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疯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
杰德转过头,对视上言佑保那双对他满是打量的蓝色瞳孔。
曾几何时,言佑保那双深邃的蓝色瞳孔,每次都在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杰德。
如今,言佑保已经长成得可以平视杰德,甚至是用俯视般的感觉去审视杰德,现在的这双漂亮的蓝色瞳孔已经陌生得让杰德感到一阵寒意。
他不禁咬了一下下唇,然后大步朝言佑保走去。
“这话什么意思?”大圣者并不是不知道言佑保问的什么,只是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就是——”
言佑保的话在杰德的突袭下戛然而止。
杰德用健硕的臂弯轻松地勾住他的脖子,勒得对方一时之间说不上话。
接着他假装查看言佑保的伤势,背向着大圣者,语气低沉打断了言佑保的问话:
“好了大圣者,国王陛下这边已经没什么大碍对吧。”
‘一定要阻止言佑保继续追问这件事,只要过了明天就好,到时他怎么怀疑怎么追问,都永远不会知道大尤和小尤的身份,更不可能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是的,只要躺着休养几天,我这边每天定时来给国王陛下做康复治疗,一个星期左右伤口就可以痊愈。”大圣者沙迪姆维依听出了杰德的言下之语,他闭上双眼轻轻低下头,躲过言佑保想要追问的视线。
“那我们去看一下老国王吧,他精神不太好,刚刚还激动的瞳孔都变成红色,不知道里面细微的血管会不会破裂了,这得麻烦你去检查一遍。”
杰德依旧没有看沙迪姆维依,而是严肃地盯着言佑保那满是不服气的双眼,向对方输出压迫感。
“有这种可能,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往吧。”
直到大圣者沙迪姆维依转身离开之际,杰德才松开锁住言佑保脖子的手臂,但临走前还是不忘给了言佑保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哥现在对我真粗鲁!”被遗留下来的言佑保并没有因为杰德的警告而害怕,他歪了歪脖子看向窗外蓝蓝的天空,不禁感叹了一声:“我话还没说完,他那么着急把大圣者的人领走干嘛?他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以前,杰德在言佑保的心中如信念般的存在,言佑保的认知里,哥哥杰德说的都是对的,都是真相,哥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所以他从来没有对他的哥哥存在过任何质疑或是不信任。
但最近,他发现两人之间的这种羁绊不存在了。
他开始对哥哥的话有所质疑,对他做的事感到不解。
甚至开始不断地想要揭穿哥哥的真面目。
“可是,我刚刚为什么会突然有那种想法?”回到自己的卧室后,他褪掉了脏衣服,疲倦地趴在松软的被子,带着困意在思考着今天午餐时说的那些话。
“明明以前从来都没这种想法,为什么心里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强烈的执念?就像被控制了一样,很想要打造这么一个和平的国家。”
不只杰德和雷哈特对言佑保的说法感到震惊,连言佑保他自己本人也不知道那一刻,为什么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将心里的念头说了出来。
没有战争。
没有伤亡。
人们不会被种族区分。
天狼国和天狐国的人可以随意交往,跟喜欢的人睡在一起也不会被套以通奸罪名。
我们彼此不再为侵占对方的地盘而大肆虐杀。
当困意席卷言佑保的身体时,他感到身体不断地往下沉,他害怕地想要睁开眼,但是无法做到。
#那你为什么突然想当国王?#
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之际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室外的一条走廊外。
蓝蓝的天空,闷热的空气,熟悉的走廊。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好像曾经到过这里一样。
他想看看是谁在说话,但他只能看到自己刚成为成年体不久时那副单薄的身体。
可正是这副纤细又单薄的身子把说话的人遮掩住了。
言佑保想要走向前,绕过自己的身影,然后看看那个问话的神秘人。
但是不管他走了多久,他依然没法靠近他们。
#想知道吗?#他只能从背影里看到自己在窃笑的模样。
言佑保有种直觉,被他的身影遮住的人,是自己很重视的人。
#嗯。#女人充满期待地轻声地回应着。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了。’
言佑保这下认清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了,他拼了命地提起脚朝他们跑去。
#我想打造一个你喜欢的国度。#
他想看看她,那个被他忘记了模样的女人。
#我想你喜欢这里。#
他想要抱一抱她,感受她身上的温度。
#还有我。#
他想要轻轻触吻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因为我爱你,曦雯。#
可是当言佑保跑到他们面前时,以为终于能看清对方的脸了。
结果,面前的人却漆黑一片,什么模样都看不清。
“呜哇!”言佑保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沉闷地低声尖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还没从睡梦中缓过来,他的耳边又微弱地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
“呼。。。呜”
言佑保粗声地喘着气没有回应问话,他迷迷糊糊睁开的眼睛,又被刺眼的灯光亮的马上闭合。
这时那把熟悉的声音更加清晰地在耳边响起,她带着焦虑担心的语气,急促又害怕的颤音不停地询问着:
“你呼吸很急促,怎么也唤不醒你,情急之下我才轻轻拍醒你,是不是我拍错地方了?大圣者说你伤得很严重,需要小心处理,怎么办?你好像疼得很厉害,整个头都是汗。”
慢慢地,言佑保看清了眼前的人,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愉悦的情绪,他轻喘着气,然后满脸笑容地看着眼前一脸慌张的占曦,许久才说道:
“哈,呼呼,哈。原来是小紫圣者?那你帮我擦掉就可以。”
占曦雯伸出手正要为言佑保擦拭额上的汗珠时,突然停顿在半空,然后利索地收回来:
“我让侍女进来帮忙吧。”
言佑保看着她一脸低沉的失落,笑容逐渐消失,胸口处泛起一阵阵顿疼。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眼前的人抱有任何越界的想法,就算尤莉德曾经安慰他说,占曦雯和杰德是假情侣。
特别是他在找回部分丢失的记忆后,发现自己对占曦雯的感情后。
他就更加不应该再去在意其她女人。
可事实是,就算眼前这个女人依旧是他哥公开的恋人,他还是无法不在意她的一切,他的心跳从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
就不曾有过正常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