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锦衣织罗网 第106章 京都反应

乾帝二十七年，十一月

经过公输家数代人的不懈努力和持续改进，如今林业手中已然成功构建起一套初具规模且颇为便捷高效的信息传递系统。其中担当主力角色的依然是那神奇无比的机关蜂鸟，它们身形娇小却速度惊人，一日能够疾驰八百余里之遥。而其之所以能拥有如此持久的飞行能力，关键在于只需于中途适时补充能量便可继续前行。

不得不提的是，公输家族作为机关术领域当之无愧的行家里手，凭借着对后世海量科技资料的深入研究与巧妙借鉴，居然令人惊叹地发明出了蒸汽机这一划时代的伟大创造，并在此基础之上不断推陈出新、精益求精，使得原本庞大笨重的蒸汽机逐渐变得越发小巧精致起来！甚至隐隐呈现出朝着更为先进的内燃机方向演进的良好态势！

暮色中的公输家工坊升腾着奇异蒸汽，青铜齿轮咬合声在回廊间层层叠叠。林业站在观星台上，看着最新改良的蜂鸟机关划破天际。这种仅手掌大小的机械造物翅膜薄如蝉翼，体内却藏着七层嵌套的青铜发条，尾羽处镶嵌的灵石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第七代导航罗盘已嵌入颅腔。"；身着墨色短打的工匠总管抹去额角油污，"；按照殿下吩咐，所有蜂鸟喙部都加了墨囊机关。"；他说着转动蜂鸟右翼某处凸起，鸟喙立刻渗出漆黑汁液——这是公输家特意设计的自毁装置。

廊下忽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林业循声望去，三十六个赤膊匠人正推动巨型绞盘，将初代蒸汽机的残骸移入地下密室。那具三丈高的青铜巨兽表面布满青苔，排气阀上还残留着三十年前试爆时的灼痕。公输家先祖恐怕想不到，他们从《天工遗卷》复原的"；吞火兽"；，会在百年后孕育出改变王朝命运的变革。

……

繁华热闹的京都城中，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隐藏着一处不良人的秘密据点。某一刻，只见一只小巧灵动的蜂鸟如闪电般疾速飞入据点之中。早已在此守候多时的不良人们见状，立刻动作娴熟地从蜂鸟腹部小心翼翼地取出其所携带的重要消息，而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朝着内院飞奔而去。

这则珍贵的消息就这样一路辗转传递，历经层层关卡，最终稳稳落入了不良帅那双沉稳有力的手掌之中。不良帅神情专注地仔细阅读完手中这份源自林业的机密情报后，微微颔首沉思片刻，随即便高声召唤道：“天藏星——三千院速速前来见我！”

不多时，一道身影如风一般快步踏入大厅。来者正是天藏星三千院，他恭敬地向着不良帅拱手行礼，朗声道：“大帅，不知此次唤属下前来所为何事？是否又有艰巨任务需要属下去执行？”

不良帅转身道“殿下传来指令，需要由你出马，让乾帝同意殿下执掌亲阳府！记住，是完全执掌！”

三千院疑惑的问道“大帅，要做到完全执掌亲阳府，还得大帅的不良人全力配合！”

不良帅随手扔出一块令牌，三千院急忙接住！看着手中刻着“帅”字的令牌，三千院躬身告退！

……

三更的更鼓声中，三千院正在密室调配人皮面具。鲛人胶在瓷碗里泛着珍珠光泽，他从冰鉴取出半凝固的胎膜，对照着昏迷在地的黑龙卫百夫长调整五官轮廓。墙角火盆里，真正的百夫长朝服正在化作灰烬，腰牌被淬毒匕首刺穿的窟窿，正被巧手匠人用鎏金技法填补。

"；记住，陈统领左耳后有朱砂痣。"；负责接应的天巧星递来特制颜料，"；戌时三刻轮值，御书房今日当值的是我们的人。"；他说着展开皇宫水道图，某条标注红线的密道直通帝君道场后方。

皇宫内，乾帝所在的帝君道场，乾帝端坐在蒲团之上，缓缓收了收长吐了一口气！睁开眼睛，问道“所为何事？饶朕清修！”

门口被缓缓打开，走进来了金龙卫的统领，跪下说道“陛下，刚收到九皇子的信件！”

