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野风华之成为卫士 第63章 嘉惠的爸爸

公路像一条银蛇绕着山峰蜿蜒盘踞。

原野骑着他的摩托车载金小满上山。

几辆摩托车一字排开。几人上车，发动引擎，摩托车低沉的马达声轰响着在山谷里狂啸。像一头头匍匐的猎豹绷紧浑身的肌肉，蓄势待发。随着一声呼啸，尘土飞扬间几辆车如离弦的箭飞射出去，像一道道闪电闪动在泛着白光的公路上。

摩托车在公路上漂移交替。不过几十分钟戛然停止在山顶上。

原野他们是最后一个到的。

一辆皮卡车早已停在那里。

原野看见梁子靠在皮卡车上。他拿着一把小梳子，对着后视镜梳理着他的头发。

金小满几乎是从车上滚下来的。

摩托车在崎岖狭窄的山路上飞，她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身临其境。像风一样掠过一个个绝壁，魂魄早已被甩出了躯体，她已经出离恐惧了。一路伴着狂飙的只剩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她紧紧地抱住肖凌风，一动不敢动。最终五脏六腑翻腾得颠三倒四，车一停下，她便本能地逃离危险，只是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滚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呕起来。

原野下了车，递一瓶水给她，看她难受的样子，心里反倒有些不忍，“你还好吧！”

金小满扬了扬脸看着他，居然还勉强挤出一堆笑容道：“我很好啊，只不过早上吃多了！”

原野苦笑着想：都这样了，还要苦撑。金大小姐的意志力，也是令他刮目相看。“那好吧，你先歇会儿，还有一段山路，我们要步行。”

看见原野他们上来了，梁子收了梳子迎过来。

梁子是鸿业集团的人。他身材中等，体格强健，脸形微圆显白，线条柔和，五官俊朗，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

原野发现今天他的脚有点跛。

“凌风，你今天的成绩一般啊！”梁子摇着头，说，“不过做为新人，已经不错了！”

梁子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金小满，冲原野递来疑问的眼神。

原野笑着说：“带了朋友过来玩！”

“你朋友好像不太适应！”梁子皱了皱眉怀疑道，“能行吗？”

原野垂眸看了一眼金小满，正撞上金小满倔强的眼神。

“嗯，没问题！”原野看着梁子笑着说，“她可是个女汉子，硬得很。”

“那先让她休息一会儿吧，看看情况再说。”梁子转身和原野朝皮卡车走去。

“女朋友？！”一边走，梁子悄声问。

“不是！老板！”原野说。

“哦！”梁子恍然大悟道，“这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金小满吧！”

“嗯！她名气这么大吗？”原野笑着说。

“远通的女老板，除了金小满还能有谁！”梁子咂着嘴说，“早就听说金小满是绝世美女，还真是名不虚传！怎么，你跟了她啦！”

“嗯！我是她的司机！”原野说。

“听远通的人说，金小满可不好伺候！用不了一天不是被她开除就是被她吓跑！你这儿几天啦？”梁子疑惑地问。

“还好吧，有些天了！”

“欸！有事！？”梁子的眼神浮动，眉毛扬了扬。

“真没有！”原野被他说得有点尴尬，转移话题道，“你的脚怎么了？”

“扭伤了，小事！”梁子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你还别说，兄弟我还因祸得福了。去医院看脚顺带认识了一位美女护士。”

梁子说到这里，掩不住激动的心情，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她特漂亮特温柔！眉间一颗美人痣，简直迷死人了！”他激动得脸颊泛起了红晕。

“怎么，准备告别单身啦？”原野调侃道。

“也不是没可能！”梁子突然害羞了般垂下了眼。他忽然轻咳了一声，把话题打住，正色道，“行了，你们准备吧！别人都快到了！”

“待会儿见！”原野说。

“山下见！”

原野取了装备，把摩托车固定在皮卡车上，返回来，见金小满脸色苍白，问：“还好吗？我们该出发了！”

