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之奴 第1章 空白的身份

我叫程曦。

每当我闭上眼睛。

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

那年我才 5 岁，本应是在父母温暖怀抱中肆意撒娇的年纪。

可命运却对我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的夜晚。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铅灰色的天空飘落。

仿佛是上苍洒下的哀伤的纸钱。

天地间一片银白，万籁俱寂。

只有狂风裹挟着雪花抽打在破败的屋舍和荒芜的街巷上。

发出簌簌的声响，而这，也是我与父母分开的日子。

成为了我一生苦难的开端。

我的父母，曾经也不过是平凡度日的普通人。

他们勤劳善良，满心期许着能过上安稳祥和的生活，一家人其乐融融。

然而，战争的阴霾毫无预兆地笼罩了我们的国家。

烽火连天，硝烟弥漫，家园瞬间沦为焦土。

为了躲避那如恶魔咆哮般的战火，为了给还未出世的我寻一条活路，他们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逃亡之路。

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历经千辛万苦。

母亲怀着我，身体本就虚弱，却还要在崎岖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每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父亲则背着仅有的一点行囊，用他瘦弱却坚毅的身躯，为母亲和我遮风挡雨。

终于，在颠沛流离之中，我呱呱坠地。

可迎接我的不是温暖的襁褓和亲人的欢笑，而是无尽的苦难与逃亡。

带着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我，父母继续不断逃亡。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绝望，却又透着一股绝不放弃的坚韧。

好不容易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安定下来，本以为能暂得喘息。

可命运再次给了我们沉重一击。

只因我们是亡国之人，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受尽排挤与欺凌。

那些冷漠的目光、恶毒的谩骂，如同冰冷的钢针。

一次次刺痛着父母的心，也刺痛着年幼的我。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再次收拾行囊，重新踏上那看不到尽头的逃亡之路。

过着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凄惨生活。

在那个寒冷刺骨的冬夜，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肌肤。

我和父母相互依偎在城墙墙角下，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这严寒。

我们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

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饥饿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在我们的腹中疯狂撕咬。

肠胃痉挛带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小声抽泣。

父母紧紧地将我抱在中间，企图用他们微弱的体温为我驱散寒意。

母亲的怀抱已经不再温暖，却依旧让我感到安心。

为了安抚我惊恐不安的心，母亲强打起精神，用她沙哑虚弱的声音，

讲起了以前的故事。

那时，国家还处在和平繁荣的时期。

阳光明媚，街市喧闹，百姓安居乐业。

母亲怀着我，时常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满心期待着我的降临，想象着我未来的模样。

一天，母亲像往常一样外出散步。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她惊恐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只身形巨大、周身散发着威严气息的飞龙在高空之中盘旋。

它的鳞片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犹如一座移动的堡垒。

紧接着，飞龙朝着国王的宫殿之上飞去！

那庞大的身躯在宫殿上方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仿佛是死亡的宣告。

随后，从高空之上投下了魔力炸弹，那炸弹裹挟着毁天灭地的磅礴魔力。

在触碰到王宫的瞬间爆发开来，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大地都为之颤抖。

王宫在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瞬间消失。

一切化作一片废墟！

滚滚浓烟直冲云霄，仿佛是国家命运的悲叹。

自那以后，山河破碎，家国不再，我也至此成为了亡国之人。

随着大门敞开，名为格亚王国的国家接纳了我们这些难民。

当时年幼的我，在混乱的人群中与父母被迫分开，被带到孤儿院。

十五年过去战火依旧连绵不绝，各个国家四处征战！

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沦为了悲惨的难民。

表面上，国家对外宣称会好心地接纳这些难民。

并为他们建造舒适的难民营以安身立命；但实际上。

所谓的“难民营”只不过是一座座冰冷坚固的牢笼而已。

有权有势的贵族和官僚们看准了这个机会，

趁机建造起了一个个残酷的训练场。

在这里，没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的奴隶们被迫进行生死相搏的决斗，

以供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取乐消遣。

起初，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恶劣行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训练场竟然逐渐声名远扬起来。

一些颇具实力的势力和贵族也开始关注到这里。

他们从一场场血腥残忍的死斗之中发现了许多隐藏于平凡大众之间的绝世天才。

于是乎，那些拥有非凡才能的奴隶们在一瞬间便得以摆脱低贱的奴隶身份。

从此踏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就这样，原本充斥着死亡与绝望的训练场。

竟意外地变成了那些毫无身份背景的奴隶们逆天改命、咸鱼翻身的最佳途径。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训练场上，传来阵阵激烈的刀剑碰撞之声。

