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子指认长春宫的小杨子,“奴才和小杨子是一起从内务府出来的,交情还可以。”
“一个多月前,小杨子突然找上奴才,让奴才帮忙领一些蜂蜜,奴才并未怀疑,从自己的高温补贴里挪了一点出来,但小杨子并不满足,声称不够,还要。”
“奴才觉得不对,蜂蜜和绿豆汤是每日都提供的,每人都有一碗,喝不完可以带回去,但主子查的严,禁止私下买卖和多贪多占,小杨子屡屡索要,奴才担心他事发连累自己,于是不再给他匀蜂蜜。”
“谁知他再来找奴才的时候拿了五百两银票,要收买奴才,让奴才隔几天就去御膳房领蜂蜜,放到承乾宫里,奴才害怕这不是好事,拒绝了他。”
“第三次见面,小杨子拿奴才的妹妹威胁奴才帮他办事,否则后果自负,奴才没办法,便将此事禀告给娘娘,娘娘说会帮奴才救回妹妹。”
“奴才听说了景阳宫发生的事,怕他们不死心,所以前来作证。”
小乐子将前因后果说的很明白,琅嬅身后的人如摩西分海般向两边散开,露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素练慌了神,“不可能,谁收买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小乐子暗暗得意,“奴才就怕他不认账,所以在小杨子第二次找上奴才的时候就从他手腕上拽了条红绳下来,作为凭证。”
“那是他娘给他的东西,一条红绳上串着一颗桃木珠子,珠子上刻了他的名字,小杨子说因为他小时候夜夜啼哭,他娘就给他桃木珠子压惊。”
小乐子将一个物件交给进忠,呈给皇上,弘历看了眼那东西,死死盯着小杨子。
小杨子自然不肯承认,“皇上,奴才冤枉,奴才的珠子早已丢失,原来是被他偷了去,要陷害奴才。”
承认你有这东西就好。
小乐子咧嘴,就知道你会狡辩,“我骗你的,我拿到的其实是装着五百两银票的荷包,你说你没有收买我,这么多钱你哪来的?”
“你的珠子在我给你的蜂蜜罐子里,如果你要蜂蜜真的是用来喝的,早就发现了。”
小杨子一脸懊恼,艹,被阴了,怪不得他怎么找都没找到银票。
弘历脸色阴沉,“说,是谁指使你的?”
小杨子悄悄抬头,素练眼神警告,想好了再说话。
小杨子绝望,“无人指使,奴才没做过这样的事,愿意以死证明清白。”
小杨子决绝的往墙上撞,小乐子眼疾手快的踹了他一脚,小杨子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
弘历震怒,“放肆,害人不成还敢寻死,来人,把这奴才送到慎刑司去,务必让他吐出实话!”
那他就永远说不了话了,含光阻止这种后果发生,“不必那么麻烦。”
她对小杨子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谋害妃嫔与皇嗣,满门抄斩都是轻的,你就是孤儿也会和你的九族在刑场相认,他们躲到哪里会安全?”
“别用全家的安危赌旁人的良心。”
富察家再大,大的过皇家吗?
小杨子想明白这个问题果断反口,“是素练指使奴才这么做的,奴才的家人都在她手里,奴才愿意以死谢罪,求皇上放过奴才的家人。”
素练扑通一声跪的结结实实,琅嬅眼前一黑,“怎么会是你?”
弘历惊疑不定的看着琅嬅,难道是皇后策划了这一切?
素练想说无辜,含光凉凉的补充:“像这样的大额银票,去票号里都能查到兑换情况和持有人信息,你要不要赌一赌?”
呵,赌什么?
她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淑贵妃都已料到,福晋说的没错,她果然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大患。
素练闭眼,自知大势已去,干脆将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头上,“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哲嫔仗着身孕对皇后娘娘不敬,奴婢气不过才给她一个教训,嫁祸淑贵妃不过是想让她管理后宫不利,将宫权还给娘娘罢了。”
不,不对,琅嬅脸色煞白,想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含光和容淮都笑了,你可真是你家皇后的好奴才,就凭这两句话,谁会相信蜂蜜局和皇后无关?
弘历也是这么想的,“来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拉下去赐死,连同家人一起!”
素练下意识反抗,“不要---”
弘历怒视王钦,“还不堵上她的嘴!”
他不信琅嬅是无辜的,但也不想让素练说出皇后,一国之母有污点,他这个皇帝的形象也不完美了。
还有小杨子,“朕念在你没有执迷不悟的份儿上给你留个全尸,恕你全家无罪。”
小杨子含泪谢恩,“谢主隆恩。”
惩治完罪人,弘历叹息一声,“哲嫔追谥为哲悯贵妃,和夭折的孩子一同葬入妃陵,伺候过哲悯贵妃的奴才都发配守陵。”
说完,他愧疚的安抚含光,“淑贵妃,今天委屈你了。”
含光轻笑,“红口白牙污人清白,现在轻飘飘一句委屈就想过去,皇上没有些实际补偿,臣妾很难释怀啊。”
弘历划拉划拉自己的收藏,肉疼的割爱,“王钦,将朕私库里的田黄石印章赏给淑贵妃。”
谁要那玩意儿?又不是玉玺。
说起印章,含光忽然想到一件事,那些物件儿她能救多少救多少吧。
“田黄石印章是皇上心爱之物,臣妾不好夺其所好,臣妾亦喜爱丹青妙笔,不如请皇上准许臣妾选几幅字画?”
弘历松了口气,“淑贵妃的喜好果真雅致,朕准了。”
含光顺势看向金玉妍,“皇上的歉意本宫收下了,嘉贵人的呢?”
金玉妍莫名其妙,“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曦月好心提醒,“当然有关系,嘉贵人不会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吧?”
没忘。
皇上都低头了,金玉妍自然不能幸免,歉意的笑笑说:“嫔妾宫里有上好的高丽参和家乡风味小菜,回头让丽心送到承乾宫,就当给淑贵妃赔罪了。”
含光笑意生凉,“本宫不缺那个。”
金玉妍突然有一种不祥预感,“那你想要什么?”
含光面无表情,“造谣生事,不敬上位,嘉贵人觉得你拿出什么能赎清罪过?”
金玉妍知道自己栽了,没关系,等下次的,这次她忍辱负重的问:“淑贵妃想如何?”
含光淡漠的说:“禁足启祥宫,抄写宫规五十遍,现在跪在这里两个时辰,静思己过。”
金玉妍本能去看弘历,希望他说句公道话,弘历望天,你就跪吧,朕不管是为你好。
玛德,靠不住的狗男人。
金玉妍咬牙咽下苦果,“是。”
她心里在流泪,要是世子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她受这份委屈,呜呜呜,世子,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