金小满悔死了，真不该跟他来玩什么刺激。可是又放不下脸面，硬头皮说：“好啊，走吧！”

原野看她的样子。反倒有些不忍心说：“要是不舒服，就坐车下山吧！下一项可能会更刺激！”

“不用！“

“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一旦踏上上山的路，可就只能往前走啦！”

“我奉陪到底！”

原野觉得好笑，这个女孩的犟脾气还真有几分可爱，死扛不说软话。

爬到山顶时已近中午，原野整理装备，金小满在旁看着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一切就绪，两人站在山崖边，金小满胆怯了。

“凌风，真要从这儿跳下去吗？”

“你要是真害怕的话，我打电话让梁子上来接你！”原野说。

“还是不用了吧！”

“那就走吧！”

原野上前一步，抱紧她。金小满说：“会不会有危险啊，会不会死啊！”

原野笑道：“所以要好好享受啊，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金小满的脸瞬时白了：“不会吧，救命啊，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闭嘴！”原野语气严厉。

金小满赶紧闭上嘴，声音卡在喉咙里，却浑身颤抖个不停。

“不用怕，有我呢！记着，要睁大眼睛，一路上的美景错过就太可惜了！还有，好好享受飞翔的感觉！”

“准备好了吗？”

跳下去的时候，金小满紧紧地闭着眼睛。极速的坠落感，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她被一股巨大的力猛地提起。然后，她的头盔被撞了一下，金小满不由睁开眼睛，肖凌风的脸就在她的眼前，他冲她笑，然后他的目光转向远方。金小满顺着他的目光远望，山峦叠翠。

绚烂的滑翔伞翼在头顶上翼展，仿佛一道彩虹。

她真的在飞。温暖的阳光下，在和煦的风中，他们像鸟儿一样在空中翱翔。慢速，轻柔、安静、优雅地漂浮于空中云端。

俯瞰大地，森林居然在脚下，像一卷铺开的画卷，河流像一条闪着银光的丝带，蜿蜒在画卷中间。

更奇妙的是，画卷在她眼前逐渐扩张，细节越来越清晰，她正从旁观者慢慢坠入其中。

他们着陆在山谷的河滩上，金小满瘫软在地。

“怎么样，看到了吗？”

“景色很美！”金小满目光迷离，仿佛还沉浸在飞翔的感觉里。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的感觉！”

“嗯！”金小满点点头。

原野见她面色苍白，关切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啊！我很好，意犹未尽！”

“那要不要再飞一次？”原野故意道。

“算了，还是改天吧！”金小满赶紧说。

原野笑了，说：“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去。”

“我走不了了，你背着我！”

“我还要背包。”

“那好办，我背装备，你背着我！”

“不能这样吧！”

金小满笑了，“算了，不为难你了！你的腰是不是受过伤，而且比较严重！”

“有那么明显吗？”

“你接受过很长时间的专业治疗和康复训练，所以你走路、站立的姿势都很规范，不良习惯很少。”

原野心里想，看来太过完美本身就是破绽。他竖了个大拇指，“果然专业！不过，你放心！虽然受过伤，背你还是没问题的！”

回去的路上，原野的摩托车开得很优雅，犹如闲庭信步。回到酒店，已经是夕阳西下。

金小满突然说想回家！原野乐坏了，回家好啊！赶紧收拾东西，准备送她回家。

原野渐渐发现，金小满指的路并不是回金宅的路。原野疑惑地问她到底去哪儿，金小满只是笑笑，说：“按我说的走就对了！”

到了目的地，原野有些纳闷。

眼前是一片杂乱的旧居民楼区。墙上到处是红油漆写的“拆”字。

“帮我把行李搬上去吧！”听到金小满说话，原野才下了车。

预制板结构的四层单元楼，恐怕是**十年代的楼房。楼道狭窄，还堆放了杂物，楼梯磨损的有些残破。墙壁灰暗肮脏。终于到了，金小满开了门，屋里清冷，倒是很整洁，看来有人定期打扫。

