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三：开局满级的主角团杀疯了 第130章 给岁月以文明

随着塔奥牌的轻轻颤动，在芽衣的周身，一道明显的火光升腾而起，将靠近的血罪灵阻挡在外。

显然，在芽衣自身应允同意之前，来自虚无的力量，是绝对无法触及到芽衣的身体的。

“抱歉，容我拒绝。”

略带思索之后，芽衣做出了自己的回应。

“不一味贪图力量的诱惑，的确是值得赞许的美德。但既然不是为了权柄而来，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得到芽衣明确拒绝之后，黄泉的面容之上竟然流露出了些许的赞赏，正视起这个与自己面容相像的女孩。

“我为浮黎所赐的[记忆]而来，却在误打误撞之下……目睹了一个蒙受[虚无]阴影的世界，也就是黄泉小姐的故乡。”

“至于说为什么选择拒绝踏上[虚无]的道路，原因很简单。”

“我无意冒犯，只是……”

“出云的黄泉已经走到了旅途的终点，但对于来自蓝星的芽衣而言……”

“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明白了……”

名为黄泉的少女神色略微一黯，但转瞬间又恢复了曾经的平静与淡然。

芽衣表达的含义相当明确。

两位容貌酷似的少女，目前面临的处境却是完全不同。

与黄泉并肩战斗的伙伴们早已倒在了旧日的战场之上，曾经拼尽全力要守护的一切……也早已化为了无可挽回的昨日黄花。

而自身存续的价值，也只有度化冥河之上的血罪灵，这便是身为自灭者黄泉维系自己存续下去，不被虚无彻底磨灭的途径。

但是就连黄泉自己都很清楚：

自从踏上虚无命途的那一刻起，被Ix同化殆尽，就已经是一个或急或缓的时间问题了。

踏上虚无命途的行者，就好像是落入蛛网的小虫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被蜘蛛吞噬的命运。

黄泉的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动用祂的力量，在带给外物以[虚无]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朝着祂的方向更进一步。

没有人知道她能坚持多久，黄泉自己也不知道。

但在自己彻底度化忘川之下的血灵之前，自己的使命……就不算完成。

这是黄泉存在的最后意义，也是她免于被[虚无]彻底拥抱的唯一理由。

而芽衣的处境却是完全不同。

虽说在与伙伴们相识之前，芽衣的确经历过一些痛苦的经历，也一度陷入了彷徨不前的迷惘之中。

但在大家的群策群力……尤其是苏元君的努力之下，曾经这个充满了悲伤的故事，早已变成了令人欣慰的模样。

父亲大人得以冤案昭雪恢复名誉，曾经暗中陷害的敌人也如同丧家之犬待宰羔羊一般。

只待自己和伙伴们轻轻用力，那些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便会如同刀俎之下的鱼肉、瞩目将倾之大厦一般，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不仅如此，自己这个名为芽衣的幸运儿，还有幸遇到了一生之中必须守护的存在，也正是他，还有她们的存在……为芽衣的存在重新赋予了意义。

芽衣希望获得更多的力量，但获得力量的缘由，只是为了守护伙伴们的安全，而绝非一无所有之下的破釜沉舟。

就像苏元君曾经和自己所说的那样，芽衣的身体和灵魂都不是个人有资格独自支配的物品一样，就算是为了他……

芽衣也不可能选择将自己投身这条名为[虚无]的不归路。

就像轻率地自毁和牺牲毫无价值那样，如果有选择的话，芽衣不愿意看到伙伴们因自己的离去而哭泣。

“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

面对芽衣温和却坚定的立场，黄泉的眼眸之中也浮现出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在此之前，我的心头还有一个难以释怀的问题，那就是……”

“在你看来，出云为何要铸刀？”

“虽说在我的心底早已有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但如果是你的话……你怎么看待出云的抉择？”

提出问题之后，此刻黄泉选择了缄默不语，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波澜不惊的冥河。

忘川不语，只是一味流淌。

在沉吟片刻之后，芽衣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如果把出云的铸刀简单归于一场无谓的抗争，那就是彻底否定了世界存在的意义。”

“人的一生有三次成长。”

“第一次是在他意识到自己绝非世界中心之时；第二次是在他意识到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无力挽回之时；至于第三次……”

“则是他明明意识到有些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但还是尽力去做的时候。”

“身为微末的个人尚且如此生生不息，世界抗争的意志自然不可能甘于止步于此。”

“明知山有虎，再向虎山行。这绝非世人所诟病的愚氓之辈，而是道心通明的圣人贤者。”

“就像惊涛骇浪之中的老人明知不敌，也要义无反顾地驶向那片大海一样，出云的领袖们……也从一开始便明白了世界最终的宿命。”

“但那句救世的承诺，绝非轻描淡写之下苟且偷安的谎言。”

“他们曾那样骄傲地活着，拼尽所有地战斗，只为从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未来，从星神的手边……”

“为出云争取一丝最后的希望。”

“纵使天空终有一日将会坠落，在此之前，人们抗争的意志……都不会就此断绝。”

“所以有了十二诏刀，有了负世诏刀，最后……”

“在明明一片死寂的虚无之内，他们从两个注定毁灭的世界之中，带回了一位可能存续下来的记录者，由她来铭刻出云的一切。”

“出云的过去尚且有人铭记，出云的现在由忘川守上的黄泉背负，至于说出云的未来……”

“如果黄泉小姐愿意的话，芽衣愿意作为一届史官，用手中的刀剑作为笔墨，用自己的记忆作为案牍……”

“为那些曾经骄傲抗争命运的人们，记录下一切发生的过往，以此为礼，敬颂钧安。”

就在芽衣的回答结束之时，澎湃汹涌的命途之力冲天而起，将原本淡红色的冥河彼岸……染上了别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