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正在进行着。
音响洪亮的声音还在耳畔萦绕。
不过陈铸并没有去操场,而是像很多人一样来到了学校中一处隐秘的矮墙。
“呦,哥们,翘课啊?”
刚站定身形,紧随着旁边传来声响。
陈铸回头一看。
那是一个体型偏瘦的男人,鸭舌帽反戴,脸上有道刀疤,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画上去的。
令陈铸还比较在意的是,他的身后松松散散跟了六七个人,全都在那人说话时站定,没有超过他的身形。
“是啊。”
陈铸点头,
“出去找点乐子。”
那人乐了,手一招呼。
后面的小弟立刻一个接着一个往外翻。
“看哥们你站这里半天没动静。”
“第一次吧?”
那男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烟。
递给了陈铸一根,后者笑着摇了摇头。
“我靠,哥们,好学生啊!?”
他瞪大了眼睛。
陈铸嘴角咧开一点弧度:
“也不算。”
“真好学生就不能在这里看见你了。”
他点了点头,自顾自将手里的烟点着。
“倒也是。”
“走吧哥们,我帮你。”
说着,他来到了矮墙边缘。
用一条腿撑着地,另一条腿向前弯曲,示意陈铸踩着他的腿往外翻。
陈铸倒是也不矫情,凑向前去就踩在他的身上。
虽然这墙他不用手都能出去,但他现在是个学生,就应该有点学生的样子。
那人把烟叼在嘴里,双手扶着陈铸。
“哥们,身手不错嘛,我第一次翻的时候可花了老大的劲了。”
“怎么称呼?”
此时的陈铸已经半个身子探出墙檐,下肢稍一用力,就坐在了上面。
“高一五班,陈铸,金寿铸。”
他向下伸手,询问那人是否需要帮助。
却不料他轻车熟路地从旁边上来,轻轻一跃就跳了下去。
陈铸一打眼,底下的人貌似多出来好几个。
不全是学生,有几人年龄明显偏大。
“哥们,我叫孙扬,飞扬的扬。”
“混这周围的找你麻烦,报我名,好使。”
孙扬招了招手,朝小巷一头的马路走去。
身后的人也都跟随着他的步伐。
陈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从墙上下来往另一头出去。
......
“你们听着,等下午放学之后一定要堵住那小子。”
“到时候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直接砸,往死里砸。”
胡同里,王梓强一手拿着拐杖,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对面前几个大汉吩咐道。
几人各个凶神面煞,戴着墨镜。
手中还各自提着棒球棍等武器。
听到王梓强的话,几人都充满士气地大喊“知道”。
就在这时,
人群身后挤出来一个身材略显矮小的人。
“王少,堂主走之前交代过我们,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允许我们随便动人。”
“说是你们学校的校长最近好像有什么大动作,让我们最近都安分一点。”
那人说完,向着一众兄弟们环视一圈。
众人明显气势萎靡了一些。
王梓强一挑眉,用拐杖敲了敲那人的腿弯。
“校长?他一个书生能有什么大动作?”
“老师,主任我都不怕,还差这么个校长?”
他语气中带着不屑。
但似乎是几下轻微的动作,令他的脚又隐隐作痛。
“今天,你们必须把这人给我搞废了。”
“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王梓强又想起了众人嘲笑的眼光,暗暗来气。
那些人平常对自己恭恭敬敬,事实上都等着看他出丑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出门时无意间还看到了那二班的班花。
自己好几次去寻她,她都躲在教室不出门。
甚至连午饭时间都一直待在座位上。
可好巧不巧,自己就这么一次出丑,正好就被她看见了。
王梓强的怨气更甚。
要不是那个可恶的陈铸......
“可是堂主说......”
那个矮个子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不耐烦的王梓强破口大骂:
“堂主,堂主,堂主是踏马的我爹,又不是你爹。”
“他走了,你们这些人都得听我这个少堂主的。”
“哪个要是不从,等我老子卸任给我之后,老子第一个弄他。”
说完话,他恶狠狠地看了那个小个子一眼。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后者默不作声。
都说枪打出头鸟,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要不是堂主对他有恩,他才不管这码子事呢。
唉......
那人摇了摇头,又退回到人群之后。
这个少堂主,说好听了叫有血性。
说不好听了,那就是白痴一个。
希望堂主能早做打算吧。
荷花堂要是真交在这王梓强手里,距离解散估计也就不远了......
而一旁的王梓强此刻却在沾沾自喜。
自己这威势是越来越雄浑了。
这叫昌驻的小个子怎么也算是自己父亲身边的老人了。
连他都唬住了,那距离自己拿下整个荷花堂估计也就不远了。
那真皮座椅,那美女萦绕,挥一挥手,就有数十号兄弟随自己出征的场面。
想想都激动。
这些......马上就都是自己的了。
“那个,少堂主。”
“我们这次应该干谁?”
一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憨声发问。
王梓强刚要训斥他打断了自己的幻想,却急忙噤声。
“对,对,正事要紧。”
他说着,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张证件照。
这是他差人从主任桌子上偷来的。
那人是插班生,他的档案很好找。
他将照片下发给每个人传看。
“少堂主,你今天叫我们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这个学生?”
底下立刻有人不满。
听到这话,王梓强脸上有些挂不住。
有一种小的受欺负了回去找老的报仇一样。
但是他还是佯装镇定:
“你们别看这他只是个学生,这小子叫陈铸,以前绝对在哪里练过。”
“我就是小看了他才吃了个暗亏的。”
他一边提醒手下,一边给自己受伤找了个恰当的理由。
其他人都深深点头,收起他们的轻视。
就在他们畅想之时,一道轻松的声音出其不意地从头上响起。
“你们刚才,是在叫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