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按计划进行。
不过你认为钟可他们所计划的就只有之前讲的这些,那就有点先入为主了。
不管是寻找海中的潜艇,还是建立外围的防线,这些事情都得要一边开会一边采取实际行动,甚至还要验证计划的可行性,几乎全师人都得动员起来,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所有人的事。
首先就是把乌赫塔那边的伤员转移到人民军后方的沃尔库塔。
在彼得罗夫斯基的默许下,沃尔库塔这座位于北西伯利亚大铁路支线末端的工业城市被战士们改造成了人民军远东方面军的一个临时指挥中心。
但由于人员数量有限,710师分兵三路以乌赫塔、因塔及沃尔库塔配合欧洲方面开辟根据地。
而东瀛方面也觉察到了710师的行动,在原科米共和国的首府科特拉斯安插了三支机步旅团及一个航空联队的兵力。
天上的飞机不断袭扰着乌赫塔周围的新建城镇,让所在的防御部队对这些涂着丑陋红色圆形标识的飞机恨之入骨。
面对这种情况。
钟可她心里很清楚,战争一旦打响,他们如果还固守在城市中的话基本上绝无生还的可能,只能被干耗死在城市之中。
东瀛军队的实力绝对不是现在的710师能够应对的,虽说在他们南边有数支华夏人民军集团军正往她这儿行军,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行军需要的是时间,而她缺的就是时间。
更何况如果被东瀛鬼子发现,以710师为“点”,对前来支援的集团军打一个围点打援的歼灭战,那将会更加恐怖。
西疆一旦失守,鬼子就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般进入海清省直逼川省,到那时长江方面受到的压力可就巨大了。
派去藏省方面的部队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回复,应该还要几天后才能传出消息。
至于云南和粤西方面,则是在与猴子们作战,老山前线的战况打得十分惨烈,当地的边防军在失去了与京津联系后,独自面对着被东瀛傀儡的安南、老挝、缅甸的军队坚守了四年,直至弹尽粮绝全军覆没。
至于为什么这些人那么听鬼子的话,还有为什么那边“波米兰”病毒的爆发没有那么猛烈,身处在科米的钟可就猜不到了。
她只知道自己学校里的导师龙云同志,正带领着三支山地集团军在那边驻防,前不久还歼灭了数十支企图跨越国境线的敌军。
这位与旧时期云南王同名同姓的人,身材高大瘦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一丝绝对的威严。这位原华夏人民军某集团军的将军
他时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着陆军作战服出现在钟可跟前。
就如同初次见面时一样。
入学那天,当一脸懵懂地钟可拎着书包来到硕大无人的教室后,作为导师的龙云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从她身后突然出现。
他迈着平稳端重地步伐走到她的眼前,带着好像世界上早已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逃脱他的手心的那种自信,拿出一张由华夏人民军事委员会颁发的导师证递到她眼前,用富有磁性的浑厚嗓音自我介绍。
“同学你好,我是你接下来大学四年的老师,龙云。”
至此,这位参加过对安自卫反击战、对外维和等一系列战争退役的华夏人民军某机械化集团军群的高级军官,成为了她(钟可)的唯一导师,也是她这大学四年里唯一的导师。
当高大瘦削的他与穿着旧式海军制服、头戴无檐帽,身材有些娇小的钟可站在一起时,那种奇怪的违和感便扑面而来。
只不过每次他只规划好钟可要做的事后,就去忙别的事情去了,根本无暇顾及到她,以至于钟可爱做不做,那都变成她自己的事。
当然,这是军校,可不是什么普通大学,由不得钟可胡来。
可是他在钟可记忆中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以至于她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至于作为导师的龙云是怎么看待自己唯一的女学生钟可的。
钟可依稀记得自己的毕业报告上他只写了这样一段话———取义成仁天下事,潜龙在渊向苍茫。
……
几天后,在位于沃尔库塔的华夏人民军远东方面军指挥部内,钟可召开了战前第一轮作战会议。
“报告,到目前为止未发现有任何潜艇的动静,现在我们打算向西走。”平板屏幕上,穿着色彩鲜艳的保温服的江涟长和孟子舟率先汇报了自己当前的情况,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两人汇报完,众人便看向了坐在另一边的钟可。
钟可看着桌上的地图,用彩铅在北冰洋海岸及海域周边范围内划了几个圈,眼睛微闭仔细冥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件事情要投票决定,我同意“伊里奇”继续向西航行。”
“我也同意。”
“同意。”
“我赞成。”
场上的三个团长和库尔德他们都举起了手。
直到最后,众人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毛润龙。
“我选择弃权,但我会保留我的意见,眼下继续向西航行无疑是将“伊里奇”和他身上的船员送进火坑,一旦与东军舰队遭遇,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支援。”毛润龙叹了口气,对众人解释了自己弃权的原因。
而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决策的毛润龙,在这场会中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态度,因为钟可的决策是没有任何选择,对命运妥协的最终结果。
钟可听完毛润龙的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认认真真地查看着桌子上铺平的地图,一边咬着手指甲一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卡宁诺斯角。”她报出了地图上自己所指出的地名。
“卡宁诺斯角?”