那清脆刺耳的撞击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正在上演。

然而，这些卫兵们却似乎对这嘈杂的声响充耳不闻。

他们的内心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没过多久，伴随着围观人群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这场激战终于分出了胜负。

那位最终获胜的勇士高举着手中染血的兵刃，骄傲地站在场中央。

接受众人的欢呼与赞美。但对于这样的场景，卫兵们早已习以为常。

因为在这里，几乎每一天都会诞生新的胜利者，而旧的胜利者则会被人们逐渐遗忘。

“oi！新人，”

卫兵 A扯着嗓子喊道！

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又透着军人特有的威严。

“今天城外又来了一大批新的难民，情况有些棘手。

你先在这儿负责分发食物。

动作麻利点儿，这些人可都饿了好些天了。

别闹出什么乱子。”

说着，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眼神快速扫过周围，确保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此时，一旁的卫兵 b 也匆匆赶来。

他的脚步略显匆忙，脸上带着些许疲惫。

显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务从睡梦中叫醒不久。

卫兵 a 微微侧身。

看向卫兵 b，神色严肃地继续交代道：

“我和卫兵 b 得去押送新的难民进城，这一路得小心谨慎。

难民里成分复杂，保不齐会出什么岔子。

中途，卫兵 b 会带着儿童先回来，那时你应该正好分发完食物！

记住，你就把儿童送去孤儿院！他们可经不起折腾了。”

在这略显阴森的地牢，程曦已经在训练场苟活大约三年之久。

他身形消瘦，眼神中透着历经沧桑后的麻木。

当看到从孤儿院新来的那些稚嫩面孔时，他内心古井无波。

没有泛起一丝涟漪，仿佛对这一切早已见怪不怪。

可就在他目光扫过那些新人的瞬间，记忆却如潮水般汹涌回溯。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初被押送到此处的情景。

那时的他，还带着孤儿院的纯真与懵懂，满心期许。

孤儿院的 “妈妈” 用温柔却又带着几分诱哄的语气说道：

“只要拥有魔法才能，只要能用魔力战斗，

都能从那训练场中轻易地走出来，回归正常的社会，过上安稳日子。”

年幼的程曦轻信了这番话，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天真地以为自己定能毫不费力地冲破牢笼。

还美滋滋地幻想着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回来报答孤儿院的每一个人。

他微微仰头，思绪飘远，与父母分离之后孤儿院便是唯一的栖身之所。

战火纷飞的岁月里，亲生父母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

想来应该早在那长达15年的战乱中丧生了吧。

程曦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着肚子上溃烂的伤口。

一股恨意瞬间涌上心头，那个猫耳亚人丑恶的嘴脸清晰浮现。

“那个猫耳少女，心肠怎么如此狠毒！”

他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当日的场景历历在目，两人激烈交锋，自己还身受重伤。

对方身手矫健，程曦拼尽全力，却还是不敌。

“真是可恶至极！”

程曦眼眶泛红，满心不甘，仰头发出一声怒吼：

为什么！我又沦落到这般境地了。

明明治疗好了，为什么又开始溃烂了。

可宣泄过后，残酷的现实如冷水兜头浇下，让他瞬间清醒。

程曦面露绝望，喃喃自语：

“我如今都快要死了！

这伤口如同黑洞一般将陈曦的魔力吸收殆尽。

程曦的内脏都已经溃烂，

若不是绷带将伤口给包裹，恐怕程曦的内脏都变成了外脏。

程曦眉头紧锁，冷汗如雨！

声音颤抖带着痛苦：

“以我目前这点微末实力。

难道就只能在这儿等死了吗？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圣女！圣女绝对有能力治好我的伤！

还有那些巫女以及高级的治疗师。

可……” 程曦话语一顿，眼神瞬间黯淡，自嘲一笑！

“可是我根本连见她们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以前都是因为勇者才接触的到。

可我现在就是一个无人在意的奴隶。

沉默片刻，他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那便只有训练场了！

那是能让被埋没的天才重新崭露头角、受人瞩目的地方。”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喧闹声响，打破了他的沉思：

“圣骑士大人打倒了对手，恭喜圣骑士大人获得了冠军……！”

那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生疼。

紧接着，一道高亢的声音喊道：

“那么有谁还想挑战圣骑士大人的吗？”

程曦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似是在给自己鼓劲。

他强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

颤抖的手扶着潮湿、长满青苔的石壁，一步一步。

极其缓慢地从阴暗的过道挪出。

昏暗光线中，他手中紧握着那倾尽一切积蓄才买到强化剂。

指节泛白，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臂，手中紧握着拳刃。

那金属冷光在微光下闪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对着圣骑士所在的方向，发出了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