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一举起鸭蛋“当”的一声敲在了桌子上,扒开蛋壳发现里面不是鸭蛋。
拎着沉甸甸的鸭蛋,方文一其实心知肚明。但他还是要去做,因为总不能不吃鸭蛋吧。
听到声音的陈雨馨也抬起脑袋,但依旧没有忘记嘴里的东西。见到这个鸭蛋与众不同之后,两个人目光对视异口同声地说,“再开一个吧!”
陈雨馨撇了撇嘴,“这个又不能吃!”
没错,这颗金蛋还真就被放到了一边,最后一共挑出了四个金鸭蛋,剩下的被保存好,留着下一次和佳肴一块享用。只不过让方文一有些意犹未尽的敲鸭蛋的短暂流程。
饭后两个人没有刷碗,吃的满头大汗的两人坐在沙发上休息。正在看手机的陈雨馨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问题,好像方文一一口鸭蛋黄都没吃,全给自己了。
知道这件事她没有出声,毕竟是自己贪吃没有好意思提出来,只是记得方文一不停地把蛋黄夹到她的碗里。
像这样能让人把东西自然地夹进碗里还是十年前,陈雨馨这才发觉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看着眼前穿着短裤的方文一,她的念头只有和他抱在一起。她发现自己已经染上了名为方文一的病毒,黏上了这个名叫方文一的人,再也扯不下来了。
时至今日,她回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几乎一直在呈现上升的状态。她没有忧虑,没有担忧,每天吃的好睡得香,没有熬夜,没有特别的重油重糖,也有充足的锻炼和沉思的时间,甚至还有正确的药物调理和方文一尽情地做羞羞的事情。这样的条件下,她能不好吗,她能不焕发青春的光彩吗。
想到这里她立刻放下书本倚靠进方文一的怀里。虽然天气热,但是她的脑袋蹭了过来,方文一也没有嫌弃,就这样让她躺着。很快她有些困倦,但又想着自己不能总是依靠他,但又碍于这份无法自拔的感情,她有些纠结。
相较于陈雨馨一直处于上升状态,方文一可就差远了,出了车祸后好在身体硬朗恢复能力好,不然原本脑袋和后背的伤不是几天就能恢复的。
短短一年的时间,方文一的身体不仅增长了大量肌肉而且又在长期的训练下形成一种固化的活性肌肉,这样的过程对人的身体负担很大。这样的生活和劳累让他的身体处于一种半好半不好的状态。
为了云青的诞生他四处奔波,经历了被枪砸,被棍打,被刀刺,又凭一己之力对抗一群人,后面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弱者的样子躲避风险,被人送进医院。
每周还有付合先生的训练和偶尔篮球队的训练,期间还不得不参加为期快一个月的校运会训练,还要每天早起做饭跑步,甚至还要陪陈雨馨游泳,打球,还要交公粮。经过了这样的一年,他现在还可以看着健康的活动真是一个奇迹。
就连吃的药大多都是加快恢复修养的药物,久而久之他现在的身体里已经种下了没有得到完全恢复的诟病,虽然看着很坚挺可风一吹就会倒下。
原本八点吃完的饭,方文一身上倒是不热,结果被陈雨馨搞得一身汗,九点多两个人才去洗碗,对于金鸭蛋的处置方文一提出尽快送回去和爸爸商量一下。
但是陈广生要坐晚上的飞机,所以双方正好错过彼此,两个人只能先把东西放回去,然后再回学校。
夏天的夜就像完全不会黑一样,哪里都有人出没,陈雨馨拉着方文一的手,“感觉我最近像半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方文一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多吃点是好事,这可是要长个子呢。”
“今天见人事情处理好了吗?”
方文一不免感叹,“嗯,很好,而且能处理好还要感谢我的宝贝呢。”
陈雨馨愣了一下神,掀开衣服,捏了捏自己白花花的肚皮,“感觉我是不是胖了?”
方文一伸手也去捏了捏,感觉手感非常好,心里暗喜,“不胖,证明我这花养的好。”
方文一看着不远处的灯火,心里一直在想着事情,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一直在想自己这段时间忘记了某个很重要的人,知道快要进校门口他才开口,“周一我想着晚上请纪云吃个饭。”
陈雨馨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柳纪云她还真的见过,也知道方文一那段时间焦虑地睡不着的原因,她明白他想要保护自己的想法,也明白方文一有属于他的自尊心。
只不过方文一不知道的是陈雨馨知道他资助贫困学生的事情,她自己也偷偷的加入了进去,谁让王兴是陈雨馨的人呢。
陈雨馨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向方文一示意瑞思拜,“我会自己好好吃饭的。”
方文一举起双手在脑袋上划出一个爱心,“嗯。”
当然方文一当天晚上躺在床上后没几秒就睡着了。
圆桌上的菜不停地转着,方文一喝了一口水随后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了出来,“今天这顿饭我想了好久啊。你们这都是大忙人,大家能抽个时间吃饭也不容易啊。”
这其实是在放屁,他当然没有提前准备这件事,只不过是突然想了起来,就连和柳纪云的上一次聊天都是在一个月以前,怎么可能想好久呢。
看着陆遥雪的视线不敢和方文一接触,他也明白毕竟自己当初为了摆脱麻烦可是什么话都说了,好在有柳纪云救他,不然自己估计又是说不开撇不清。
但看着这两个人关系还不赖方文一心里安心了许多。饭后,他没有送两个人回去,他看出了女生有些喝多了,其实就喝了几口果汁,怎么可能会醉,只不过是两个人想撮合的把戏罢了。方文一心里门清,立刻不打扰两个人接下来的好事,自觉离开了。
半路上,夏天的微风轻轻地吹着,这里的路似乎和家的某条路很像,只不过他自己也想不起来是哪条路了。
他望着夏末的余温竟然想起了冬日。
我总记得那么一个冬天。没有任何深刻的人和事,平凡,平凡到让我想不起来是那天究竟是什么时候。午后的太阳融开了地上的积雪,把整个世界全部染黄,很像一张做旧的照片,和回忆应该给人的感觉一样。橙黄的光色调掩盖了冬天风的干冷,有种似有似无的温暖的假象。当然,或许那天真的没有风,我确实记不得了。
地上应该还有残留的积雪,混着泥土,一并泛着棕黄,融入到了旧照片的底色之中。街道两旁有绿植,或许不该叫绿植,因为树叶早就掉光了,光秃的枝丫像把竹扫把插在那里。
冬天应该是冷的,尤其是刚刚化了雪。但我现在,确实想不起来那天究竟冷不冷,涌上来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拉扯感。我想,我应该是见过许多个这样的冬天:还在读书时骑着车子放学的路上,与儿时玩伴在楼下乱跑的路上,去父亲大厅里见见陌生人的路上。也许正是因为见了太多,才想不起到底是哪一天。
只是发觉后来自己离开了家,自己又过了好多个冬天,却再也想不起有看到过那样的橙黄色。
方文一自顾自地嘟囔着,“给爸打个电话吧。”
结果当天晚上方文一生病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