“这是我小时候的家，那时候爸爸、妈妈、哥哥和我住在这里。孙绍红原来是我们家的保姆。”金小满介绍。

“谁住这里呀？挺干净的。”

“这里平时没人住，孙绍红会来打扫！”

屋里都是旧式家具。客厅通阳台，阳台是厨房。中间有门窗隔开。客厅中间摆着弹簧沙发，大理石茶几。后面墙上是满满一墙的奖状。靠阳台摆着折叠桌子和一对折叠椅。左边靠墙一组组合柜。小格子里摆着奖杯、小装饰品、相框、相册、书本什么的。

向阳两间卧室。金小满进了较大的一间。原野把行李拿进去，放在地上。这个房间中间一张大铁架木板床。三开门衣柜，中间门上有换衣镜。靠墙两只大扣箱。上面挂着大镜框子。里面镶着老照片。多是金小满和金昊辰小时候的照片。别说，金小满小时候梳个羊角辫，还蛮可爱的。

金小满忙着收拾东西，原野随便参观参观。

金小满收拾好东西，从卧室出来。看见原野站在组合柜前翻着相册，笑着走过去。

此时，原野正凝神专注于其中一张照片，听见金小满走过来，顺势把相册递过去问：“这个人是谁？”

金小满借着他的手看了一眼，那是她爸爸和一个男人的合影。原野的手正指着那个男人，便笑着说：“哦！这是嘉惠的爸爸！和郝嘉俊很像吧！”

原野一怔，金小满笑他道：“我都没见过他呢，也就是在照片里见过。怎么，你认识他！”金小满笑着奔厨房去了。

原野仔细的端详着这张照片，这张照片里郝嘉俊的爸爸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绒衣。

就听金小满叫他：“凌风，我饿了！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原野手指又轻轻抚了抚他左胸上的那个飞鹰标志，慢慢合上相册，把它放回原处。

“你想吃什么呀？”原野一边走过去，一边说。

“好不容易回了家了，我们在家里做，好不好？”

“你会做什么？”

“我会做稀饭烙饼！”

看了一下厨房，锅碗瓢盆倒是有，就是没有食材。

“看来得先去一趟超市！”原野说。

金小满坐在折叠桌旁。她托着腮，注意力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身上。

她刚刚熬了小米粥，肖凌风倒没说什么，只是着手做菜不到十分钟就被肖凌风赶出来了。他还皱着眉头说：“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会做饭！”

肖凌风腰上系着滚着花边儿的碎花小围裙，颇有喜感。他站姿端正，不垮不倚。他神情专注，像是在创作一件艺术作品。他嘴角微微弯起，表情自在而从容。他动作娴熟，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金小满甚至感受到一种美，如乐曲般流畅而有节奏。人太专注于一件事情，内在的本质的东西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她想用优雅这个词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

把家常便饭做到这种程度，不论味道如何，金小满都已经觉得是享受了。他居家做饭的样子让人身心安宁。

当然，她一点也不担心饭菜的质量。那么细致，层次分明，富有节奏，那样的菜是有韵味的。金小满满怀期待，胃口大开。

肖凌风突然瞥向她，她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原来，太过专注的是她自己。她居然看人家看得出了神。金小满的脸倏地红了。

两个人对视一笑。“好了！”原野淡淡地说。

金小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顺了顺耳边的发丝。

正巧，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桌上原野的手机屏亮了。

金小满探过头去看了一眼，笑着说：“凌风，一条短信，说你中了二等奖啦！”

“二等奖！？”原野手一滞。

金小满看他疑惑的表情，不由咯咯地笑了起来，说：“这种短信你也信啊，难不成还真想去领奖呀！小心被骗！”

原野冲她笑笑，没说话。

金小满站起身，走进厨房，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原野拿了碗筷，两人面对面坐着。饭菜很简单，两样小菜香菇油菜和土豆丝，小米粥和脂油饼。

