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和薛明若陪着付闻樱谈笑风生了好一阵儿,三人高高兴兴、和和气气地共进了午餐。
饭后,小两口便同付闻樱道了声午安,转身上楼休息去了。
……
午休过后,睡足了的薛明若还有些迷迷瞪瞪的。
她撑着楼梯扶手缓步下楼,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试图驱散自己残留着的些许睡意。
等到了一楼,乍见付闻樱和孟宴臣各自占据了沙发一侧,堪称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薛明若瞠目结舌,只觉睡意顿消,彻底醒过神来了。
薛明若茫然不解地看看左手边安静沏茶的孟宴臣,再转头瞧瞧右手边默默品茗的付闻樱,两人始终一言不发,俱是沉默,就好像在做什么谁先出声谁就输了的游戏一样。
薛明若不由暗自纳闷起来,中午吃饭时氛围不是还很好吗?怎么好好的一个午休过后,又都成了锯嘴的葫芦了?
哪怕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也莫名透着一股母子不合的尴尬意味。
薛明若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正是因为今日氛围太好。
付闻樱高兴于孟宴臣的亲近,也不想扫了儿子难得的兴致,便不欲老调重弹地跟孟宴臣提起公司的事。
可是一时半会间,付闻樱又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能寂寂。
而孟宴臣亦是无所适从。
母子俩公事公办惯了,日常里说得最多的也就是公事。与其说他们是一对母子,倒不如说是铁面无私的付董与严肃认真的孟总还更贴切些。
眼下不提公事,孟宴臣便更想不出还有什么话题是值得拿出来讨论,却又不容易踩中付女士的雷点了。
是以,母子俩索性都抱着“不开口就绝对不会出错的念头”,默契地保持了缄默。
直至薛明若来了,付闻樱和孟宴臣这才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人来打破僵局了。
这一刻,毫不夸张地说,薛明若觉得付闻樱和孟宴臣就像是迎来了他们的救世主一般,看向自己的目光既专注又安心,更充满希冀。
“若若起来了?”付闻樱的态度分外温和,“刚好,我让刘妈炖了些桃胶燕窝,还温着呢,你也去喝一盅吧。”
孟宴臣则更干脆些,他直接付诸行动,径直起身,去厨房端了盏燕窝出来,轻轻摆在餐桌上,招呼薛明若过去,对着妻子轻笑道:“我还给你鲜榨了些果汁,正用凉水湃着呢。”
“不过,还是先喝燕窝吧,”孟宴臣用手帕擦干净沾了水汽的手,顺了顺妻子的秀发,哄道,“果汁晚些时候再喝。”
薛明若甜甜一笑,先谢过婆婆,又谢过丈夫。
孟宴臣没再回沙发那,而是直在妻子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专注又充满了爱意。
付闻樱见了小夫妻俩的相处日常,也很是满意,她并不是那种会因儿子对儿媳好就吃味、闹腾的恶婆婆。
反而走过去,一面对着薛明若慈爱微笑:“桃胶燕窝都是滋补的好东西,多喝点对女孩子身体好。”
一面不忘语重心长地嘱咐孟宴臣:“你们小两口自己在外面住,也没有长辈时时看顾着。宴臣你年长些,又是为人丈夫的,更应该多上点心,好好照顾若若。”
孟宴臣只是不大喜欢母亲过度插手自己的事,却不是听不懂好赖话的人。
这话说得有理,付闻樱又是真心实意地替薛明若考虑,孟宴臣当然只有领情的份。
当下便虚心听从,一个劲地点头应是,甚至还向付闻樱讨教起了她常用的一些养身方子,看这架势是预备优中选优,回去照着做了。
薛明若听母子二人其乐融融地探讨着,不禁抿出一个笑来。
但她很清楚,付闻樱同孟宴臣之间还是存了心结与隔阂的,这会儿看上去和睦,那也只是因为有个她作为由头而已。
否则,不见刚刚她不在,母子俩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想到这里,薛明若有些试探地问付闻樱:“妈妈,咱们下午一起去逛街怎么样?”
又有些软了声音撒娇:“我还没跟您一块逛过街呢。”
更是冲着孟宴臣盈盈道:“宴臣也陪我们一起去。”
付闻樱怎么耐得住儿媳这样软言软语,她仔细想了一想,很快便点头应允了:“我今天倒是不怎么忙。行,妈妈陪你去,咱们娘俩去给自己添置点好看的衣服首饰。”
铁石心肠的付女士尚且拒绝不了薛明若,孟宴臣自然更是无能为力了。
他无奈地点点薛明若的小脸,面上却带着笑意,语气中满是纵容与迁就,一口应下:“好,那我今天就竭诚为两位女士服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