说完，举起了手中的信件，在乾帝身侧的道童快步接过信件，检验无误后，递给了乾帝！

乾帝低头看了一下信的内容，忍不住蹙眉了半天！挥了挥手，让金龙卫下去了！

等金龙卫离开大殿，乾帝唤来了黑龙卫，问了一下九皇子的近况！当听到九皇子和大皇子，二皇子都闹得不愉快时，乾帝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几个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乾帝又让黑龙卫调来了关于亲阳府的相关信息，当乾帝仔细观看了来自黑龙卫收集的关于亲阳府的信息时，也是勃然大怒！

乾帝一直认为自己治下，虽然不能人人富裕吧，不过温饱安乐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朝堂上还隐瞒了自己这些事情！

再看看九皇子林业给自己的信，乾帝吩咐下去，明天早朝！所有大臣必须到位！

乾帝挥了挥手，让黑龙卫下去，下去的黑龙卫目光闪烁，出了乾帝的道场，黑龙卫轻舒了一口气，总算完成了第一步！原来，这就是三千院，易容后替代了这个黑龙卫，打入了乾帝身边！

这次进入其中的黄金卫，也是不良人！不然，林业的信件很难直接到达乾帝的手中，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就看明天的朝堂了，相信以不良帅的手段，明天的朝堂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三千院想着，便回了黑龙卫的驻扎地！

热情的互相打着招呼，三千院回到了黑龙卫的专属院落。院落里，都是潜伏进来的不良人主干，三千院交代了具体的行动计划，众人领命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五更天未明，朱雀门前已停满青盖车轿。户部尚书王延年掀开车帘，瞥见大理寺卿的轿夫里混着两个生面孔，右手虎口皆有厚茧。他不动声色地捻动翡翠扳指，车辕暗格里的连发弩机悄然上弦。

卯时正，鸣鞭九响。乾帝端坐龙椅，目光扫过丹墀下跪拜的群臣。当看到九皇子空着的站位时，他指节重重扣在扶手的螭龙纹上。贴身太监立即展开三尺黄绢，尖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亲阳府赈灾粮草案，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

话音未落，御史台中忽然踉跄奔出一人。监察御史张怀远官袍染血，举着的奏本还在滴落朱砂："；臣冒死进谏！亲阳府三十万石赈灾粮，实被改运往幽州大营！"；他猛地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烙着黑龙纹——这是皇室暗卫的标记。

兵部尚书崔元礼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那奏本封皮上的暗记，分明是半年前幽州军需官专用的火漆纹样。眼角余光瞥见殿外闪过金色甲胄，心头顿时雪亮——金龙卫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

"；崔卿。"；乾帝的声音似从极远处传来，"；幽州节度使是你门生吧？"；轻飘飘的问句让崔元礼后背瞬间湿透。他忽然闻到淡淡檀香，这是皇帝动杀机时特有的熏香。

三千院扮作的黑龙卫此刻正潜伏在盘龙柱后。他指间夹着三根淬毒银针，随时准备射向企图灭口的死士。昨夜从崔府密室盗取的密函，此刻应该已经混入三司的证物当中。西南角传来机关蜂鸟振翅的细微声响，这是不良人发来的成功信号。

退朝后，乾帝独留工部尚书于御书房。案头摊开的《天工格物》被翻到"；热力机关"；篇，页脚处有新鲜墨迹批注："；蒸汽为魂，钢铁为骨，然其心在曲轴毫厘之间。"；这是今晨随九皇子奏章附上的技术手札。

窗外忽有蜂鸟落于窗棂，鸟喙轻叩七下。乾帝拨动机关，鸟腹暗格弹出一卷微型图纸。羊皮纸上，双气缸往复式蒸汽机的构造图纤毫毕现，旁注小楷写着："；若得精钢千锻，热效可增五成。"；皇帝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为何几个儿子都对这个机关术如此忌惮。

子夜时分，三千院在密室取下易容面具。铜盆清水倒映的面容，竟与白天被押入天牢的崔元礼有七分相似。不良帅摩挲着新到手的幽州兵符，忽然将茶盏倾覆在地。茶水在青砖上蜿蜒出的图案，赫然是北疆地形图。

"；该让'；崔尚书'；在诏狱病故了。"；他蘸着茶水画出运河路线，"；下月漕粮改道，需要个合适的替罪羊。"；窗外骤雨忽至，惊雷照亮桌案上的密信——那是用遇水显形药水写的八个字："；内燃既成，天下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