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舞晨夕 演武大会（四）

吃过简朴的早餐，两人随着人流前往开阳武场。即便昨日已经走过，但今日晴空当照，少了云雾的山间，与昨日的景色完全不同。

轻舞边走着，边望向天边葱绿的连绵山尖。忽然，她不知怎的撞到了前方的人。

“哎哟。”轻舞委屈的摸摸被撞疼的鼻子。

“小五？”辰桓赶忙上前查看，心疼道：“疼吗？你怎么没看前面？”

“唔…没事。”女孩抬头看向被撞的人，“咦…你是……”

轻舞的身前站着身着一身浅蓝色衣衫的少女，她的腰间披着一条华贵的貂毛。她回眸瞥了眼身后的女孩。“哟，这不是返祖者吗？”她的语气中带着自信和高傲。

轻舞眨了眨眼，“你好像是……”

轻舞的犹豫让少女有些恼火。她阴阳怪气的说道：“返祖者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我们这种小人物也是正常。不过小女的姓名，等上了武场，返祖者定会永远记得。”她不屑的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轻舞撇了撇嘴。如此气焰的少女，她算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那少女为何这样对她。也罢，随她去吧。

辰桓在一旁蹙着眉。他知道那人是谁。荣家为何会对小五有敌意呢？

终于来到开阳武场，轻舞像昨日一样坐下。可今日，她的身后没了那道视线，身旁也没了那“聒噪”的声音。

奇怪，辰烨去哪儿了？他好像第一场就要上的啊。轻舞左右瞧了瞧，可始终不见那个身影。

“小五在找什么？”一旁的辰桓疑惑的询问道。

轻舞回过头，“不…没什么……”她认真的摇了摇头。

女孩所关心的人现在正站在通往武场的通廊里，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你从昨晚就在跟踪我，你打算做什么？”辰烨的眼神中透着危险和警惕。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明明已经很低调了。所以对方是谁，他必须弄清楚。

黑衣男子紧闭着嘴，像是在思考自己要怎么说。

在男子沉默的间隙，辰烨认真的观察着对方。从对方打扮上的细节，他能判断出对方是世家之人。世家里有谁想要打探我的消息？辰烨到现在仍是一头雾水。

随后，男子露出一脸赔笑的样子，说道：“我观摩了您上一场的比试，大受震撼。所以想接近您，看看能不能学到些什么。”

面对对方明显的扯谎，辰烨不屑的哼了声，“大受震撼？我倒是觉得你是因为我是邹氏的二公子，所以才盯着我。”

“不不不！”男子激动的摆手否认道：“虽然您是邹氏二公子，但您在武场上的表现代表的是您自己啊。”

辰烨挑了挑眉。这句话倒是中听。他叹了口气，“得了，你就说吧。是谁派你跟踪我的。我保证不会找你主人麻烦。”

男子慌张的摇头说道：“不！不行。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请两位昨日的胜利者！”通廊的另一头传来司仪的声音。

辰烨不耐烦的皱了下眉，“我没时间和你耗。如果你非不说，我不介意动武。”说着，他办着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

“求您，求您不要。”男子一下跪在地上求饶道：“我要是说了，回去会被打的。”

辰烨奇怪的歪着头，“这里只有你我。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

男子低头，一头扣在地上，“我主人能用法术监视我，所以求您了。”

辰烨这下眉头皱得更深了。用法术监视人？辰烨曾经听过，不过不曾见人用过。难道对方在糊弄自己？

观众的唏嘘声，让辰烨回过思绪。若是他还不现身，这场比试就要被判弃权了。虽然辰烨也已经没了比试的心思，但是不去又会被大长老说道。

筹措了好一会儿，辰烨抽出符咒，“应吾之血，随来守护。急急如律令！”他召唤出猛禽顒待在男子身旁，“看着他，不许让他跑了。”说完，他急匆匆的奔向武场。

刘垚一脸烦躁的看向进入武场的辰烨，“邹氏二公子好大的排场，要让人等那么久。”

辰烨歉意的笑了笑，“有事耽搁了。”

“呵。”刘垚白了一眼，“耽搁了？我看就是不敢和我比吧。”

面对对方的挑衅，辰烨只是耸了耸肩，“随你怎么说吧。”

辰烨一脸淡然的样子，让刘垚一时错愕。邹氏的人这么看淡名利的吗？想归想，刘垚手中的黑布早已捏得变了形。他将黑布蒙上眼，“废话说到这了。我们开始吧。”

“天眼开，应天启！”额上的红纹亮起，刘垚整个人的气势立刻发生了变化。

面对对方凌冽的气势，辰烨丝毫不紧张。他歪了歪头，痞气的笑了笑，“人们都说天眼一开，便可知未来。那帮我看看我的未来？”

“你！”刘垚没被气得吐血，“你竟把我们刘氏当做算命先生？！岂有此理！”本就等的不耐烦的他，又因为辰烨的胡话，直接大喝一声，施展了法术砂石之海，“风起未央，飞沙走石，吞天食日。急急如律令！”

随着吟诵与符咒，武场的地面开始形成一个由沙土组成的漩涡。沙土如同海中的漩涡般，不停的吞噬着地面上的一切物体。

辰烨迅速的后撤，然而由砂石组成的漩涡越来越大。没等他逃离，已经被淹没了脚腕。强大的吸力，让辰烨拔不出脚。眼看沙土慢慢淹上小腿，辰烨却仍旧不急不慢。

反正心思不在比试上，不如直接输掉。辰烨抬头瞟了眼主席上的大哥和大长老。他们要求的我也做到了，应该不会再多嘴。

开启了天眼的刘垚自然感受到了辰烨已经放弃了。他皱了皱眉，在心中表达了不理解。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省着法力，为下场比试做准备。

那个混蛋为什么一动不动？砂石已经淹没到大腿了。难道是因为辰汐，所以无心应战？观众席上的轻舞焦急又叹息，“这家伙明明那么要强……”

妹妹的小声嘀咕，被一旁的辰桓听到了。他心中不悦，可也不愿在小五面前表现出来。“许是昨日的对耗，让他消耗了太多法力。”辰桓轻缓的说道。

“可……”轻舞迟疑的回道：“我总觉得，他不该就那点法力……”

辰桓蹙着眉，“二公子也是普通人，或许他昨日的确耗光了所有法力。”

轻舞轻轻摇着头，“……我看不懂他。”

“那…又何必把心思放在一个根本不懂的人身上？”辰桓低声问道。

女孩抬头注视向自己哥哥。她也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好像会不自觉的去想他。以前她会把心思放在哥哥们身上，可现在却是一个外人……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辰烨这么关注？

小五眼底复杂的情绪，让辰桓不忍。刚才的问题本不该问的。看小五的反应，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如今他这么一说，小五便陷入困惑忧虑。他只希望小五无忧无虑，永远都不用有这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