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茗没去深水区,他觉得那边难度更大,浅水区鱼就已经够多,虽然个头比起深水区来,要小上一些。
他不贪心,只要能捕上来一条,他就满足了。
千池并没有马上出水,而是在一旁,看着王屿茗动作。
江旭其实也很想,跟着下水去试上一试,奈何他腿上伤口确实不太好碰水,于是他只能眼巴巴地踩着河边的石头,伸长了脖子去看。
王屿茗扶了把眼镜,然后便弯下了身子,仔细地盯着水底下,自由自在穿行的鱼。
这儿是一片浅滩,水面开阔,水流速度整体偏平缓,但也有一定流速,并非平静无波。
透过清澈的河水,王屿茗看到有几条长得跟鲶鱼有些像的鱼,悠哉游哉地从他的脚旁游过,一点儿没把他这个外来者当回事,完全不怕他。
他选定了其中一条作为目标,觑准了时机,将鱼叉掼了出去,速度不慢,可就是差了点儿没刺中,鱼儿仿佛背上长了眼睛般,轻松一摆尾便躲了过去。
王屿茗不信邪,明明隔得这么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就刺不中呢,刚应该是巧合,鱼儿正巧躲开了。
他摆开架势,重新站定了,等待水面恢复平静后,再次物色起新的目标,这回看到几只跟千池刚才捕上来的,同一品种的鱼游过来了,他沉住气等待它们不断靠近自己,等待最佳时机,闪电出手。
结果仍是失败了,如此这般,重复了四五次,便不能再用巧合来解释了。
他有些丧气地看向岸边的千池和江旭,摇了摇头,苦笑着说:
“这里平时虽然没什么人来捕渔,可这鱼却机灵得很,不好逮啊……”
千池赞同地点点头,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他:
“不着急,你再试试,人眼看到水下边的实物,是有个折射角度差的,你可以选块石头,参照着找找感觉,出手再快些。”
得到千池的鼓舞,王屿茗重拾信心,按他说的又试了两次,还是失败了,他既气馁又有些不甘心,于是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千池:
“要不,你来给我做个示范?”
千池本来已经打算上岸去,再做一根鱼叉了,听到他的要求,只得停下了脚步。
江旭把装鱼的包放下,搬了块石头把口子给压好了,对千池说:
“你去帮他吧,鱼叉交给我。”
千池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会?”
江旭自信地笑了笑,“嗯,刚看你做了一遍。”
“那行,你去吧。”
江旭临走之际,千池又不怎么放心地,叫住了他,提示了几处要点:
“注意几根竹刺间的夹角,不然容易跑鱼,也不用削得太细,长度要够……”
江旭一一认真记下,千池这才让他离开,然后转身往王屿茗那边走去。
千池接过鱼叉后,指着一颗石头说:
“你看这石头的位置,实际上比我们看到的要深一些,大概差了有这么多……”
王屿茗听了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比划完之后,千池眼疾手快地叉起了一条,游经身边的鱼,他视力好,反应又快,出手迅如闪电,王屿茗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那鱼就被他叉住举了起来。
“就这样,你再试试,我去看看江旭,做的怎么样了。”
“好……”
王屿茗还想再问点什么,千池把鱼卸下来,将鱼叉递还他,然后就走开了,他只得闭了嘴,将注意力放到水底的鱼儿身上。
千池走到岸边,把鱼放到袋子中,洗了把手,便往江旭所在的方向走去。
江旭已经把鱼柄给削出来了,正在做叉头,他十分专注,盯着切短了的竹筒,一手拿匕首架在上面固定住,另一只手拿了块石头当锤子使,收着力将竹筒给劈开了。
直到千池都走到身边了,他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看了眼,看到是千池,有些意外:
“你怎么过来了?王博士呢?”
“他还在努力,我来看看,你做得怎么样了。”
“还得一会儿,”江旭拿着劈开的竹块说。
千池看了眼江旭手里的半成品,没说什么,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江旭见他在一旁坐了下来,便继续投入到鱼叉制作当中。
直到他把完整的一根鱼叉做好,才听到王屿茗那头兴奋的呼喊声。
“我叉到了!终于叉到了!”
两人一起来到了河边,王屿茗兴高采烈把他叉到的那条鱼,举给他们看,江旭笑着夸了句:
“厉害,等我把装鱼的袋子拿过来。”
说着他将鱼叉交给了千池,千池接过后直接说:
“你找个地方把鱼放一下,直接把袋子给我。”
江旭照他说的,把王屿茗叉到的那条鱼,一并放到了个小水坑中,将空袋子交给千池。
之后千池拿着他新做的鱼叉和袋子,去了深水区,没多大会儿工夫,他便把那个袋子给填了大半,感觉差不多够了,便收了手,王屿茗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又叉到了一条,他回过头来,看到千池提着的袋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么多!”
“嗯,够大家伙好好吃上一顿了。”
千池拎着袋子,来到江旭放鱼的水坑边,蹲下来把那三头半死不活的鱼给装进了袋中,然后对正在穿鞋的王博士说:
“你先带着鱼回去吧,这儿离营地不远,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他们所在的河边,一眼就能望到营地所在,大喊一声,估计韩队他们都能听见这头的动静。
王屿茗疑惑地看他,“没问题,你们不回去?”
“嗯,我们一会儿回。”
“干什么去?”
“给大家再整点别的,光吃鱼太单一了。”
“哦,那行,你们小心点。”
与王博士告别,江旭不知道千池什么打算,也没问,只是默默地跟在千池身后,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假如千池要把他往刀山火海带,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跟上去。
走出了一段后,千池先开口了:
“怎么不说话?”
江旭抬起头来,“说什么?”
“你不好奇,我要带你去哪儿吗?”千池有些没话找话。
“你不是说了,要再去寻点别的吃的?”江旭疑惑地反问。
千池被反问,一时竟有些无话可说,他抿了抿唇,最终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之前不是有好几次,都想跟着出来打猎嘛,这次,就带你出来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