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东堂的铜铃在暮色中发出清越的鸣响,三十六盏琉璃宫灯次第亮起,将汉白玉台阶照得通明如昼。
日向宁次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腰间云纹剑突然发出细微蜂鸣——这是剑气共鸣的征兆。
堂前广场上,七十二根蟠龙柱投下斑驳暗影。
宁次目光扫过石柱上深浅不一的剑痕,瞳孔微缩。
那是二十年前“天剑会盟”留下的痕迹,最深的一道裂痕足有三寸,传闻正是当年任天行以“千机引”绝技劈开。
“这位少侠,可否借步说话?”
宁次转身,见一白发老者手持青铜罗盘立于月洞门下。
老者额间朱砂痣鲜红欲滴,袖口绣着北斗七星纹样——正是江湖人称“璇玑先生”的卜算宗师。
“今夜子时,巽位生门当有血光。”老者指尖在罗盘上轻点,青铜指针突然疯狂旋转,“少侠腰间这柄云纹剑,原是用玄铁寒晶所铸吧?”
宁次右手悄然按上剑柄。他分明记得师父说过,此剑熔铸时混入了北海鲛人泪,普天之下唯有......
“铮!”
破空声打断思绪。三枚柳叶镖呈品字形钉入老者脚前青砖,镖尾红缨犹在颤动。
任秀荣自廊柱阴影中走出,玄色披风扬起时露出腰间七宝囊,囊口金线绣着诡异的九宫格纹。
“二十年了,天机阁还是改不了故弄玄虚的毛病。”
他指尖把玩着枚赤铜弹丸,弹丸表面密布蜂窝状孔洞,“就像这‘暴雨梨花’,看似千变万化,实则......”
话音未落,弹丸突然炸裂。数百根牛毛细针如银河倾泻,却在触及老者衣袂的刹那被无形气墙弹开。
细针落地竟摆出北斗七星的图案,针尖泛着幽蓝毒光。
宁次瞳孔骤缩。
这手“以气化墙”的功夫,分明是失传已久的“周天星斗诀”。
更令他心惊的是任秀荣的暗器手法——那些细针飞散的轨迹,竟与云纹剑谱中记载的“流云散手”暗合。
“二位好兴致。”
清冷女声自高处传来。
叶钥玉斜倚在飞檐鸱吻旁,鹅黄裙裾在夜风中翻飞如蝶。
她指尖拈着片银杏叶,叶片边缘流转着金属冷光:“不过要论暗器之道,终究不如这个实在。”
银杏叶破空而下,沿途割裂三盏宫灯却不改轨迹。
任秀荣挥袖卷起披风格挡,玄色绸缎瞬间被切成十七片规整的菱形。
碎帛纷飞间,宁次看清叶刃上刻着极小的篆文——“叶”。
“叶家‘摘叶飞花’竟沦落到用机簧暗器?”
任秀荣冷笑,七宝囊中突然飞出九枚铜钱,在空中组成奇门遁甲阵。
“令尊若泉下有知......”
“铛!”
云纹剑终于出鞘。
宁次挥剑斩断即将相撞的暗器,剑气激荡震碎十丈外的铜铃。
碎片落地时摆出卦象,竟与璇玑先生罗盘所示完全一致。
“诸位。”
宁次收剑入鞘,掌心隐隐发麻,“英雄大会未启,鹤东堂已见血光,不怕犯了武林大忌么?”
此刻戌时三刻,东侧观星台突然传来钟鸣。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北斗七星恰好悬在鹤东堂正上方,星光透过琉璃顶投下七道光柱,在地面交织成巨大的九宫八卦图。
璇玑先生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贪狼移位...破军当空...原来今夜要应劫的,是......”
