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棠一听,踢得更加用力,突然,她的脚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紧跟着,霍淮景闷哼一声。
他随即松开钳制住她脚踝的手,清棠侧头望去,只见霍淮景捂着鼻子痛呼,鲜血顺着指缝快速溢出。
“清棠……”
霍淮景低吼,清棠意识到,自己彻底激怒了这个男人。她敏捷地翻身,迅速滑向床底边缘。
“出来。”
霍淮景怒喝。
清棠看着他鼻血滴滴落在地毯上,意识到自己那一脚有多重。这时候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不!”
“清棠,别让我再说第三次,快出来。”
“我偏不,霍……霍总,您鼻子出血了,再不去处理,会失血过多的。”
“你等着,回头再跟你算账。”
言毕,清棠见他走向浴室,便趁霍淮景踏入浴室的瞬间,闪电般从床下溜出,一路飞奔下楼。
梅伊见到清棠慌慌张张下楼,好奇问道:“少奶奶,您这是要去哪儿?”
“梅伊,别告诉霍总,否则他会生吃了我。”
清棠留下一脸震惊的梅伊,一溜烟地消失了。
待霍淮景从浴室出来,心头的怒火已平息不少。
“清棠,出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怒气稍减,话语间也少了些强硬。
霍淮景坐到床边,继续说道:“刚才我太过愤怒,但那是因为你惹恼了我,你不该这么做。”
清棠依旧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不会和段彦许有什么,你不敢,但我还是很生气。”
“不,确切地说,我在吃醋,你说得对,我就是在吃醋。凭什么你对他那么亲近,对我却如此戒备。”
“刚才踢到我鼻子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和段彦许来往,过去和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总之,你放心,我霍淮景这一生,只认定你一个。”
霍淮景说了一大堆,却没有得到清棠的任何回应。他低头看向床下:“清……”
床下早已空无一人,刚刚压制的怒火瞬间又窜了上来。
“清棠,有种你就别回来,被我逮到,有你好受的。”
霍淮景怒极,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桌子,仍觉不过瘾,连带一旁的茶几也被掀翻。
楼下正忙家务的梅伊听见楼上传来的怒吼和一连串的响声,不禁浑身一颤。
看来是真的动怒了。在这儿工作二十多年,从未见霍淮景如此大发雷霆。
没过多久,霍淮景望着凌乱的房间,终于感到一丝解脱。他下楼见梅伊在客厅,便问:
“梅伊,清棠跑哪儿去了?”
梅伊想起清棠临走前的恳求,又联想到刚才的情形,生怕清棠真会被这个暴躁的男人伤害,便本能地撒谎:“小……少奶奶不是在房间里吗?什么时候又出去了?”
“你没看见她出门?”
“没有,我一直在忙,没注意。”
霍淮景环视客厅。
难道是躲在了家中的某个角落?
想到这里,霍淮景开始一间间地寻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这才意识到那丫头早跑了。
霍淮景拿出手机拨打清棠的电话,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怒不可遏的他直接披上外套,驱车前往桑景园寻找。
此时,桑敏之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听见霍淮景来访,颇感意外。
“霍总,您怎么来了?”
霍淮景望向屋内,未见清棠踪影,淡淡说道:“给您买了些补品,顺道送过来。”
“来就来,还买什么补品,进来吧,正好准备吃午饭。”
“不了,下午还有会议。”
“再忙也得吃饭啊,赵阿姨今天做了好几个菜呢,进来吧。”
霍淮景一听“好几个菜”,便猜到清棠也在,于是答应了。
然而坐下后,面对对面的中年妇女,霍淮景发现清棠并未归来,心不在焉。
桑敏之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试探道:“霍总,我家清棠又任性了吗?”
霍淮景微愣片刻,回答:“没有,她很听话。”
桑敏之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那丫头又惹你不高兴了。如果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霍总多多包涵。”
“她很乖,那个,我吃好了,先回公司了。”
“好,慢走。”
“有机会我和清棠再来看您。”
“好好,随时来都行,其实来不来不重要,你们过得好就行。”
“没关系,反正她还没开学,时间充裕。”
对于霍淮景的理解,桑敏之心中很是宽慰,自然希望女儿能常伴左右。
霍淮景从桑景园出来,并未立即驾车离开,而是在车内吸烟。
桑敏之立于窗前,茫然开口:“赵姨,霍总走了吗?怎么没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
赵阿姨探头:“还没呢,在车里抽烟。”
桑敏之低语:“抽烟啊,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可能是工作上的问题吧。”
桑敏之摇头:“我觉得不是,肯定是小禾又惹人生气了,这孩子。”
“夫人,夫妻间小打小闹难免的。”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你给小禾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好,我现在就打给桑小姐。”说罢,赵阿姨走向座机,“顺便叫她回家一趟。”
“好。”
赵阿姨拨通清棠的电话,却提示关机。
“夫人,桑小姐手机关机了。”
“这孩子……”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桑敏之叹了口气:“赵姨,把女儿交给霍总,是对还是错呢?”
“年轻人的事,讲究两情相悦。”
桑敏之重重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霍淮景在车内,越想越是愤懑与忧虑,干脆拨通了霍东的电话。
“爷……”
“霍东,查段彦许住哪儿,查到立刻告诉我。”
清棠不在家,肯定是去找那个家伙了。
如果真让他撞个正着,别怪他不留情面。
“爷,医院刚才来电,说老爷子情况危急,想见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