的妈妈一样。
顾安安一边想着一边把头埋进了顺王妃的怀里,偷偷的在她的怀里露出了个笑容。
她并不贪恋这份温柔,因为她已经有了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父皇。
但偶尔抱一抱还是可以的。
“安安,婶婶在宫外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婶婶?”
顺王妃把顾安安牢牢的抱在怀里,语气温柔至极。
“想惹~”顾安安咧开嘴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有了,她会付出一切守护住自己现在的幸福。
等她再长大些她会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护好父皇和皇祖母,他们一家人一定要永远快乐的在一起才行。
“哎呦,安安好乖。”顺王妃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顾安安的小脸,只觉得女孩子的脸就是嫩。
家里的那几个糙老汉子根本就比不了一点。
“婶婶这几天给安安做了件新的肚兜兜,安安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穿上试试。”
可能是和可爱的小孩子说话所有人都会忍不住夹住嗓子吧,顺王妃现在就是夹着自己的嗓子说出的话来嗲声嗲气的。
太后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一直听到顺王妃又给顾安安做肚兜了这才开口。
“安安那边有的是给她做这些东西的绣娘呢,你也别做太多省的熬坏了自己的眼睛。”
“母后您就放心吧,儿臣给安安做这些东西定然会注意着自己的身体,要不万一儿臣把自己累病了,安安生气不肯再见儿臣了怎么办?”
顺王妃这话惹的太后笑了几声,顾安安也是傻傻的嘿嘿一笑。
“安安身上穿的东西自然该是最好的,而儿臣这绣活绣宫虽然一般但也是尽力在做了。”
“你对安安的心哀家和皇上都知道,只要你自己别将自己累坏了就好。”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顺王妃又亲手抱着顾安安喂了几块点心,直到她有些困倦的睡着了这才轻声的告退。
只要她一到慈宁宫几乎就要抱着顾安安不肯撒手,她每隔五日也就能这么抱一两个时辰而已。
她心里没有那些真正的豪门贵妇的心思,但她看得出来皇上对顾安安的疼爱。
若是刚开始靠近有三分的好奇,三分的惊异,还有四分是试图与她交好后能够让保住安王府。
那么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就只剩下了十分的真心。
安安这样的好孩子难怪皇上疼爱至此。
这样的好孩子又有谁能不喜欢呢?
顾安安用现代的话来讲那就是一个绝对的天使宝宝。
一两岁的孩子正常来说应该是根本听不懂别人跟她讲道理,每日笑脸少哭声多。
一哭起来根本让人摸不清楚原因。
但顾安安是一个笑口常开的孩子,从前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还会因为别人理解不了她的意思而嚎上两声。
自从能口齿不清的说话,顾安安几乎就再也没见过哭声。
见谁都是自带三分笑容。
一个爱笑的孩子本就让人喜欢,更不用说还是一个爱笑又面容精致至极的孩子。
想着太后派了人带她去看看她的三个儿子,顺王妃这才收起自己脸上略有些痴汉的笑容。
跟在慈宁宫的姑姑身后悄悄地往侍卫训练的地方走去。
只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自己的三个儿子,他们三人现在眼瞧着就是累的不得了。
身上穿的黑色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块,但偏偏他们三个没有一个开口求饶的。
他们三人就这么咬着牙一直硬挺,顺王妃看的那叫一个既心疼而又欣慰。
果真让他们来当御前侍卫真是一个极好的锻炼方式,若是在家中她和王爷再怎么着也狠不下心来呀!
顺王妃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直到眼眶酸涩这才闭了闭眼睛掩饰住了眼中的泪意。
在那位姑姑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二人很快就转身离开。
就像那个地方从来都没有人出现过一样。
顾绍斌有所感的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但只留下了一片空旷的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