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味道在她进入这个会场开始就若有若无的可以闻到,她也问过小宁,小宁吸吸鼻子说没闻到。
她点头,若有所思。
喵的嗅觉很灵敏,至少比一般人类灵敏很多,能嗅到一些别人闻不到的气味也正常。
看来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那奇怪的气味似乎浓郁了一点,还混着人们你来我往的香水味。
弄得她有些晕。
元栀璃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问题,但在她上前和江闵希握手时,突然闻到了一股极浓的香水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她微微皱眉,屏着气息放开手不着痕迹的后撤到安全距离。
她突然想起这种香水味似乎很普遍,她在公司的几个女同事身上也闻到过,这是她们身上味道很淡,令人舒适,但在这个女人身上却好像恨不得把自己腌入味。
元栀璃把目光一向旁边的贺涟,心想,她难道闻不到这么浓重的香水味吗?难道贺总没有嗅觉?
三人就这么交谈着,小宁也从洗手间回到了元栀璃身旁待着。
“元总,又看到个朋友,我们先告辞了。”
元栀璃颔首,贺涟带着江闵希去找朋友了。
她有点不适,找侍者要了杯水喝的一干二净。舔了舔唇角的水渍,女人坐在椅子上。
“元总,您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回去吧。”小宁从背后观察了她好一会,能感觉出老板状态不怎么好,于是提出回去的建议。
元栀璃手指在太阳穴上慢慢打圈,看了眼手机。
“再待二十,算了,再待十五分钟我们就回去。”
“好。”
小宁恪尽职守的守在老板身边,看着面露难受的女人看着手机,应该是在和谁聊天,大概率是女大,小宁认为。
身体状况越来越奇怪,本来只是脑子晕晕的,她还以为是闻到了各种混杂在一起的气味的缘故,结果现在居然还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明明她坐的都已经是靠窗位置了。
她自觉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不存在被下药什么的,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打下最后一个字之后就关掉了手机:“小宁,我们走。”
离十五分钟还差九分钟,她实在受不了了。
小宁把老板搀扶起来,元栀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崴到脚。
“走吧。”
她们朝着门口走去,很好路过贺涟。
“元总,你要回去了?”她似乎很惊讶,因为此刻距离拍卖结束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一般没人会这么快离开。
元栀璃扭过沉重的脑袋,勉强对她笑笑:“我身体不舒服,就先告辞了,贺总,下次再来。”说话的间隙,她目光穿过人群,对上了霍旗南,他举起酒杯对她笑笑,随后就把酒都喝了,只是元栀璃总感觉他没安好心。
贺涟被人围着,出不来,于是只能口头表达一下慰问:“既然元总身体不适,还是要赶快回去休息,元总,下次见。”
元栀璃懒得说话,点头离开。
星级酒店位于市中心,夜晚依旧亮如白昼,许多人的夜生活才开始,醉生梦死,五光十色。
女人披着大衣,却还是抵御不了寒风从缝隙溜进去,把她冻的一个激灵。
冷风钻入鼻腔,本就呼吸不顺的女人差点窒息,脑袋已经变成了一堆浆糊。
“元总,您没事吧?在坚持一会,车马上就来了。”
元栀璃快站不住了,她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经历这么痛苦的时刻,漫长,无助,她脑子空空,只想尽可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耳边嗡嗡的,后背痒意袭来,呼吸困难,一系列的症状袭来,女人没等到司机过来,就晕了过去,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小宁的小身板上。
小宁本来搀扶着老板,焦急的伸着脖子看司机怎么还不来,结果一股重量突然压过来,她没反应过来,直接抱着晕倒的老板摔坐在了酒店门口。
“元总,元总,你醒醒,元总你怎么了……”小宁吓得魂飞魄散,摇着女人的肩膀惊慌失措大喊。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元栀璃在沉浮中隐隐约约能听见小宁的呼喊声,和别的担心她的声音,恍惚中她想起来,似乎还没和归青说晚安呢,今天的视频也只能作罢了。
下一秒,她彻底昏死过去。
小宁不小心碰开了女人包裹紧实大衣,白皙的肩颈上布满了红色的疹子,一片一片,格外惹眼,像落在白雪上的红梅,她衬得她脆弱不堪,如同被折断双翼的天使。
*
宋归青看着手机里女人的最后一条消息:归青,等我回去和你视频。[猫猫比心]
她手指轻戳:好的,姐姐不要喝太多酒哦!
宋归青一动不动等了三分钟,却还是没能等到女人的回应。
她捂着胸腔,总觉得心头莫名不安。她只能安慰自己,姐姐应该是在车上睡着了,等姐姐回家了,她就能看到她了。
女生故作轻松地勾起一个笑容,拿上衣物去洗澡了。
这一晚上,她都没等来姐姐的视频邀请,发过去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视频邀请也全部自动挂断,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着现在不太好。
不太好?
她不知道哪里不太好。
凌晨两点,她心里闷闷的,宋归青手有点抖,咽了咽口水,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预示着她的焦躁不安,手指好几次按错了。
她点进和元徵轩的聊天框,问他姐姐到家了吗。
对方却发来了冰凉凉的几个字:姐姐被送到医院了。
短短八个字,宋归青反复看了无数遍,她想刻意忽略“被送到”,因为这样她起码能安慰自己可能姐姐的朋友进医院了,她只是去看她,而不是姐姐自己进医院了。
然而现实很残酷,宋归青眼眶通红,倏地泛起雾气,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掉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而这一切不过才过去短短十秒钟。
她手脚冰凉,一言不发开始整理东西,订了最近的高铁票。
拉着行李箱出门时,整栋房子安静得吓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今晚只有她和张婆婆两个人,正如她回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