原野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金小满面前，却发现她拿着筷子的手拄着下巴，以一种痴迷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让人脸热心跳。

“怎么了？”原野问。

“果然，厨房里的男人最有魅力！”金小满一脸桃花。

“是吗？！原来金小姐喜欢厨师！”原野轻笑道。

“那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说来听听！”

“厨师要抓住大多数人的味蕾，有目的性。做饭和利益挂钩。做的不是饭，是经济。而你，做的是饭本身。心思都在这里。是陶醉和享受。最重要的，是专属于我的！”金小满笑了，笑得天真而自信。

“那就是目的！”原野说，“照顾好你，早日送你回家！我的任务完成，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领工资了！还不是经济吗？有什么不一样！”

“你可以反驳我，也可以嘲笑我，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说的难道不对嘛！”金小满微撅着嘴唇，调皮的样子十分可爱。

“你的医生男朋友也做饭吗？”

“嘉俊！他也会做饭。我记得小时候，我去他家，他就已经能做饭给我和嘉惠吃了。不过……”

“什么？”

“我看他做饭从来没有你做饭的感觉。”

“怎么，做饭还不一样吗？”

“确实不一样！”金小满夹起一块油菜。她没有直接往嘴里送，只是定定地看着，像欣赏一件艺术品。她突然感叹到，“哎呀！没想到，香菇油菜和土豆丝还可以烧得这么有品位！”

原野噗嗤笑了，说：“金大小姐真会说话！品位！还是别糟蹋这两个字了。”

“你看着香菇油菜时的眼神，就给我留下这样的感觉，就像精雕细刻一件艺术品一样投入。你好像对这棵油菜有感情！”

“是的，我对每一种食物都有感情，感谢它们给我们提供了如此美味的食物。感谢它们让我们免受饥饿的痛苦！为了感谢它们，我会珍视它们，细细品味！”

原野看着金小满郑重其事地把菜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起来。

“小满，我想，嘉俊爸爸的事是个意外！”

“你怎么知道那是个意外？”

“不用问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知道！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嘉俊人不错，错过了有点可惜！”

“其实，我和嘉俊也不全是因为上一辈的事。我就是觉得他太沉闷了，事事循规蹈矩，我和他在一起真没有那种感觉。况且，他在我心里就和金昊辰一样，是哥哥。怎么可能变成恋人呢！”

原野暗叹，女人还真善变，一会儿说男人没有安全感，一会儿又嫌老实沉闷。

“好了，不说了，开动！”

金小满果然不再说话，伸手抓了一块脂油饼，塞进嘴里。瞬间，她眼里放光，嘴里还不住地发出“嗯嗯”的满足声，嘴里满满的饼，还急着说话，声音含糊，“真是太美味了！”

金小满吃得像个孩子，一个饼下肚，嘴又有了说话的空：“小时候，妈妈也做这种饼，那时候就觉得特别好吃，怀念许多年了，没想到你会做而且这么好吃！再来一个！”她又抓了一个饼往嘴里塞。

原野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金小满把嘴里的饼子咽下去，意犹未尽地吮着手指上的油，一根一根慢慢地吮，嘴里深情地说：“嗯，小时候的味道，妈妈的味道！”

看着金小满，原野想起欢欢吮着手指的样子。那孩子般天真甜美的满足的笑容，神似！

小小的饼已让金小满沉溺于无限的回味。

原野抽了纸巾拽过金小满的手，给她擦着手指，“别吮啦，脏！”

金小满发现原野有些失神。可是他宠溺的举动，让她想入非非。金小满由着他擦着手指，脸上的笑容多了些羞涩。

随着一根一根仔细擦手指的动作，原野的笑容渐渐僵住了，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刚刚的短信是组织里给他的信息，让他给家里回电话。欢欢病了，而且很严重。他去做了配型。可是，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什么忙也帮不上。不知道欢欢的病怎么样了？手术做了没有？他害怕是欢欢的病情恶化了！