话音戛然而止。
老者轰然倒地,心口插着半片染血的银杏叶。
璇玑先生的突然倒地让整个鹤东堂陷入一片死寂。
宁次迅速上前,单膝跪地,探了探老者的鼻息,眉头紧锁,冷峻的脸上满是凝重:“已经断气了。”
他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任秀荣冷哼一声,眼中寒光闪烁,恰似寒星,目光如刀般扫过叶钥玉:“叶家的‘摘叶飞花’果然名不虚传,连璇玑先生这样的卜算宗师都能一击毙命。”
说话间,他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不羁与桀骜,玄色披风随风而动,更添几分豪迈之气。
叶钥玉神色淡然,仿若清风拂面,不为所动,指尖依旧拈着那片银杏叶,淡淡道:“任公子此言差矣。璇玑先生心口的银杏叶,并非我所发。”
她身姿轻盈,站在高处宛如一朵绽放在夜色中的幽莲,衣袂飘飘,自有一番超凡脱俗的气质。
宁次低头仔细查看璇玑先生的伤口,蹲下身,眼神专注而敏锐,仿若能洞察一切细微之处。
他发现银杏叶的边缘确实有细微的机簧痕迹,与叶钥玉手中的叶片截然不同。
他抬头看向叶钥玉,眼神中透着信任与肯定:“叶姑娘,这叶片上的机簧痕迹,似乎并非叶家手法。”
叶钥玉微微颔首,轻声道:“宁少侠果然眼力过人。
叶家的‘摘叶飞花’讲究以气驭物,从不借助机簧之力。
这片银杏叶,显然是有人故意栽赃。”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又透着坚定,在这寂静的鹤东堂中清晰可闻。
任秀荣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栽赃?在场之人,除了你叶钥玉,还有谁能用银杏叶杀人?”
他双手抱胸,眼神带着几分挑衅,站在原地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气势逼人。
宁次站起身,身姿笔挺,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透着冷静与睿智:“任公子,叶姑娘,此事蹊跷。
璇玑先生临死前提到‘贪狼移位,破军当空’,似乎预示着什么。我们不妨先冷静下来,查清真相。”
他的话语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威严。
就在这时,东侧观星台的钟声再次响起,悠扬而绵长,仿若来自远古的呼唤。
北斗七星的光芒透过琉璃顶,在地面上投射出复杂的九宫八卦图。
宁次注意到,璇玑先生的青铜罗盘指针依旧在疯狂旋转,最终停在了“巽”位。
“巽位生门,血光之灾。”
宁次低声喃喃,仿若在与自己对话,又似在探寻这神秘卦象背后的深意。
忽然,他抬头看向任秀荣,眼神中带着几分探寻:“任公子,你刚才提到‘暴雨梨花’,可否让我看看那枚赤铜弹丸?”
任秀荣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从七宝囊中取出一枚赤铜弹丸,递向宁次,语气带着几分不甘:“怎么,宁少侠怀疑我?”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握住弹丸的瞬间,仿佛能捏碎一切。
宁次接过弹丸,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仔细端详,眼神专注得近乎痴迷,那模样仿佛世间万物都已消失,唯有这枚弹丸。
他发现弹丸表面的蜂窝状孔洞中,隐约有细微的粉末残留。
他轻轻嗅了嗅,脸色骤变,仿若嗅到了世间最致命的毒药,冷峻的面容上满是震惊:“这是‘七星散’的毒粉,与璇玑先生心口的银杏叶上的毒光一致。”
任秀荣脸色骤变,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我的‘暴雨梨花’从未沾染过毒物!”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愤怒与委屈,在鹤东堂上空回荡。
宁次沉声道,语气坚定如磐石,不容置疑:“任公子,恐怕有人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毒粉混入了你的暗器中。”
他的眼神透着深深的惋惜,看向任秀荣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
叶钥玉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如黄钟大吕,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宁少侠,璇玑先生临死前提到‘贪狼移位,破军当空’,这或许与北斗七星的方位有关。我们不妨去看看观星台。”
她莲步轻移,衣袂飘飘,率先向着观星台走去,身姿婀娜却又透着果断。
三人迅速赶往观星台,一路上夜色深沉,仿若一只无形的巨兽将他们吞噬。观星台高耸入云,仿若通往天际的天梯。
登上观星台,发现北斗七星的星光恰好穿过琉璃顶,投射在地面的九宫八卦图上。
宁次仔细观察,眼神仿若能穿透这神秘的星象图,发现“贪狼”星的位置与璇玑先生罗盘所指的“巽”位重合。
“贪狼移位,破军当空……”
宁次低声重复,仿若在念诵一篇神秘的经文。
忽然,他眼前一亮,仿若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曙光:“我明白了!璇玑先生并非死于银杏叶,而是死于‘七星散’的毒。凶手利用北斗七星的方位,将毒粉通过星光投射到璇玑先生身上,造成他中毒身亡的假象。”
他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手臂,身姿矫健,意气风发。
任秀荣皱眉,仿若遇到了世间最难解的谜题,一脸困惑:“可璇玑先生心口的银杏叶又如何解释?”
