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鬼子的主力前锋已经距沃尔库塔市郊仅仅只有不到240km!前沿汇报他们最多迟滞东军5天,如果西北集群他们还不来,我们……”
“钟可同志,再这样下去不仅仅……”
“现在我们的西面、北面、南面都发现有东军活动的痕迹,而东面则是因为地形原因无法侦察,但可以确定的是鬼子恐怕已经在山脉的另一侧有所准备。”
“要我说,我们只有逃跑这一条路可走,反正我们军队占优,就算逃跑,活着胜率都比呆在乔尔纳亚的人强。”
“都怪这帮华夏佬,要不是他们东瀛鬼会来,还来帮我们?不把自己弄没了都算好,现在还要让一个黄皮小婊砸来带领我们?开什么玩笑!”
“吃都吃不饱了,还怎么打?”
几日以来的粮食短缺加上极度严寒,已经将710师和整个科米安全区逼到了将要危亡的边缘。
此刻的安全区已经开始断粮了,所以说规模影响范围很小但也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人心惶惶,即便是他们有能力造机器,炼石油与发电,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不吃东西。
加之大战在即,这件事情被进一步放大,甚至传到了前线作战的军队中,让前线作战出现了好几次小规模失利。
面对愈演愈烈的形势,深知肩上担子沉重的钟可不得不推掉前往乔尔纳亚迎接潜艇的日程,转而召开了涵盖了沃尔库塔全部中高层的思想整顿大会。
狭小的会议室里挤满了各个国家的代表和吴润龙等710的熟人,室内嘈杂的声音犹如末日降临的风暴,一遍遍将涣散的人心,吹的更加涣散。
配上屋外传来寒风的呜咽声,仿佛下一刻整间屋子里的人就会像丧家犬一样四散而逃。
“嘭!!!”
就在涣散的风暴要愈演愈烈的时候,一声响亮的敲桌声从他们前方传来,粗暴地撕开了众人的声音。
于是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桌子首位的钟可身上。
面容阴沉的钟可瞪了眼睛刚刚那几个说话说的最大声的人,然后又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吴润龙和枫叶他们,终于开口道:“同志们,最后的一刻已经到来。
我知道我们当中有很多同志心里面都带着小九九,认为我们就快完蛋了,想要拖家带口的逃跑让我们的军队给你们充当掩护。想走?没问题呀,我可以让你们走,也没有人能拦着你们走,尽快放心大胆的走吧。但是你们刚才从嘴里说出的话让我看清了…”
钟可在这里顿了顿,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最终如同原子弹爆炸一样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那位身高不到1米5的女孩瞬间爆发出钢铁般的气质,宛同慈父降临。
“你们这帮畜生根本不配当那些在巴瑞黎跟数国联军奋战、敢跟着伊里奇发动红色十月打败了二十国联军建立苏维埃、敢在马尔德里与NZ对抗、敢于从莫尔斯克一路打到伯林的人的子孙后代!!!现在看来你们简直就是一群混蛋!臭虫!!!
