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国子监的第二载光阴悄无声息地溜走。
这一年里,众学子皆勤勉不辍,矢志不渝地追寻着武道的巅峰,却也不约而同地遭遇了修为提升的瓶颈,它宛如一道巍峨高耸的城墙,横亘在每个人的修行征途上,挑战着他们的意志与毅力。
李苍缘亦未能幸免。
在修为上,他已成功贯通七百零九处窍穴,步入了纳元境七重的境界,然而,当修为达到这一层次后,他明显感觉到前行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
即便有丹药的辅助,也需耗费数日之功方能贯通一处新的窍穴,修为的提升速度大不如前。
在炼丹之术上,李苍缘虽已能稳定炼制一阶中品丹药,且能将丹毒控制在三分之内,偶尔还能炼出二成丹毒的佳作,但想要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却似乎还需时日,难以一蹴而就。
至于剑法修炼,自那次偶有所悟,一剑挥出,惊才绝艳之后,李苍缘在剑法上的领悟便陷入了停滞。
无论是剑法的精妙程度,还是他的灵敏度和反应速度,都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略有提升,难以取得质的飞跃。
面对这重重困难,李苍缘并未气馁。他深知,修行之路本就充满荆棘与挑战,唯有坚持不懈,方能破茧成蝶,迎来属于自己的辉煌时刻。
祭酒再度回顾了这一载的求学之路,语重心长地对众学子言道:
“诸位学子,历经一年的勤勉修行,想必你们已各自触碰到了修行的壁垒。
须知,修炼之道,非单纯苦修所能至臻化境,实战磨砺方为关键。
唯有在战斗的烽火中千锤百炼,方能铸就真正的强者之心。
很多时候,正是那些生死攸关的瞬间,成为了我们突破自我、迈向更高境界的契机。
明年,你们将肩负起钦天监赋予的重任,每一项任务背后,都潜藏着未知的风险与挑战,伤痛乃至死亡,虽非每届必然,却也屡见不鲜,总有人未能归来。
因此,我要求你们,从即刻起,不仅要精进修为,更要锤炼心智,为即将到来的试炼做好万全准备。
记住,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一切困难与挑战,以无畏之心,迎接属于自己的辉煌与荣耀。”
祭酒的这番肺腑之言,如同一记重锤,深深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原本略显轻松的氛围瞬间凝重起来。
众学子的脸上纷纷浮现出凝重与思索的神情,眼中闪烁着对未知挑战的忧虑和对自我能力的审视。
他们开始默默反思,意识到自己踏上的不仅仅是一条简单的修炼之路,更是一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征途。
有人紧锁眉头,似乎在心中反复权衡着即将面临的挑战与自己的准备是否足够;
有人则目光坚定,仿佛在祭酒的话语中找到了新的动力,决心以更加坚韧的姿态迎接未来的考验;
还有人轻声叹息,或许是对即将面临的离别与风险感到一丝不舍与无奈。
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安静,只有祭酒的话语在每个人心中回响,提醒着他们:
成长的路途总是伴随着风雨,但正是这些风雨,铸就了真正的强者。
众学子在这样的氛围中,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修行的艰辛与责任的重担,同时也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那份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斗志。
李苍缘与云墨松、张铁蛋、周月珠,诸位挚友,于时光流转中再度重逢,围坐一堂,共叙今年修行之所得,欢声笑语间,情谊更浓。
云墨松轻抚青衫,言辞间满是钦佩:“李兄啊,你依旧那般风华绝代,修炼之路稳健如山,炼丹之术更是出神入化。
观你气息,想必已踏入纳元境七重之高远境界,真乃吾辈之典范!”
李苍缘淡然微笑,谦逊如初:
“云兄言重了,不过是机缘巧合,侥幸有所进益罢了。”
云墨松目光深邃,饱含深情地凝视着李苍缘,言辞间流露出无尽的感激与敬意:
“然而,吾等心中皆需深深镌刻李兄之浩瀚恩泽。
若非你慷慨相赠的那些丹药,我等又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跨越纳元六重那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
此恩此情,永生难忘!”
李苍缘故作微蹙眉头,嘴角勾起一抹玩笑般的笑意,说道:
“云兄啊,多日不见,你怎的变得如此矫情缠绵?
若是再这般煽情下去,我这心里可承受不住,怕是要找个由头逃之夭夭了。”
言罢,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化解空气中那份过于沉重的感激之情,让气氛重新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云墨松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忍不住笑了,他知道李苍缘这是不想让他太过客气,于是也顺着话头,恢复了往日的洒脱。
张铁蛋,那个总是带着几分憨厚与纯真的胖子,也咧嘴一笑,言辞质朴无华,却字字饱含深情:
“是啊,云哥,你这话说得也太肉麻了些,俺这身上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李哥对咱们的好,咱们心里都明镜似的,记着呢!
他仁义,咱们也都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以后啊,咱们还是多聊聊怎么修炼,怎么进步,别让李哥觉得咱们光嘴上说,不实干!”
