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探案II 第18章 坦白（2）

候磊强口中突然冒出的 “杀人” 二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审讯室的气氛变得凝固起来。

许长生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候磊强那张慌乱的脸，心中暗自思忖，时机已经成熟。

他现在还有些疑惑，这被杀之人究竟是谁？是被烧死的赵晓莲？

若真是如此，赵晓林为何要对自己的亲姐姐痛下杀手？又怎能狠得下心？

回想起刚才对赵晓林的审讯，许长生就感到一阵头疼。赵晓林在审讯室里，像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对所有关键问题都矢口否认。

他一口咬定候磊强从他家带走的钱，是候磊强以前委托他保管的，对钱的来历，他声称毫不知情，也从未过问。

至于他姐夫李向东的下落，是一问三不知。

提及他姐姐赵晓莲的死，他更是坚决否认与自己有关，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人相信他真的是无辜的。

但许长生从候磊强此刻慌乱的表情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看出候磊强是担心赵晓林已经招供，更害怕赵晓林将所有严重的罪责都一股脑儿地推到自己身上。

这可不就是典型的囚徒困境嘛，在巨大的压力面前，曾经的 “同伙” 随时可能反目。

许长生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而郑重，缓缓说道：“我们当然不会偏听偏信，这不，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把 7 月 20 日以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审讯室里回荡，给候磊强施加了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7 月 20 日晚上……” 候磊强重复了一下这个日子，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痛苦，看起来这个日子是他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又去了赌场……”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

候磊强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着当晚的情景，又像是在鼓足勇气面对那段不堪的过往。

“我和赵晓林的运气差到了极点，输得底朝天。我们不仅把从盗卖钢材后分得的钱全部输光了，甚至还开始欠赌场的钱。” 他的脸上满是懊悔，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但是很奇怪，自从那次盗卖钢材的事件以后，李向东就像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样，运气爆棚，连战连赢。他不但还清了之前欠下的所有债务，还积攒了二十几万的积蓄，就那个晚上，他就赢了十几万。”

“所以你们就起了歹心？” 许长生厉声喝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威严，仿佛要穿透候磊强的内心，将他隐藏的罪恶全部揪出来。

“不，开始不是这样的。” 候磊强连忙辩解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像是一只被猎人追捕的猎物。“

那是怎么样的？” 许长生追问道，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候磊强，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天晚上，我们因为钱输光了，赌场又不肯再借给我们，没办法，只好先离开了。李向东赢了那么多钱，需要时间去拿筹码换现金，所以比我们后离开。” 候磊强回忆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当时我走了一段路，赵晓林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拦住了我。”

“他跟你说了什么？” 许长生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说我们的运气怎么这么背，所有的好运都被他姐夫一个人占去了。他还说，没有我们陪着他冒险盗卖钢材，他姐夫哪有机会赚这么多钱，这里面也有我们的功劳，他姐夫应该再分一些钱给我们！” 候磊强模仿着赵晓林的语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你怎么说的？” 许长生紧追不舍。

“我虽然觉得赵晓林说的有点强词夺理，但仔细想想，也并非毫无道理。当时我们都输红了眼，什么道理不道理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要有钱。于是我就问他，怎么样才能让李向东分我们钱？” 候磊强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

许长生默默地看着候磊强，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候磊强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赵晓林说，等会李向东出来，必定会经过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可以趁着周围没人，把他的钱抢了，然后对半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姐夫的钱你也抢？我当时有点惊讶。” 候磊强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他说不瞒我说，他其实并不是赵晓莲的亲弟弟，赵父赵母因为生不出儿子，才从别人那里抱养的他。” 候磊强继续供述道，“养父母虽然对他不错，但赵晓莲小的时候，总觉得是他这个外来的弟弟夺走了她的爱和物质，常常私下欺负他。后来赵晓莲跟李向东谈恋爱的时候，还把这事告诉了李向东，李向东因此也常常调侃他是外来的和尚占了他们赵家的庙。所以他说，他内心早就对他的姐姐姐夫有所不满。我知道他肯把这事告诉我，也是为了说服我一起抢李向东。”

“于是你们在当晚抢劫了李向东？” 许长生再次插话。

候磊强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的，我们在李向东回家的必经之路做了埋伏。为了怕被他认出来，还特意弄了两块黑布把脸蒙上。”

“然后呢？” 许长生追问道。

“李向东可能是太得意忘形了，在晚上空无一人的偏僻道路上，他骑着助动车竟然还哼着小曲。” 候磊强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我们两个人牵着一根大麻绳，隐蔽在路的两端。当他经过时，我们用力一拉绳子，他就从车上摔了下来。我们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抓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个大包就跑。”

“但没想到李向东反应很快，他很快就追了上来。我们带着大包跑不快，很快就被他追上了。更要命的是，赵晓林脸上的布掉了下来，被李向东认了出来。” 候磊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紧张的夜晚。

“李向东当场破口大骂他是个吃里扒外的不中用的东西，还要来撕我脸上的布，说想看看我是谁。

正在我慌乱的时候，李向东却突然倒下了，我看到赵晓林拿着一块大石头站在李向东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