一帮子有蛋的比我个没蛋的还要娘们!几星期前,我们三团为了掩护乌赫塔的群众撤退,在马斯洛文尼亚高地与强于数倍于己的东瀛血战到最后一人。
而后在因塔阻击战中,你们原联盟的年轻人为了自己的理想在被别人背叛的情况下,依然留下来阻击,最后仅有一人逃出。而现在那个幸存下来的人就在躺在医院里,你们会后可以去好好看一下她慰问慰问。然后在不久前我率兵在瑟尼亚,与突袭的东瀛伞兵周旋也同样身负重伤,看看这里,那该死的往我身上捅的伤口。”
钟可说到这里掀起了自己的衣服拆开绷带,走到众人面前向众人展示了绷带底下血淋淋的伤口,一条两根手指长的疤让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心惊胆战。
就这种伤口,换做是他们早就死了,能活到现在命有多硬就不得而知,此刻的众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站在一旁的枫叶,看到钟可露出的伤口心疼得都快哭出来了,尽管自己知道,凭钟可的体质这个块疤很快就会消除,可终究还是给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同时,身为710师实际的二把手的吴润龙也难过的背过身去。
看到人家的伤口,他们这帮人不是软蛋也如同钟可口中的软蛋一样了,根本没有人敢去驳斥钟可为自己找不快。
毕竟他们有些人连国家都被东瀛的铁蹄踩在了脚下,而像刚才骂钟可小婊砸的人也已经把头埋的不知道在哪里去了,论嘴上功夫他还略有一手,但让他上战场,他是不干的。
“来吧!把头抬起头同志们看向我!不要像一个真软蛋一样,我们还没有被东瀛士兵的枪口顶在脑门上。”钟可放下衣服系好武装带,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了他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师长同志?”这时,已经心服口服的沃尔库塔的能源部部长卡拉切诺维奇站起来向她问道。
“卡拉切诺维奇同志,还有在场的各位同志们。答案只有一条,现在当我们面对这群杀人不眨眼的东瀛畜生我们有且仅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抵抗到底!
同志们,我们远没有到达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的我们有可以供全安全区数十万人口食用一个星期的口粮、我们有可以坚持两个月的弹药、我们有数个可以独立制造坦克的坦克制造厂、我们有两艘装备核弹的核潜艇,以及我们身前的数万国际纵队的战士和他们身后的数十万人民群众,还有距离我们就只有数百公里的华夏人民军西北集团军集群的数万将士!
同志们,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有够和平的沐浴在阳光下,为了我们祖辈的荣耀不会被玷污,为了我们孩童时期所追求的正义,这场正义的战争我们必须得赢!让这座城市中的每一块土地成为敌人的坟墓!一切为了祖国更加美好的前途!”
“一切为了祖国更加美好的前途!”
“各单位主要负责人留下,其余散会!”
之后,关于沃尔库塔防御战的讨论会议一直从20号下午开到21号凌晨,这让原本就已经受伤严重的钟可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就算有“波米兰”的加持,可恶劣的天气和少量的食物摄取使得差点昏迷的钟可不得不将会议主导权交给了吴润龙,自己则去隔壁空置的房间里进行短暂的休息。
可她哪里敢眯一会儿啊。
眼下他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一旦食物彻底耗尽,他们就只能等死。
西部乔尔纳亚方向有彼得罗夫斯基的部队还有从摩尔曼斯克赶来的游击兵团进行阻击,可东军并没有把主力放在那里,而是放在了我这。北部因为气候问题,东瀛的舰队无法登陆。
现在我要看的便是阿别兹,谢伊达及沃尔库塔这三条防线,可我手头上已经没有预备队了。
“咳咳咳。”
坐在柔软皮椅上的钟可抬头看着,面前墙上挂着的大比例作战地图深陷在思维战场中央,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道人影从她背对着门里悄悄的走了进来。
“小可!”
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唤,坐在已经大半沦陷的安全区的大比例作战地图前的钟可,见到了她永远不想在这里见到的人。
此时,走到钟可身后的林瑶瑶穿着笨重的棉大衣,连身上的雪都没拍掉,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走到她跟前抱住了她。
“原来你也来了啊。”刹那间,被林瑶瑶搂住的钟可脸上露出了一副诧异,但很快又归于平静。这么多年下来,她又怎知不知林瑶瑶的心思呢?