李苍缘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笑意,他用力地拍了拍张铁蛋那宽大的肩膀,说道:
“你看看,还是张兄说得在理,咱们都是爽快人,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这话一出,周月珠本就强忍的笑意再也憋不住了,噗哧一声,直接开怀大笑起来,她边笑边指着云墨松说道:
“就是就是,小云子,多日不见,你也变得太矫情了,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有啥说啥,别拐弯抹角的。”
云墨松见状,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笑意,他知道这几个朋友都是真心相待,没有半点虚假,这样的氛围让他感到无比的舒心与自在。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更加融洽与欢乐。
只是,李苍缘浑然不觉,此刻正有两道充满怨毒的目光如同暗箭一般,牢牢地锁定着他。
入夜,月色如水,李苍缘一行人踏着淡淡的银辉,再次踏入了那间去年曾留下欢声笑语与深刻记忆的酒楼。
灯火阑珊中,酒香与旧时光交织,仿佛一切未曾改变。
他们围坐一堂,杯盏交错,笑声朗朗,把酒言欢。
与此同时,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皇都一处宅院的花园中,两道身影在月色下屹立,仿佛与这宁静的夜晚格格不入。
年轻的李修齐,身姿挺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向身旁那道威严十足的身影微微躬身,称呼道:“父亲。”
礼部尚书李良,面容冷峻,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他沉默片刻,声音沉重而威严地开口:“齐儿,那个不祥之人,竟也踏入了纳元境七重。”
这句话中,既包含了惊讶,也蕴含着深深的忧虑。
李修齐闻言,神色更加恭敬,他低声回应:
“是的,父亲!他的进步确实令人意外。”
李良的脸色愈发阴沉,仿佛被乌云笼罩:
“哼,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在炼丹上有些天赋的杂种,看在三弟的面子上,我不愿与他过多计较。
但没想到,同是下品元体,他的修炼天赋竟也如此出众。
一个没有李家血脉的杂种,若他能安安分分地度过一生,不争不抢,我或许还能容他。
但他竟敢妄图争夺大比的名次,挑战我李家的权威,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李家,有一个天才就足够了。”
随着李良的话语落下,花园中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连月光都变得有些阴冷。
李修齐闻言,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着父亲话语中的深意与分量。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与试探:
“那父亲的意思是,要我……?”
李良的目光如刀,锐利而深沉,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齐儿,你应该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在追求权力的道路上,任何可能阻碍你前进的绊脚石,都必须被狠狠地踩下。
你二伯的儿子,不过是个用钱和资源堆砌起来的废物,他不足为虑。
但那个不祥之人,却有可能成为你争夺大比第一路上的真正障碍。
我李家历来重视血脉与传承,但更看重的是实力与手段。
防范于未然,这一点我难道没有教过你吗?
大比意味着什么,你心中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它不仅是家族荣誉的象征,更是你未来能否在皇都中站稳脚跟,甚至更进一步的关键。
所以,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随着李良的话语落下,花园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李修齐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父亲的话,然后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父亲,我明白了。
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做,不会让任何绊脚石阻挡我前进的脚步。
大比第一,我志在必得!”
李良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知道,李修齐虽然年轻,但已经具备了成为家族未来领袖的潜质。
只要能够狠下心来,铲除一切障碍,他相信李修齐一定能够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高。
李修齐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试探性地问道:
“父亲,可是在国子监内,有祭酒和司业在,他们的耳目众多,我要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
李良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儿子的话,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齐儿,做事需要讲究方法,不能一味蛮干。
第三年的学业安排中,不是要你们去钦天监完成任务吗?
这不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李修齐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是父亲,你不是说过,钦天监的任务都有专人暗中保护,以确保学子们的安全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要怎么下手呢?”
李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齐儿啊,你要学的事还很多。
虽然有钦天监的人保护,但每一届不也还是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受伤甚至死亡吗?
这说明什么?
说明再严密的保护也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而且,你何必亲自下手,脏了自己的手呢?
你可以利用别人,借刀杀人,这样既能达到目的,又能保全自己。”
说到这里,李良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冷酷:
“记住,权力斗争从来都不是光明的,它充满了阴谋与算计。
你想要在这场斗争中胜出,就必须学会如何巧妙地运用各种手段。
那个不祥之人,不过是你前进道路上的一块小石头,你无需亲自去踩,只需找到合适的方法,让这块石头自己消失。”
李修齐听着父亲的教导,心中逐渐明悟。他明白,自己要想在这场家族与权力的斗争中胜出,就必须学会更加狡猾和冷酷。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父亲,我明白了。
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确保自己能够顺利成为大比的第一。”
李良看着儿子眼中闪烁的寒光,心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知道,李修齐已经开始理解权力的真谛,也开始学会如何在这场残酷的斗争中生存和胜出。
而那个不祥之人,注定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个小小牺牲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