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便安然坐在宽大柔软的皮质沙发上,一人喝着运动饮料,一人饮着鲜甜的葡萄果汁,兄弟俩悠游自在地聊起了彼此的近况。
肖亦骁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孟宴臣了。
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样,不需要时时刻刻黏腻在一起,也不需要每日和朋友们同步通报自己的生活日常。
只要彼此牵挂着,隔三差五地能见上一面,在对方遭遇危机时,还能适时伸出帮扶援助的手,这就已经足够了。
因此,对于没能实时跟进孟宴臣境况的肖亦骁来说,孟宴臣还是那个沉溺于无望且求而不得的爱情中,想要与家人抗争却又始终无果,最终只能选择痛苦折磨自己的小可怜。
在见到孟宴臣之前,肖亦骁还冥思苦想地搜刮了一堆安慰鼓励的话,试图开解苦闷的好兄弟——哪怕他知道这不过是又一次的老调重弹,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上的作用。
可和孟宴臣聊了几句话后,肖亦骁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他颇为纳罕,孟宴臣压根儿就没有给他留下开解的空间啊?
人倒还是那个人,但比起之前那副生无可恋、无欲无求仿佛要剃度出家的苦行僧模样,孟宴臣如今瞧着要鲜活有生气多了。
目光炯炯有神,面上也总是挂着明媚的笑意,精气神相当不错,再不像从前那样闷闷不乐、孤寂落寞了。
肖亦骁又惊又喜,不管孟宴臣有没有彻底放下许沁,最起码如今的状态说明一切都在好转中。
见到了希望的曙光,肖亦骁总算不用再担心孟宴臣某天因心理健康问题选择轻生,从而出现在本地新闻频道上了。
但要说是孟宴臣自己想通了,肖亦骁是坚决不信的,就孟宴臣这个死心眼的家伙,他要是能那么容易放下,那就不至于这么些年还在为许沁的事耿耿于怀了。
肯定是有人影响了他,肖亦骁又想起刚刚那瓶葡萄汁,再次笃定,不免好奇地试探起来:“你这几个月去干嘛啦?”他只知道孟宴臣这几个月都在晋城办公,至于是与谁合作,合作内容又是什么,肖亦骁一概不多问。
“没干什么呀,”孟宴臣很清楚肖亦骁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脾性,轻笑一下,言简意赅道,“国坤和明英合作了一个新项目,我是合作案负责人之一,仅此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肖亦骁敏锐地抓住“之一”这个字眼,窃笑了两声,追问不休:“那明英那边的负责人是谁啊?”
“明英那边的负责人是明董,”孟宴臣为发小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幽幽叹了口气,还是如实地说,“薛家大小姐薛明若,你应该是听说过的。”
“哦,原来是明英小薛董。”说“明董”肖亦骁不太清楚,但一说薛家大小姐,肖亦骁当即反应过来,恍悟道。
“明英小薛董在圈子里名声很响,听说她能力不错,美貌更是惊人。只是我跟她混的不是一个交际圈子,从来没亲眼见过这位,”肖亦骁凑近孟宴臣,调笑地捅了捅他,“那你呢,跟这位薛大小姐相处了这么久,感觉她人怎么样?”
孟宴臣不大喜欢肖亦骁这有些浮夸不庄重的语气,想了想,婉转表示:“明若的能力比她的容貌更加闪耀。”
肖亦骁会意,这就是确实很漂亮,但能力同样卓绝的意思了。
可是,“明若”?
除了付姨和沁沁,孟宴臣对所有女性都保持着恰当的社交距离,他兄弟不少,女性朋友却一个也没有,日常生活中不是某某同事就是某某小姐,从没有这样亲切随意地称呼过别人。
怎么突然就打破自己一贯的社交习惯了呢,肖亦骁摸摸下巴,觉得这里头肯定有点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