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万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他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大哥啊,你对边疆关隘的情况了解得还不够深入。
在关隘上,想要通过杀妖来获取功勋,士兵们确实需要外出游荡,但他们的活动范围通常都不会离关隘太远。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都是十几人一组行动。”
“这样的配置,就算你设法引来一群妖兽围攻他们,也因为距离关隘太近,很难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全部解决。
一旦他们发出求救信号,关隘内的援军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
所以,想要在那种情况下击杀那个不祥之人,机会几乎微乎其微。”
“再者,军队中的团队众多,外出游荡的队伍除了必要的任务外,基本都是自愿组合的。
你想要买通这些人来对付他,也是难上加难。
因为根本就没有固定的目标可以让你去收买,人员流动太大,你根本无法预测下一次会是谁和他一起外出。”
说到这里,李二万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李良消化这些信息,然后继续说道:
“所以,大哥,你的计划虽然看似巧妙,但实际上却充满了变数和不可控因素。
我们需要另寻他法,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李良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思量:
看来我在皇城中安逸日子过得太久,竟然忽略了这些显而易见的情报,实在是疏忽大意了。
李二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缓缓言道:
“谈及我的计划,实则与大哥的谋略不谋而合,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及我府中的一位客卿。
此人自称曾是三流宗门驱妖宗的一名杂役弟子,后因某些缘由,被宗门除名。
然而,你可莫要轻视了他,要知道,驱妖宗乃是九州之上赫赫有名的三流宗门,其底蕴之深厚,绝非我们大周国这样的小国所能比肩。
即便他只是宗门中最低微、甚至已被逐出宗门的杂役弟子,也绝非等闲之辈。
我亲眼见识过他的手段,方才决定请他出手相助。”
李良的眉头轻轻向上一挑,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他沉声问道:“此人,真的可信吗?”
李二万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挺直了腰板,语气坚定地说道:
“大哥,你我兄弟多年,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李二万做事,向来是把信任放在第一位的。
能被我收为客卿之人,必然是经过我层层筛选,反复考验的。
信任,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实力虽然重要,但若无信任,实力再强也不过是徒有其表。”
稍作停顿,李二万面露难色:“
大哥,此人非同小可,如果要请他出手,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李二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意味,他轻轻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尴尬,随后缓缓看向李良,用眼神传递着心中的难言之隐。
李良见状,心中已然明了,他轻轻拍了拍李二万的肩膀,语气温和而坚定:
“二弟,有何难处但说无妨,我们兄弟之间,无需遮掩。”
李二万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下定决心:
“大哥,你也清楚,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风险极大。
若想请他出手相助,没有足够的筹码是行不通的。
若是寻常金银财物,或许还能以数量取胜,但……”
“但说无妨,无论何物,只要我能办到。”
李良打断了李二万的话,眼神中满是决绝。
李二万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那个名字:“他想要一株赤血参。
大哥,你也知道,这赤血参乃是稀世之宝,有钱也难买。
它通常只掌握在皇室手中,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想要得到,几乎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们大周国地处偏远,我在外地也有些人脉,但想要收购这样一株天材地宝,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更是可遇不可求。
因此,我想……既然大哥当年立下不小的功劳,大周皇曾赏赐过你一株赤血参,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大哥应该还未曾使用吧?”
李良听罢,眼神闪烁,显然内心正经历着剧烈的权衡。
赤血参,此等宝物,对他而言同样意义非凡。然而,面对眼前的困境,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其价值所在。
“二弟所言极是,”
李良终是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此等宝物,我确有珍藏。
然而,时势逼人,当前局势危急,若能借此物换得他之援手,或许能助我们度过难关。
况且,宝物虽好,但若能换来更大的利益,亦不失为一桩划算的买卖。”
李二万见李良态度有所松动,心中暗自窃喜,连忙趁热打铁:
“大哥英明!此人既已提出此等条件,必是胸有成竹。
只要我们满足其愿,他定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况且,大哥手中之宝,若能换来我们未来的安宁与繁荣,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李良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但随即变得坚定:
“既然如此,那我便忍痛割爱,我愿意拿出赤血参作为酬劳。”
李二万笑嘻嘻地说道:
“大哥敞亮!那之后的计划嘛,嘿嘿,您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保证让您满意。”
直到酉时时分,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染上了一抹绚烂的晚霞,李二万才心满意足地从尚书府中走出,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李修齐这时才缓缓步入了书房,映入眼帘的是父亲李良一脸疲惫却仍显坚毅的面容。
他心中一紧,随即恭敬地唤了一声:“父亲。”
李良抬头,见来者是李修齐,疲惫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温和与慈爱:“修齐啊,来了就坐吧。”
李修齐恭敬地坐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与二伯的商讨进行得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或决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关切,显然对这次商讨的结果非常在意。
李良苦笑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在缓解连日来商讨的疲惫。
“谈妥了,不过你二伯,唉,他确实不愧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商,精明得很,消息也灵通。
一开口就直接提到了咱家的赤血参,看来他对此是势在必得啊。”
言语间,既透露出对二伯商业手腕的赞叹,也隐含着一丝无奈和对家中宝物的留恋。
李修齐闻言,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紧紧盯着父亲李良,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地问道:
“父亲,你同意了?将赤血参交给二伯?”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决定感到意外和不解。
李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李修齐不必过于激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冷静。
“不然呢?修齐,你要明白,赤血参虽珍贵,但家族的兴旺更为重要。
只要能解决那个不祥之人,这个代价我们还能承受。
而且,你二伯的计划确实巧妙,他这次也是下了血本,基本上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这一次,我就不信那个不祥之人还能逃脱。”
说到这里,李良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显然对于那个“不祥之人”充满了深深的忌惮与敌意。
李修齐的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他轻声问道:
“父亲,二伯究竟制定了怎样的计划?能否让孩儿也了解一二?”
