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渡此人和父亲并没有什么私交。
那就是奉师命了。
出了什么事,让纳兰安连信件都信不过,需要派出自己的心腹弟子来传话?
春庭钰忽然问道,“纳兰安的独女,纳兰姑娘最近还好吗?”
大管事仔细思索一番下面传上来的消息,“纳兰姑娘一如既往的很少现身,一直在山上没有下来过。”
“奇怪了。”春庭钰低声自语,手指轻扣。
片刻后,他扣动的手指忽的停下。
想到一种可能,春庭钰微蹙眉头。
很少现身,还是不能现身?
“西陵渡人呢?”
“安排到客房了。”
“如何?”
大管事道,“我们的人明里暗里都观察过,这位少侠看起来有些着急,但暂时还能沉得住气。”
“不过,”大管事说道,“西陵渡偶遇了住在客房的明芜姑娘,两人看起来好像不认识。”
听到这话,春庭钰低笑一声,“好像?看样子,你是肯定他们有关系了。”
大管事揣着手轻笑。
“小年轻们,就算心思在深沉,一些表情和小动作上,也能让人看出端倪啊。”
春庭钰笑道,“先让人盯着。”
“是。”
西陵渡在屋内走来走去,心绪杂乱。
刚才见到春家的大宗师,他几乎被威压震的起不了身。
“唉。”
西陵渡坐下来,饮了口茶,眸色深深。
师父的请求被春满楼拒绝了,那之后该怎么办?
明芜——
西陵渡眉眼间带上不忍。
明芜已经够可怜了,他不能去利用她!
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西陵渡烦躁的重重将手中茶杯磕在桌上。
他一甩袖袍,打算出去散散心。
流深府景色秀美,奇花异草都生的格外精致。
看了一会后,西陵渡缓解了焦虑的情绪,正准备挨回房时,眼尾忽然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鲜红衣裙,墨发及腰,用简单朴素的木簪挽起。
好熟悉!
可……她不是死了吗?
他惊愕万分。
怎么可能!难道她还活着?
西陵渡立刻追了上去。
“请问……”
他遥遥喊道,远处的女子站住了脚步。
西陵渡咬咬牙,“是,是你吗?”
女子,也就是朝歌。
她眉眼清冷,五官精致。
“你是,谁?”
西陵渡愣怔道,“我是阿渡啊?朝歌,你不记得我了吗?”
嗯?
这话一出,朝歌倒是仔细看了西陵渡几眼。
西陵渡越发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认识的朝歌,急切道,“朝歌,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奇怪?”
好像,对他没什么情意了。
感觉到朝歌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西陵渡连忙拿出腰间悬挂的宝剑。
“那你还记得‘太初’吗?这是你送给我的,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说到最后,西陵渡面上浮起可疑的红晕。
朝歌:“……”
她垂眸打量西陵渡手中的长剑。
剑鞘雪白,剑柄镶嵌着淡蓝的宝石,剑身极薄,极锋,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芒。
好剑。
朝歌心中赞叹。
不过……
耳边萦绕着凄厉的女声。
【负我!你负了我!西陵渡!我要报仇!我要让你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朝歌微微挑眉。
看来,原主的心愿目标出现了。
她勾唇一笑。
“这剑,叫‘太初’吗?”
“是!你想起来了?”西陵渡激动道。
朝歌浅笑着说,“想起来什么?想起来我该怎么把你千刀万剐,让你生不如死吗?”
西陵渡愣了一瞬,而后满脸悲伤。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他双手紧紧抓住手中长剑,“‘太初’见证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
西陵渡哀伤无比,用一种‘你不懂你胡闹你为什么不原谅我’的奇怪眼神看着朝歌。
“朝歌,我当初也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