“是啊,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早猜到是你,因为就只有你会叫我小可。”钟可把脑袋埋进林瑶瑶胸前仔细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味。
“好了,别抱了。先让我坐下来缓缓,刚从潜艇上下来我就去找你人,结果从那个叫什么彼得罗夫斯基的人那里得知你在沃尔库塔,于是咱就连夜赶了过来,讲真的我还从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雪。”
两人松开以后,林瑶瑶拍了拍身上的雪拉开一张凳子坐了上去,对着钟可说道。
“哈哈哈,也难为你了我的林大小姐。可惜您光临寒舍咱别无东西可以款待,只有这一杯热水可以给你了。”钟可从椅子上站起来给远道而来的林瑶瑶,倒了杯热水,同时还不忘对她这个朋友打趣道。
“你这个笨蛋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就是能长命百岁也不能这么造啊。
接过钟可热水的林瑶瑶用心疼的目光看着穿着如同破布的军装的钟可,军装上她的血污和战火的硝烟交融,营养不良充满硝烟的脸上尽是疲惫,就像是老奶奶一样。
这才过去几个月,她所熟悉的朋友会变成这样。
“娘希匹,你也不看看人家东瀛鬼子有给咱时间好过吗?刚来到这没一个星期就发动骚扰战,之后转变为主要作战,又由于我们无力与东瀛抗衡,只能边打边转移,尽量为南部西北集群争取时间,而且我跟你说安全区的内部还有不少问题,可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处理。能维持现在这种样子,我已经真的尽力了。”
钟可双手捧着杯子哆哆嗦嗦的抿了一口热水,接着继续向林瑶瑶大倒苦水:“面对这种局势,你让我怎么打?除非我是超人,以一人之力把整个岛国掀翻,到了后世我估摸着那群作者会写出《钟将军以一人之力掀翻了东瀛国》”
“哈哈哈,笑死我了。”
“亲爱的瑶瑶,早饭你是想吃恩芹呢?还是想吃紫蛋呢?还是想吃忠橙呢?”
“娘诶,小可,我想吃紫柚和蟠桃。”
“想吃紫柚是吧?想吃蟠桃是吧?来!”
“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
……
两人稍微打闹了一会,遂又回归正题。
“好了,别闹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些啥?”林瑶瑶理了理被钟可弄乱的衣服,从中取出像砖块一样的东西。
“喔靠!九九成稀罕物儿~是巧克力!”钟可两眼放光地接过林瑶瑶手中的巧克力,犹如一个饥肠辘辘的人,从中抽出一块迅速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
“好吃!太好吃了。得给那群大孩子们分点。”
“就知道你喜欢吃甜的,所以给你带过来了。喏,这里还有一盒硬质水果糖。嗯?大孩子?”
“没啥没啥?话说书婷呢?你在这里,谁来照顾她?”
“她啊。”林瑶瑶顿了顿,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了。
“嗯。”没有丝毫怪罪意思的钟可看了看,有点愧疚感的林瑶瑶笑容满面的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呃,痛!痛!痛!松开,快松开!”
“能让个孩子呆在这里也是你的本事!”
“诶?!瑶瑶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刚刚结束会议进来准备来照顾钟可的枫叶刚一走进门,便发现了,被钟可扼住了命运的咽喉的林瑶瑶。
“小枫叶,帮我把她松开。嘶~”
“好啦,枫叶就不要这样看着我们了,是我们俩开个玩笑而已。这个坏家伙,竟敢让一个孩子置身于战场!放着好端端的和平环境不待,偏要给东瀛佬创造业绩。好了,这下谁也出不去了。”钟可把手一松,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又打开了一个巧克力的包装啃起巧克力来,她是真的爱吃甜食啊。
“我也不是没办法嘛,放国内,谁来帮我带呀?你认识的人,我是一个都不认识啊。秉承着把孩子放在自己跟前更安全的思想,我这才把她带过来的。”被枫叶扶起来的林瑶瑶依旧嘴硬的狡辩道,可自己脸上心虚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枫叶。”
“怎么了?可儿姐。”
“我给你个任务,你连夜…”钟可正要给枫叶下达命令,可话刚到口中还是被她咽了下去。她不可能让枫叶单单保护一个孩子,而去放弃其他人的孩子。
“哼,带着我俩吃早饭,今天吃什么由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