李良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他目光坚定地看向李修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齐儿,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得太详细。
并非为父有意隐瞒,而是这事关家族安危,知道的人越少,风险就越小。
我们绝不能给那个不祥之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他顿了顿,语气稍显缓和,但依旧充满了不容推卸的责任感: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全心全意地准备国子监的大比。
这是你展现自己才华,为家族争光的机会。
其他的事情,为父和你二伯会妥善处理好,你无需担心。”
李修齐闻言,神色肃然,他深深地向李良鞠了一躬,语气中充满了恭敬和坚定:
“是,父亲。
孩儿明白了。
孩儿会全力以赴,争取在国子监大比中取得好成绩,为家族争光。
其他的事情,就请父亲费心了。”
说完,李修齐转身离开,心中虽然对家族的计划充满了好奇,但他也深知,有些事情,的确不是他应该过问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为家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国子监的第四学年如期而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与期待。
这一日,许祭酒并未多言,只是示意四位司业上前,他们将那些承载着未知命运的纸条,逐一递到了每位学子的手中。
这些纸条上,分别写着他们即将前往的关隘名称,预示着他们即将踏上一段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旅程。
许祭酒的眼神凝重,他缓缓环视四周,那严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从每一位学子的脸上掠过,似乎在无声地告诫与鼓励。
随后,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个即将见证无数青年才俊踏上征途的地方。
这次,各个地方的将军们突然行使了“点名权”,各自指名国子监的学子们前往各自不同的关隘进行实践锻炼。
这一变化虽然让许祭酒略感意外,但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或抵触。
相反,他欣然接受了这一安排,深知这是锻炼学子们、让他们更好地融入国家大事、为将来报效国家做准备的重要机会。
学子们接过纸条,心中五味杂陈。
有的兴奋不已,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挑战;
有的则略显紧张,担心自己无法胜任。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明白,这是他们成长道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环,也是他们证明自己、为家族争光的绝佳机会。
随着许祭酒的离开,学子们也纷纷散去,各自准备着即将开始的旅程。
他们知道,前方的路虽然充满未知与挑战,但只要他们勇往直前、不懈努力,就一定能够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黄司业一脸凝重地找到了李苍缘,急匆匆地说道:
“这次有点不寻常,我察觉到近来各地将军竟纷纷开始行使那‘点名权’,这等情形,自我在国子监内任职司业以来从未见过,这事儿透着股子蹊跷啊!”
李苍缘闻言,眉头也紧锁起来:
“是吗?我也有所耳闻,只是这背后究竟有何图谋,实在令人费解。”
黄司业叹了口气:
“是啊,我也捉摸不透。
可问题在于,咱们现在并没有办法直接阻止他们,只能提醒你多加小心了。
在这种时候,咱们得更谨慎行事,别让人给算计了。”
李苍缘点点头,神色坚定:
“放心吧,黄司业,我会时刻警惕的。
不过我感觉还是得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这蛛丝马迹中找出些线索来,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
黄司业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得好,臭小子,咱们一起努力,总能找到应对之策的。”
李苍缘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之色,他郑重地拱手道:“如此多谢黄司业,您的恩情苍缘铭记于心。”
黄司业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他拍了拍李苍缘的肩膀,说道:
“臭小子,要不是我总感觉咱们有缘,换做别人,我还真不愿意管这破事。
不过,既然撞上了,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说着,黄司业从腰间的乾坤袋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护体符。
这枚护体符正是上次李苍缘用过的那种,其上流转着淡淡的的元气。
“臭小子,我又去老林那里求了一道,只有这一道,省着点用。这可是保命的玩意,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黄司业将护体符递给李苍缘,眼中满是关切与叮嘱。
“此去玉锁关,路途遥远且危机四伏,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
黄司业的话语中透露着坚定与期待。
李苍缘双手接过那枚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护体符,目光坚定地对黄司业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与决心。
“黄司业,您放心,我李苍缘定不辱使命,必会小心行事,活着回来向您报平安。”
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铿锵有力,透露出他内心的坚韧与信念。
黄司业看着李苍缘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
他轻轻拍了拍李苍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去吧,孩子,命运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冷静与智慧,这样你才能在这江湖之中立足。”
说完,黄司业转身离去,留下李苍缘一人在原地。
李苍缘紧握着那枚护身符,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不辜负黄司业的期望,顺利完成此次边关之行,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