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立了。
晨日阳光下,可怜的少年郎在院子里立起高杆,漫山遍野都散发春天的味道,那静谧的氛围让人沉沦。
顾诚单脚站在竹竿上,马步桩功,身体保持小幅度的抖动,体内劲力流窜,如同一只小老鼠似的,让他能稳固平衡,并高效练劲。
这是王玲花给出的窍门之一,看上去和杂技表演差不多。
难度很大,比站在平地上练功要多付出数倍精力,效果也很明显。
顾诚摔了两次后才掌握技巧,并且自作主张把三尺高的小木墩换做晾衣服的竹竿,站在上面,人比屋顶还高,稍微受一点扰动就可能跌落。
但他左右脚轮回交替,力求均衡,如履平地。
从一开始的竹竿猛烈摇晃,到如今就像是扎根沃土的活竹,韧性十足,任尔东西南北风,自能节节盎然立。
阴暗角落里,王玲花默默无言,只是一味提笔描画。
“诗人握持。”
她安慰自己。
不碍事的花儿,你的天赋从来就不在习武,而在于用高超的想象力来勾起令人**的想象力啊!
文字的力量才是无穷大的!
普通人永远也不知道老涩批为了一幅上色插图又或者一本精装小说,能疯狂到何种程度?
不过。
王玲花眯了眯眼睛。
瞥向一边静静看着顾诚练功的狐狸眼女子。
她脸上笑容甜蜜,坐在凳子上,俯身,两肘拄在丰润大腿上,手掌开花似的撑着光滑下巴,腰间凹陷惊人弧度,以凸出那一轮满月。
已经画过了。
湿湿的。
现在墨迹还没干。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早上是从顾诚房间里出来的。”
王玲花咬住笔杆子,可爱的娃娃脸上全是不甘心。
“好可恶。”
“昨天晚上必然有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
“我就睡在隔壁竟然连声都没听到!”
她能理解。
因为隔壁还有个孩子,所以这两人很节制,很小声。
“这种事有第一回就有一百回,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欲罢不能!”
就跟她自己写带颜色的话本小说一样。
刚开始只是看,看过之后日思夜想,想了还想,但把那些能买到的都看完之后,就只觉得索然无味。
于是她开始自己写。
一本接着一本,高产似母猪。
“今天晚上,不,应该是接下来的任何时刻,只要这两人同时消失,就有可能是去干坏事了。”
王玲花两眼冒光。
如果能亲眼目睹,然后亲笔画下,该是多么美妙一件事。
再搭配一个美妙的故事。
想想就让人腿软呢!
当然,要进行适当优化和修改,严禁照搬现实中的人物原型。
职业操守如此,她懂的。
“嘿嘿嘿……”
安初然从茅房出来,洗手,刚好看见角落里偷窥并阴笑的王玲花。
一股浓浓的痴汉味道扑面而来。
恶心。
但又让人好奇。
因为那种表情竟然出现在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身上,太令人好奇了!
她忍不住轻移莲步,像只猫儿一样踮起脚尖,蹑手蹑脚走到王玲花旁边,飞快探头朝她手里的纸上一看。
垫了木板的白纸,从上往下构成一套连环图。
上面画着一个男子和一根竹竿。
男子正在用这根竹竿强身健体。
安初然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到极致,露出见到了这辈子最荒谬事件的表情,震惊,恐怖,而且不知所措,但还有几分羞涩。
哪怕是她无可挑剔的绝世容颜,在这个表情下也彻底崩坏。
男子的脸是空白的。
衣服是没有的。
墨笔勾勒完美身材。
一根粗壮xx搭在竹竿上,承受住身体的全部重量,然后上下起伏。
竹竿被压弯。
王玲花的手还在动,笔走龙蛇,然后便在竹竿下边,画出一个震惊仰望的美貌女子。
光看女子相貌查无此人,但那身材……
当安初然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强大的画面冲击直入灵魂,杀她个片甲不留。
脏了,脏了。
眼睛脏了,人也脏了。
安初然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刚刚看到的东西,怎么也忘不掉。
她死死咬住嘴唇,让自己没有叫出声。
伸出白嫩小手,抓住王玲花的手腕,如九幽寒泉里发出的声音在王玲花耳边响起。
“小花儿,这些天,你观察了我这么久,不会也画的这些东西吧?”
王玲花控制不住手腕,一笔斜飞。
图废了。
回过头看见安初然,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被当场抓住了!
当场啊!
王玲花原地崩溃,我的人生,要结束了吗?
这肮脏而又实在伟大的事业,要终结了吗?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王玲花语无伦次。
巨大的羞耻正在攻击她纯洁的心灵。
怎么办?
死脑子,快想办法啊!
她哭了,像个跟人偷情却被主人抓包的坏女人。
看见这个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生了一张天真无辜小脸的小只少女。
安初然深吸几口气,理智盖过愤怒,智慧占据高地。
“花儿,你说实话,你画这些东西想干嘛?”
王玲花脑子一团浆糊,呆呆摇头道:“不,我不想,我就是在脑子里想想,我我……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的。”
她满脸羞涩。
安初然:“???”
谁问你想干嘛了。
我问的是你想干嘛!
“给我想清楚好好回答!”安初然把王玲花逼至墙角,拿出公主的架势,一只手重重按在她耳边,居高临下俯视。
无形的压迫感像潮水一般涌向王玲花。
“对不起,对不起!”王玲花泪眼两行,“我想写个小说,攒点素材,所以才……你放心,我这就把这几天画的写的东西都给烧了,而且再也不写了。”
听到这话,安初然气得荷包蛋都要炸了。
“你还想画下来写出来,给别人看!”
小贱人,本宫要扒了你的皮!
小道士和坏女人在王玲花笔下都这样了。
那她自己是什么样?想都不敢想!
王玲花瑟瑟发抖,“不会的,不会的,都是改编,我加工过的,人设、故事、长相、身材……这些绝对不会和现实挂钩,我就是想刺激一下我的想象力。”
“你有病啊!”安初然脱口而出。
骂完之后,她又觉得这句话远远配不上王玲花的表现。
这种人,很危险!
朋友要防备她,敌人更要防备她。
如果当她的敌人,然后她一怒之下连画几十套春宫图,出几本小说,主角全是你,配角千奇百怪,这谁受得了?
特别是拿这一招对付女子。
想想都可怕。
咦?
想到这一层后,安初然忽然有个好点子。
她在澜国可就有不少对头啊!尤其是那个骗她来沧国元州的小贱人。
“小花儿。”
安初然夹了夹声音,她本就软糯的音质愈发甜腻,甜的人起鸡皮疙瘩。
王玲花疑惑。
“你也不想你用熟人找灵感,画春宫图,写淫秽小说的事情,被你家人知道吧?”
安初然浅浅一笑,犹如春风。
王玲花娇柔身躯连颤三颤,这情节,这画面,这台词,她可太熟悉了!
但是。
对象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