他挠了挠头,那模样与他平日里豪迈的形象截然不同,透着几分憨态。
宁次看向叶钥玉,眼神中透着感激与敬意:“叶姑娘,那片银杏叶,恐怕是凶手故意留下的误导。真正的杀人手法,是利用星光投射毒粉。”
他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姿态优雅谦逊。
叶钥玉点头,神色庄重:“宁少侠所言极是。凶手不仅精通天文星象,还熟悉九宫八卦,才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杀人手法。”
她的眼神中透着对凶手的忌惮,又有着对真相即将大白的期待。
宁次沉声道,语气仿若洪钟,在夜色中回荡:“凶手就在我们中间,而且对璇玑先生的卜算之术了如指掌。”
他的眼神仿若利剑,逐一扫过在场之人,仿佛要将凶手从黑暗中揪出。
任秀荣冷笑,仿若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看来,这场英雄大会还未开始,就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
他握紧了拳头,关节发白,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在宣泄心中的愤怒。
就在这时,观星台的钟声再次响起,仿若催命的符咒。
北斗七星的光芒忽然变得刺眼,地面上的九宫八卦图开始缓缓旋转,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
宁次猛然抬头,仿若察觉到了什么,眼神锐利如鹰,发现观星台的顶端,一道黑影正悄然离去。
“追!”
宁次低喝一声,仿若一道军令,率先冲了出去。
他的身形仿若鬼魅,在夜色中穿梭自如。
叶钥玉和任秀荣对视一眼,眼神中透着坚定,紧跟其后。
黑影的速度极快,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宁次等人追至鹤东堂后山,夜色愈发深沉,仿若墨汁般浓稠。
这里怪石嶙峋,仿若一只只狰狞的巨兽蛰伏。
他们发现一座隐秘的石室,石室仿若一只张大嘴巴的巨兽,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石室中,摆放着一座巨大的青铜罗盘,罗盘上刻满了复杂的星象图案,仿若一部神秘的天书。
宁次仔细查看罗盘,眼神仿若能解读这神秘的符号,发现罗盘的指针正指向“破军”星的位置。
他猛然醒悟,仿若被一道神光照耀:“原来如此!凶手利用璇玑先生的罗盘和观星台的星光,设计了一场精妙的杀人局。
璇玑先生并非死于暗器,而是死于星象之毒。”
他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叶钥玉轻声道,仿若怕惊扰了这沉睡的夜色:“宁少侠,凶手既然精通星象,恐怕与天机阁有关。”
她的眼神透着忧虑,望向远处,仿若能看到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
任秀荣冷笑,仿若对这天机阁充满了不屑:“天机阁?那群故弄玄虚的家伙,早就该清理门户了。”
他双手握拳,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仿佛要将这天机阁击碎。
宁次摇头,神色凝重:“此事尚未水落石出,我们不能妄下结论。不过,凶手既然能操控星象,必定与璇玑先生有极深的渊源。”
他的眼神透着深邃的思考,仿若在探寻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就在这时,石室的门突然关闭,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
四周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星象图案,星光透过石室的缝隙投射进来,形成一道道致命的光束,仿若一把把利剑。
“不好!我们中了圈套!”