一旁负责记录会议的枫叶收起放下手中的平板,和众人一样都对这个位于新地岛西南方向的海角名称感到疑惑不解,因为这个地方他们打一开始就没注意。
毛润龙这时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那处地图上被钟可用红铅笔圈起来的海角。
他翻看了下自己的记忆中对于该地区的情况:该地的环境复杂,气候恶劣,并且海域常年封冻根本不适合船只航行,就连鬼子的舰队也是将该地区列入一个普通防卫区的水平。
可以说整个北冰洋上,鲜有鬼子巡逻舰队游弋的,也只有那里了。
如果不是钟可在会议上提了出来,他们很有可能就下意识忽略掉了。
“可儿姐,你是说潜艇有可能躲藏在这里了?”
“不,并不完全是,像北冰洋这么大一个地方,潜艇到了哪里我们也是不知道的,我现在所说的只是让江涟长他们过去看一眼,没准儿就找到了呢。”
“假如没找到呢?”屏幕上的孟子舟发出疑问道。
“三天,我只给他们三天,不管有没有找到都撤回来,到那时候我就会认定潜艇已经沉没,全员牺牲,同时向湛江汇报。”钟可右手比作“三”,面无表情地说。
事实上她已经在向着事态最糟糕的情况准备了,如果没有潜艇上的人员和补给,那他们只能自力更生了。
“报告。”
“讲!”钟可摘下帽子,揉了自己杂乱的头发,重新将帽子戴上。
这时,门外传来了警卫员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侧目而视。
“科米安全区总负责人彼得罗夫斯基同志一人于门口等待。”
“彼得来这里做什么?”听到彼得罗夫斯基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库尔德站起身目光向外看去,仿佛能透过门窗看到彼得罗夫斯基的身影一样。
“师长,要…”
“不用,合作必须要保持诚信不是?那好,咱就亮明牌吧,估计连鬼子都知道咱们师的师长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了。”
钟可没等卫兵开门,自己便以左手搭着武装带,迈着自信的步伐推开门走出屋子,向站在不远处的等待的彼得罗夫斯基伸出了右手。
“您好,彼得罗夫斯基同志,我是华夏人民军710师师长,钟可。”
一串流利的俄语在彼得罗夫斯基耳边响起,如果说这声音有对照的话那就是那位让他记忆颇深,自称是“聂琳”的翻译员才有那般甜美的少女音。
自然,当他往下看时,也能看得出来自己猜得没错,来者正好就是她。
初次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的彼得罗夫斯基用着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自称是“师长”的钟可。
此刻的她,头戴一顶别有颗墨绿色镰刀锤子五角星的无檐水兵帽,身披一袭没有任何标识的沙黄色迷彩大衣,大衣里面是一身略微褪色的蓝色冬季水兵制服。中间的一条棕色的皮带上,一把沾着血迹的装着92式手枪的枪套显得格外富有杀气,两个棕色皮包分别挂在她的两侧,分别是地图册和战地急救包。
和之前相比,这以上才是她的打扮,而并不是穿着一身文职的衣服,手无缚鸡之力。
因为全师是远赴原联盟,为了与原联盟军队等级制度的趋于一同便于指挥,整个710师包括钟可在内的所有人采用的都是苏式军衔,自然让曾经在苏军服役过的彼得罗夫斯基记忆颇深,周遭两边战士的军衔仿佛让他有些感到不真实,只是钟可因为身份问题不带罢了。
当然,之前洪宪国的领章也还在钟可手上,也就是说钟可现在拥有两套领章。
而且身高1米49的钟可在身高1米86的彼得罗夫斯基面前完全不怵,反而气势上与之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