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后我怎么比诡异还要诡异 第81章 柴米的梦

符晓抬头看向几乎是照着她脑袋来的“流星”，血红色的眸子里没有对那强烈威胁的恐惧。

鹤归市作为一个对所谓「邪神眷属」可以说是抱着赶尽杀绝的目标去的，不可能没有针对「生命子嗣」的手段。

“程姐姐，你说我能挡住吗？”

符晓感觉得到全身都在向她报警，但她只是觉得天空划过的“流星”美的令人心惊。

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好像一下子放松下来，程瑾蓂面对天空降下的长矛少有的面色凝重。

“有姐姐呢，怎么也不会让晓晓你来挡……”

要得到符晓是一回事，符晓真在她面前出事那是不可能的。

“喵！（这又是什么东西哇！）”

要不是主人还在这里，罐头又不能带着体型比它大数倍的生物瞬移，它早都打算带着主人跑路了。

柴米瞪大着双眼看向天空落下的长矛，这只机械狗狗的眼中蕴含着丰富的情绪。

“汪汪……”

“喵喵喵？（不是，蠢狗，什么叫该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你上去找死呐？）”

柴米默不作声的瘸着一条腿往前走了两步，素有“微笑天使”之称的雪白萨摩耶依然保持着可爱的微笑。

这个被称为「智慧模块」的小家伙第一次展现出了它的与众不同。

“主人，我的任务终于要完成了吧？”

时间和空间没有意义的地方只有心灵的世界，而柴米一只机械狗狗，却拥有一个比普通人类还要庞大得多的心灵世界。

……

符晓进入过很多诡异的心灵世界，维尔拉、于鹤、徐凡。

他们的心灵世界或多或少都带着他们生前的怨念和期望，不是非黑即白的。

无论是人还是诡异，他们的心灵世界都存在着多面性。

哪怕是圣人也只是论迹不论心，做不到一点黑暗的想法都没有。

哪怕是纯粹的恶人心里也不可能一点善意都不带。

而眼前的心灵世界是一片纯洁的白色，身处其中就像是被暖阳包裹，一切杂念和妄念都在片刻间归于虚无。

“长生种大人，你好啊。”

低下头，雪白色的柴米仰起头欣喜的盯着符晓。

“只有在这里才能和您无障碍的交流，实在是我们短生种的无能。”

明明狗狗没有开口说话，符晓却能够听到可爱女孩子的声音。

“为什么自称短生种，而称呼我们长生种呢？”

符晓低下头好奇的和柴米交流起来，原来在狗狗的世界里，它们所认为的人类与狗狗的关系并不一致吗？

“在我们的家族里，一直有一群长生种，他们是我们家族的守护神。”

“从我记事开始，他们就一直守护在我们的身边。”

“当我还是懵懂幼狗的时候，我的爷爷就常常这么对我说。”

“我发问道：‘那…爷爷你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吗？’”

“爷爷吐出一口浊气，说了一句‘或许吧’，那时他的皮毛已不再有往日的光洁。”

“我仍记得爷爷说，长生种大人们是上能顶天的巨人，我们即使仰望也未能触及半分，在有时候，他们也会低下他们的头颅，但那仅仅是少数罢了。”

符晓一直俯下身听着柴米讲述它的故事，眼中想象着柴米视角下的世界。

这时，柴米突然骄傲的说道：“顺便一说，您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位和我陪伴的前一任长生种的美丽不相上下的存在。”

符晓蹲下身来，手不自觉的抚摸眼前骄傲的狗狗的柔软毛发。

柴米一边享受着符晓的抚摸，一边继续说道：“我第一次看到长寿种大人们，是在爷爷的葬礼上。”

“说是葬礼，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隆重，毕竟和你们相比，我们一族的寿命是如此微不足道。”

“当时我就在想，想必生命的流逝在长生种大人们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吧”

“我听不懂你们的语言，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对爷爷的离去也十分伤心。”

“也就是在那时，我看到了其中的一个长寿种，根据爷爷生前的描述，我认出她是那个已经守护了我们家族两代人的长生种。”

“当时长生种大人说我长得很像我的爷爷，我很幸运的被留了下来，我能感受到长生种大人们对我的善意。”

“爷爷告诉我，长寿种大人们都是无所不能的神，他们是参天的巨人，长寿的种族，无论我们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彼时年幼的我问爷爷我们需要为长生种大人们做什么的时候，爷爷只回答了我一句话——忠诚，世世代代的永恒的忠诚！”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我们认定，我们一生都会忠于长生种。当她把我抱起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我所等待之人。”

符晓听得出柴米对那段时光的向往，也隐隐明白了，柴米并不是一诞生就是一只机械狗，在不知道多远的曾经，它也曾拥有血肉之躯。

“相比于长生种，我们的生命是如此短暂。”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狗生也快走到尽头了。但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长生种大人的情况好像也不容乐观。”

“我能明显感受到，她走路的拖沓声越来越大，拿食盘的手也拿不稳了。”

“我当时心想：原来长生种大人们也是会生病的啊。”

“那时的长生种大人一边顶着病痛，一边指挥着其他长生种大人去争夺地盘。”

“她开始常常忘了给我准备狗粮，开始不再与我玩飞盘，取而代之的只是在空闲之余静静坐着，抚摸我的皮毛。”

“虽然我的皮毛也像当初的爷爷那样不再光洁，但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因为我也没有力气去做那些运动了，这样的生活让我很惬意。”

“直到有一天——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们一同坐在一棵榕树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到我的背上。平和而让生命沉醉，正如「伤病」的大手抚摸那些长生种一般，「时间」的大手也同样没有落下我。”

柴米的声音越来越低迷，从最开始讲述故事的兴奋，到现在狗狗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光。

“没事的，不是吗？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符晓也知道，距离塔维娜拉的时代过了有多久，这只叫柴米的狗狗以「机械」的身躯迎来了特殊的新生，却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我明显感觉到背上的抚摸感越来越轻，我也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生命的流逝。我想站起来呼喊长生种大人的族人们，亦或是对于死神发出一丝挑衅。”

“直到一切消亡，包括我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