“咳！”原野被金小满的轻咳声惊醒，这才回了神。

原野忽然撞上金小满迷离的眼神，心脏猛地紧了半拍，拉着金小满的手不自然地顿了一下。他收回手，重新从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递给金小满，“擦擦你的嘴，跟个偷吃的小猫似的！”金小满顺从地接过纸巾，平展在手心里捂在嘴上。忽觉脸上一阵发烫，直烫到耳根。

金小满一脸羞涩地低下了头，肖凌风出神凝视的样子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我的吃相是不是很难看？”

“不……不会，很好看！”话出了口，原野却觉得不妥，胸腔里忽然不明不白冒出一股子热量，脸一阵烧灼，手心里冒汗。他端起碗，自顾着埋头吃饭。

吃完饭，金小满看着原野收拾了碗筷和厨房，说：“肖凌风，你是有洁癖吗？厨房明明已经很干净了，为什么还要再擦一遍！”

“这不是洁癖，是认真生活！”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呢！”

原野走到桌边，看了一眼调笑他的金小满，做思考状，“嗯，这么说吧！”他顿了顿，“在某种特殊条件下，我可以喝下马桶里的水！”

原野顺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却引起金小满一阵干呕。她气愤地站起来捶他，“讨厌！你捉弄我！”

原野笑着道，“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食物好不好吃也看环境、心情和饥饿程度！”

离开金小满家，原野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拨了号码，提示音响了两声接通了。

“喂，谁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妈，是我！”

“哦！原野啊！”杜桂芬的声音立刻激动的提高了八度，听得出有些颤抖。

“我爸呢？“

“在和你外公下棋呢！”

“谁呀？”原野听见原耀祖远远的声音。

“你儿子！”杜桂芬说。

原野听见电话里由远及近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仿佛看见原耀祖丢了棋子，急急忙忙奔电话来的样子。

原野连忙说：“别让我爸着急，家里有什么事吗？“

杜桂芬这才反应过来说：“是这样的，我们知道不能常给你打电话，这次就是要告诉你欢欢的事。欢欢的手术啊已经做完了，挺成功的，现在情况挺好的！告诉你一声，知道你心里记挂着呢。没事了，你就放心吧！”

“谁配的型！”

“这个……这个……是志愿者！”杜桂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实话吧！捐骨髓的是小安，就是安大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嗯！我知道！”

“嗯，妈不想说来着，可是没办法，救命要紧！”

“嗯，我知道了！那欢欢呢？她知道吗？”

“没告诉她。不过你安叔叔来看她了，还买了好多东西。她也挺高兴的。倒是你，她突然问起你了。她说她一直不敢问，她快要死了，就想知道你去哪儿啦！那时候她小，我们也没跟她说你的事！原野，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隐约听见原耀祖的喝叱声，“行啦，别跟孩子说些没用的。”

“哦哦！再说两句。”

“那爸爸呢，对欢欢的生世。”

“你爸心里明白着呢！他说啦，你和欢欢都是他的孩子。我们好着呢，你别记挂！我们现在住楼房，可方便了。还有啊，下个月秀锦和继明要结婚啦，你大姨问你去不去！我说来不了！原野，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又听到原耀祖的声音，“行了，少说两句吧，影响孩子工作！”

“好了！好了！不说了！原野，有了女朋友，一定要告诉我啊！不说了，挂了啊！”

电话挂断了。

原野仍旧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杜桂芬的唠叨让他感觉如此亲切。胸膛里升起一股酸涩。那些充满着烟火气息的唠叨，让他感到丝丝密密的温暖。他离家已经很久了。但是一旦听到他们的声音，家的感觉立马就回来了，一点都不生疏。他就那么站着，是回味，更是在享受片刻的温存。许久，他才挂上电话。

收到欢欢已经康复出院的消息，原野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