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擅长阳奉阴违,而付闻樱精于步步紧逼。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付闻樱和许沁可谓是各出奇招,见招拆招不断,针锋相对不停。
没了孟宴臣作为和事佬,在母女二人之间居中调停,转圜劝说,缓和关系。
付闻樱与许沁深藏沉积多年的矛盾被一再激化,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母女俩的关系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僵硬,家庭氛围更是日渐凝滞沉重起来。
然而孟家近况、母女俩战况如何,近来面临身份新升级的小夫妻俩显然是无暇顾及了。
——
燕城,华圣私立医院。
梁月和罗茵就像是陪侍太后出行的小太监、小宫女一样,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地小心护持着她们心目中的新晋国宝——薛明若,慎之又慎地缓步前行着。
两人甚至各有分工。
梁月站得靠前些,于是自告奋勇地负责开路。
她每走一步都一定会用力踩实,确定前方路面没有危险,才会微微转头,向身后的两人颔首示意。
而一贯风风火火的罗茵则是耐着性子,刻意放缓了步伐,几乎与薛明若齐平。
她稳稳当当地搀扶着薛明若,见梁月勘察一二后,扭头示意前方安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牵领着薛明若试探性地慢慢踏出一小步。
梁月和罗茵看上去有些紧张担忧得过分了,顾虑良多,限制重重,根本施展不开,便好似才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小宝宝一样,笨手笨脚的。
薛明若见此情形,实在是既好笑又无奈,她自觉身体没有大碍,仍能像往常那样行步如风,健步如飞,实在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但看梁月跟罗茵郑重其事,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目光灼灼地扫视着每一个从她们身边经过的人,因每一次风吹草动而惊悸不安,甚至做好了随时护在自己身前,或是垫在自己身下的准备。
薛明若心头一暖,到底说不出什么打击她们积极性的话来,便只好无可奈何地任由她们摆布。
三人就这样磨磨蹭蹭地慢慢挪着,原本只有八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她们拖延成了四十分钟——好容易才走到了连廊尽头的私人休息室。
可紧绷着弦的梁月、罗茵依旧没有放松,两人事无巨细地一一检查了休息室内的各项设施,更是伸手按了按房间里的每一张座椅,确保它们足够稳固,不会摇晃得东倒西歪,这才斟酌着将薛明若安置在那张看着最安稳牢固,也最宽敞舒适的皮椅上,继而不约而同地大舒了一口气。
薛明若哭笑不得,不免温声宽慰她们:“你们别那么小心翼翼的,把我看作是什么弱不禁风,一摸就碎的玻璃娃娃。我好得很,什么事儿都没有。”
但薛明若也知道,罗茵和梁月是不会听从她的一己之见的,于是果断搬出了医生的意见,试图用权威的力量说服她们:“医生刚刚不是也说了吗?只要不磕着、碰着、摔着……做什么激烈运动,日常的行走坐卧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准妈妈相当心大,两个预备姨姨却好一番提心吊胆,忐忑不安,更是替好姐妹操碎了心。
听薛明若这样说,罗茵当即振振有词地反驳道:“小心谨慎总归是没有大错的,你是我的好姐妹、大宝贝,肚子里的是我将来的干女儿干儿子,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眼珠子,我怎么能够不多上心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