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对视。
震惊,疑惑,喜悦同时出现在二人的脸上。
“那个,明星啊,你先出去,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情了。”
“那校长,陈铸的处分.....”
程明星有些摸不着头脑。
“害,什么处分,那不就是学生迟了个到嘛。”
“你先出去,等回头俺让宋佳把你一直想要的加薪表给你送过去。”
“还有门口那个同学,把名字报给你老师,期末评优给你加个名字。”
校长朝门外喊道。
程明星还想要说什么,但被男人半推半就,不知怎得就来到了门口。
砰!!!
木门猛地关上。
门口的苏茗雪和程明星面面相觑,但貌似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回去吧。”
程明星带头转身。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貌似,有一种被人带飞的感觉?
苏茗雪眼神灼灼地看了一眼校长室的大门,随后跟上程明星的步伐。
......
二人走后。
陈铸像自己家一样坐到了真皮沙发上,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简直比在江家还要自在。
校长也一脸本该如此的表情,接过陈铸倒完的茶壶,对着壶嘴就给自己灌了两口。
校长率先开口:
“那个,队长,好久不见了啊。”
他摸着后脑勺,一口白牙在黝黑的脸庞的映衬下极为突出。
原本严肃的氛围在这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陈铸冷静的表情突然“噗嗤”了一声。
“你这活倒是轻快,天天空调吹着,茶水供着,没事的时候还能训斥下老师学生。”
“哪有啊。”
男人暗暗叫苦。
“俺也是迫不得已啊。”
男人顿时换上了一种诉苦的语气,就像在家里受到委屈的小男孩一样。
“给你安排进来的那人来头可不小,如果第一天就让你在学校中跑了,那他还不给学校掀翻了啊。”
“怎么,还有人是你【开心果】害怕的?”
陈铸喝了一口茶水,对着男人打趣道。
“不是害怕,就是麻烦。”
开心果解开的自己衣襟上的一颗口子,露出粗糙的皮肤,看得出,这种狭小的领口让他很不适应。
看见陈铸一脸怀疑的模样,他笑笑,紧接着发言:
“得了队长,你就别笑话俺了,队里谁不知道俺就会使些拳脚,你哪怕让俺去说个相声,脱口秀什么的都没问题,这动脑子的事情俺是真做不来啊。”
“要不然你们也不能叫俺【开心果】了。”
开心果苦哈哈地说道。
“你别看这个地方表面风平浪静的,实际上乱的很。”
“真不知道这种事情老于干嘛安排给俺啊,你和老于哪一个做这种事不是一把好手,再不济,让柳茜妹妹来也比俺做的好啊。”
他点了根烟,猛地一吸,尖端立刻缩短了一节。
“别说俺了队长,你怎么在这的?还成了个高中生?”
“这就说来话长了......”
由于开心果离队比较早,陈铸将他们最后一次任务,再加上自己的退役,张道人的忽悠全部讲给他听。
听完之后的开心果沉默了一会,陈铸没有将最后一次任务的内容告诉他,但能想象得到,一定艰险无比。
“你那里的资料没有我的照片吗?”
陈铸突然想起这个事情来,按理讲插班生这种事资料上不可能没有证件照啊。
“别提了,不知道哪个瘪犊子给那照片撕了,你们级部主任给俺之后就只有基本信息。”
“额......”
陈铸有了一点印象,那照片貌似是被王梓强用来找小弟对付自己来着,四舍五入下来......那不就是自己给他搞没的嘛。
不,都怪那个叫王梓强的,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铸努力说服自己,并且决定,让这个事情就这么随风过去吧。
“对了队长,你的俗家名就叫‘陈铸’吗?”
开心果开了口,正好顺了陈铸的意思,把上一件事翻了个篇。
陈铸满脸无语。
“还俗家名,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个和尚啊。”
开心果嘿嘿一笑。
“我本名就叫陈铸,姓是老头子捡到我时带的,名是他给我起的。”
开心果“哦”了一声。
“老大,俺俗家名叫包正,在有外人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叫俺开心果,校长的威严不能丢。”
陈铸咧着嘴角点了点头。
二人像是有说不尽的话一般,马上就到了中午。
双方的肚子也默契地打起鼓来。
开心果听到代表整点的钟声响起,起身穿衣。
“走,队长,俺带你吃点好吃的去。”
后者惯例和他并排出门。
......
莱海一中有三个食堂。
其中三食堂最为豪华,是专门为在校职工开设的。
里面的菜品价格低廉,品种丰富,深受喜爱。
这也是很多人挤破头也想在莱一任职的原因。
哐啷。
洗碗池旁,一个瘦小的身影手一滑,将一个碗打碎在地面。
周围的人瞬间停下手上的动作注视着她。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四处转头,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该怎么做。
几秒钟后,一个肥胖的大妈闻声而来。
“阿姨,我......”
女孩柔柔弱弱地说着,声音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大妈冷哼一声。
“幼禾啊,你阿姨为了让你进来,也是费了好大劲的。”
“你说,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敢留你吗?”
她一脸蛮横,脸上的肉在说话的时候还会微微颤抖。
女孩一听,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您,您不要辞退我,我能干活的,您不要赶我走。”
说着,他就用手将满地的瓷片往一起聚拢,大的可以捡,小的只能用她骨节分明的手在地上撮。
很快,碗片上就带上了点点红迹。
可女孩像是没感受到似的,动作更迅速,自然,血也流的更多。
很快,破碎的瓷片就收紧在一堆。
“行了行了,别干了,搞得像我欺负孩子一样。”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胖女人招手,让李幼禾站起身来。
后者擦了擦用胳膊擦了擦泪痕,一抹血迹粘在脸上。
不过她却没有顾得上,抓紧朝着胖女人道谢。
“老孟,这可不行啊。”
就在胖大妈打算让李幼禾事了的时候,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走了出来。
“餐厅的盘子都是有数的,她打碎一个,到时候查起来,那是我们的不对啊。”
周围的人立刻呼应。
胖大妈眉头皱在一起,有些不耐烦,
“那你说,应该怎么样?”
猴腮男立刻笑了出来。
“让她把今天工资让出来给我们加个菜怎么样?”
“你疯了?一个小娃子那点钱你也要!?”
胖大妈满脸鄙夷和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男人到底是有多么不知廉耻才会想到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身上捞油水。
但男人却不以为耻。
“这可不只是我说的,大家不能为一个人的错误买单啊。”
“大伙说,是不是?”
“是!”
底下立刻一呼百应。
洗碗工的工资虽然少,但也足够他们这十来个人每个人加道素菜了。
苍蝇腿也是肉,白嫖来的,不要白不要。
胖大妈瞪了起哄的人一眼,一时语塞,不说话了。
女孩小巧的身形在这一刻孤立无援。
他知道,胖大妈只是资历老,并不是这里的管事的,所以她的话并不能让别人听。
李幼禾的眼眶中再次噙满了泪珠,她想起了自己的继母,想起了瘫在床上的父亲。
“求求你们,能不能不要拿走我的工资,我可以多干活,你们的盘子我都能洗。”
“没有钱的话,晚上爸爸会饿肚子的。”
她不想让父亲挨饿。
可周围魔鬼一样的人压根不管她说了什么,嘴里大呼着“加菜”,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她看向胖大妈,可后者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女孩绝望地垂下头,手中鲜血顺着刚才洗碗还没擦干的水迹滴落。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我只有一点钱,我可以干很多活,不要拿走我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