宁次低喝一声,仿若意识到危险的将军。
他迅速拔剑,云纹剑嗡嗡作响,仿若在欢呼着战斗。
剑气激荡,仿若一道白色的长虹,将射向他们的星光击散。
叶钥玉指尖轻弹,仿若在弹奏一曲美妙的乐章。
数片银杏叶飞出,仿若一群金色的蝴蝶,将墙壁上的星象图案击碎。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任秀荣则从七宝囊中取出数枚铜钱,仿若变魔术一般。
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舞动,布下奇门遁甲阵,仿若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暂时挡住了星光的攻击。
他的额头布满汗珠,眼神却透着坚毅。
宁次沉声道,仿若在黑暗中点亮一盏明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否则会被困死在这里。”
他的眼神透着焦急,四处搜寻着可能的出路。
三人合力,仿若三把利剑合璧。
终于在石室的角落发现了一道暗门,仿若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推开暗门,他们发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密道仿若一条蜿蜒的巨蟒,通向未知的深处。
密道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祭坛。
祭坛仿若一座神秘的宫殿,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祭坛上,摆放着一座青铜鼎,鼎中燃烧着诡异的蓝色火焰,仿若鬼火般跳跃。火焰中,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宁次等人走近祭坛,仿若踏入了恶魔的领地。
发现那人影正是璇玑先生的弟子——天机阁的少阁主,凌无尘。
凌无尘缓缓转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仿若从地狱归来的恶魔:“诸位,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他的声音仿若来自九幽地狱,透着刺骨的寒意。
宁次握紧云纹剑,仿若握住了正义的权杖,冷冷道:“凌无尘,果然是你。你为何要杀害璇玑先生?”
他的眼神仿若能穿透凌无尘的灵魂,透着愤怒与质问。
凌无尘轻笑,仿若听到了世间最有趣的笑话:“师父他老人家太过固执,不肯将天机阁的秘术传于我。我只能自己动手,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的眼神透着疯狂与贪婪,仿若被恶魔附身。
叶钥玉皱眉,仿若看到了世间最丑恶的嘴脸:“你为了得到天机阁的秘术,不惜杀害自己的师父?”
她的声音透着失望与痛心,望向凌无尘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凌无尘冷笑,仿若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我掌握了天机阁的秘术,整个武林都将在我掌控之中。”
他张开双臂,仿若要拥抱这整个世界,眼中满是野心的火焰。
任秀荣冷哼,仿若对这狂妄之徒的最后宣判:“痴心妄想!就凭你,也配掌控武林?”
他握紧拳头,仿若要将这凌无尘碾碎,向前踏出一步,气势如虹。
凌无尘不再多言,仿若被激怒的野兽。
挥手间,祭坛上的蓝色火焰猛然暴涨,化作无数火蛇扑向三人,仿若来自地狱的惩罚。
宁次挥剑斩断火蛇,仿若斩断世间的罪恶。
剑气与火焰交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仿若太阳初升。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毅,透着一股必杀的决心。
叶钥玉则施展“摘叶飞花”,仿若仙女散花。
无数银杏叶如利刃般飞向凌无尘,仿若一场金色的风暴。
她的眼神透着清冷与决绝,手中的叶片仿若变成了世间最锋利的武器。
任秀荣则布下奇门遁甲阵,仿若筑起一道钢铁长城。
试图困住凌无尘,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舞动,眼神透着专注与专业,仿若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在三人的联手围攻下,凌无尘渐渐不敌,仿若一只受伤的野兽,发出阵阵怒吼。
他的招式愈发凌乱,眼神透着惊恐。
蓝色火焰渐渐黯淡,仿若即将熄灭的烛光。
宁次瞅准时机,仿若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猎手。
大喝一声,云纹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向凌无尘,仿若一道闪电。
凌无尘躲避不及,肩头被刺中,鲜血涌出,仿若绽放的红梅。
叶钥玉趁机,仿若灵动的仙子。
指尖轻弹,一片银杏叶精准地划过凌无尘的手腕,仿若一道流星。
凌无尘手中的法器掉落,仿若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任秀荣见状,仿若猛虎扑食。
飞起一脚踢向凌无尘,仿若泰山压顶。
凌无尘身形不稳,向后倒去,仿若被狂风吹倒的枯草。
三人将凌无尘逼至墙角,仿若将恶魔逼入绝境。
凌无尘满脸惊恐,仿若看到了自己的末日:“你们……你们别过来……”他的声音颤抖,仿若秋风中的落叶。
宁次冷冷道,仿若正义的审判:“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
他举起云纹剑,仿若举起了死亡的镰刀,剑指凌无尘。
就在凌无尘绝望之际,仿若绝境逢生。
一道神秘的黑影从暗处闪出,仿若一道黑色的幽灵,抱起凌无尘,仿若拎起一只小鸡,瞬间消失在密道深处。
宁次等人想要追赶,仿若心有不甘的猎手。
却发现密道中弥漫起一阵浓雾,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阻碍了他们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