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三：开局满级的主角团杀疯了 第82章 以世界之名

mE社的会客厅内。

“抱歉，两位来得似乎稍微晚了些。如果早些时日的话……雷电社长或许可以亲自接待两位。”

亲手为来客斟上热茶之后，由乃流露出了一副略带歉意的神色。

虽然早在临行之前，爱茵斯坦和特斯拉就对此刻的现状有所预料，但当这番似乎意有所指的暗示从少女口中轻描淡写地吐出之时，一阵坐立难安的羞愧还是充斥了两人的内心。

在座的都是七窍玲珑的聪明人，爱茵斯坦一眼看出，这位代理社长看似歉意的轻语，不过是以退为进反将一军罢了。

她要表达的含义很简单。

同为逆熵的保守派，彼此间天然的盟友，在前任雷电社长遭到可可利亚清算之时，在战友被肆意屠戮之时……

作为逆熵的执行委员，你们两位又在哪里神游天外呢？

没有任何援助也就罢了，难道说……在委员会上进行发声，似乎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吗？

大繁至简，大音希声。

有的时候，愤怒不一定要通过雷霆来体现。

面前少女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像是一把刀子一般狠狠地戳穿了爱茵斯坦的内心。

在那一刻，她甚至有些庆幸，现在的自己不需要直面那位雷电芽衣失望的神情。

“对了，有一件事情……还请二位替mE社转告总部。”

“佐藤小姐请讲。”

勉强稳定心神之后，爱茵斯坦缓缓开口。

“mE社之所以选择与天命签订象征和平的和平鸽计划，绝非是有意背离了逆熵成立的初心，只是为了暂且自保的权宜之计而已。”

“总部远在大洋彼岸，而天命的两大支部却近在咫尺，更何况……”

“在如此突发的重大变故之下，mE社迫切地需要一段和平和重建时间，哪怕这份和平是虚假的。”

“除此之外，mE社别无选择。”

言至于此，这位代理社长的语气也有了哽咽的趋势。

“我们理解总部不能及时支援的苦衷，但是……mE社也希望，总部能够对于mE社的灵活决断做出更多的理解让步。”

听到这位佐藤小姐满含歉意的神色，这一次的爱茵斯坦是真的怔在了原地，一旁的特斯拉更是瞪大了眼睛。

难道说，从一开始……

自己两人的误判就出现了问题吗？

而就在这时，由乃的话锋一转。

“爱茵斯坦博士，特斯拉博士。”

“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更理解逆熵目前的困境所在。”

“早在逆熵从北美的废墟中诞生伊始，为了寻找一条有别于天命的道路，筚路蓝缕奋斗至今。”

“正因为我们不愿意看到无数年轻的女武神用血肉之躯为人类争取所谓的须臾希望，所以才诞生了逆熵的机甲部队，从天命遍地的血腥之余，清扫出一条全新的坎坷道路。”

“我们承认，天命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为抵抗崩坏的侵蚀而不断努力，就像他们在数百年前做的那样。”

“然而，是否长此以往的做法，就是理应被奉为圭臬的信条呢？”

“就像在蛮荒时期，我们的先民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但这不意味着饮食生冷便是正确的行径，只是无可奈何的最后选择。”

“在黑暗中世纪降临之时，天命及其部队就已经在使用具有崩坏抗性的少女来抵抗崩坏。然而直到千年之后的现在，他们还是采用着如出一辙的形式……”

“既然如此，千年的时间，他们就没有任何长进吗？”

“如果此刻的文明还要采取中世纪的无奈牺牲，那文明的进步和跃迁，又在何处加以彰显呢？”

“原地踏步的天命不会反思，但总会有人进行反思。”

“有句话是这样讲的：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但在我看来，当文明失去了能够称之为人性的高贵之后，重新在率兽食人之下苟活的异类，已经不配以文明自居。”

“正如抗衡汪洋大海的老人嘶吼出的那句，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一样……古罗马中最后一名留守的图书管理员，面对蜂拥而至的蛮族，他也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你们大可以将罗马的典籍付之一炬，但你们杀不死罗马流传于世的智慧与精神。”

“这是独属于文明的意志所在，可以带着骄傲走入坟墓，但不能允许无所底线的苟活。”

“如果我们在崩坏的浪潮之下无力存护文明的火炬，就将文明的火种流传下去，滋养未来新生的文明。”

“而这样的理念……正是逆熵成立的初心所在。”

“两位都是逆熵的缔造者和创始人，对于那段峥嵘的历史，你们会比我更为明晰。你们会比我更深刻地了解那个故步自封的天命。”

“面对接踵而至的崩坏，作为逆熵的战士……mE社会战斗在扞卫文明的一线，直至最后一刻。”

“而正因如此，我们希望……”

“这一次，那把足以审判一切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掌握在真正的[文明]手中。”

由乃缓缓起身，对着面前的两位前辈行了一礼。

这位矗立于阳光之下的少女，此刻光芒万丈。

……

离开mE大厦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特斯拉和爱茵斯坦都保持着沉默。

许久之后，还是特斯拉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鸡窝头，你说，我们给予mE社的援助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在总部原有预定之余，我将研究院的预算抽出了四成，算是前辈的一点心意吧……”

“你说的对，与其把这点经费交给那帮家伙糟蹋了，不如交给有用的人去干点实事，那个叫由乃的家伙……说实话，还挺顺眼的。”

“多久了……逆熵的成员之中，多久没有出现这样心怀崇高的理想者了呢？”

爱茵斯坦流露出了失神的模样，口中喃喃自语。

“鸡窝头，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龙虾头博士。我只是在那位佐藤小姐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点乔伊斯的影子。”

“等等，你是说……”

“小声点，特斯拉。此番我们与mE社的沟通，绝对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知晓其中的细节。”

“逆熵已经失去过一位盟主了，不能再失去一群为世界而战的孩子。”

……

爱茵斯坦叹了口气，眺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大厦，内心之中满是复杂。

她曾有过这样一群挚友，曾在一起许下过以守护世界为名的承诺。

他们如铃兰花般浪漫，他们如向日葵般热情。

然而……铃兰花死在盛夏，向日葵也抵不过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