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渐起 第31章 麒麟牙

从虎兕关到北川这段路只有最开始的一小段路是能够被称作路，剩下的没有熟悉的人带路都分不清东西南北。

魏林以为此次随行的是虎兕关的陈公台，已经想好了许多刁钻的问题用来刺探一下消息，比如这韩将军临时被冯太后调离那么重要位置到这种偏远城市的原因等等。

不知道黑伯和韩将军打得如何了，按照黑伯的性格打不过直接跑肯定吃不了亏的。

“范无咎？”魏林唤了一声，从虎兕关一直跟在身后的范无咎策马到身边问道“魏少爷，还是沿着这条路到前面的山脚向左走。”

“不是向你问路，这路漫漫想找个人闲聊，不知范兄弟赏脸不？”魏林笑着说道。

“魏公子看得起在下，那肯定没问题的。魏公子是否觉得你这老马的脚力不行，我可以回去调两匹好马来，大魏的马以健壮和脚力闻名，魏公子应该是知道的。”范无咎说道

“不用不用，北川的路也不是马匹的脚力能够解决的。陈公台放心让范兄弟你跟我一同前往，看来范兄弟在虎兕关举足轻重，谁不知道虎兕关陈公台的令可比韩将军的军令还厉害半分。”魏林对于这个黑矮的范无咎很好奇，之前介绍只是陈公台的一个门客，一个小小的门客陈公台怎么放心让他担此重任。

“魏公子说笑了，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客，平日里多是杂活，此次有幸和魏公子一同前往北川实属意外，陈公身体抱恙，未能一起，让下属代为致歉。”范无咎抱拳说道。

魏林笑了，这陈公台分明是放心不下虎兕关，放心不下韩清野，细细想来要是没错，世人都说大魏半壁韩清野，极少有人知道陈公台一直都在将军府，而并非来到虎兕关以后才拜入将军府门下。大魏能有收的了韩清野性子的人没几个，很巧，冯太后找到了。

“既然范兄弟知道去往北川的路，那范兄弟抛开陈公台这层关系，身份也不简单吧，这北川可是大魏的腹地，为了保卫这条退路，前朝皇帝直接迁都临安，大批的国人随之去了临安，人烟稀少，加上北川独有的冰原地貌就更加神秘。冰原上的路第二天就不见得路，范兄弟还能寻得路，范兄弟你这对兄弟我还是有所隐瞒啊。”魏林点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魏公子你就不要从我嘴里打探消息了，北川这种地方陈大人都不认得，何况我并非大魏人士，怎么可能知道北川的位置，陈大人给在下一个竹筒，竹筒里面藏着地图，仅此而已，奇怪的是看完就消失了,不过魏公子不用担心这次我记得很牢。”范无咎说道

魏林心想着陈公台真是小心，这竹筒内的地图也是一次性的东西，这种机密能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知道，范无咎现在记得清楚，待自己到了地方，自会有人施以手段抹去他的这些记忆。

“范兄弟说自己并非大魏人士？可是溧阳人？”魏林问道

“也不是，不瞒魏公子，早些年我算是大魏人士，家住在很远的一处石桥旁边。”范无咎说起以前，看得出很是怀念。

原来是辽岚从大魏口中拔出来的中立之地，现在已经不属于任何国家，这范无咎还能通过大魏的边界来到这个虎兕关当陈公台的门客，多半是陈公台和韩清野没有调任此处之前就已经跟随了“希望范兄弟有一天仍旧是大魏的子民。”魏林说道

“魏公子何不说我日后可是溧阳人士。魏公子就不要试探在下的想法了，之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提起故乡，是溧阳，大魏还是西蜀，甚至是辽岚都对于我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范无咎说道

“范兄弟家里可曾还有其他亲人？”魏林问道。

说到家人，范无咎罕见的笑了很开心，他摸了摸腰间的腰佩，说道“在下在家排行老八，弟兄不少，并非亲兄弟，都是这些年打仗东拼西凑的，这世道总得抱团取暖，你说对吧，魏公子？”

魏林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前面已经看到了冰雪覆盖的森林，魏林指了指前面问道“这种地方可不可以骑马？”

范无咎驱马向前，前面引路，行走百十来步，地上已经开始时有了积雪，范无咎停马等到魏林赶上来，指着雪地上的马蹄印说道“看来魏公子你得加快速度了，已经有人和我们一同前行了，这种外围的积雪比较少，还能看的清这个人的马蹄印，再往里面走这些印记就会被新下的雪快速掩盖掉。”

魏林道一声谢就策马飞奔，看着飞驰的魏林，范无咎也策马跟上，前前后后有意无意的观察了很久，自己可能和魏林还是有点关系的，像之前那种提示能提醒就提醒下。

远处的有火光，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魏林下马摸了过去，发现是一个手拿巨剑的小姑娘在劈树烧柴，小姑娘摇着头把溅起的雪和木屑甩干净，发现后面的魏林正看着自己，她略带敌意的说道“大叔到这里不会想去北川的吧？看你这一身穿着并不像大魏人士，莫非你是细作？”

这双马尾的姑娘正是布小蛮，摇曳的篝火映着少女嗜战的眼神，布小蛮备上大剑，双手放在腰间的短剑上面，北川腹地非我本族，这一架就算是爹爹来了也不会责备我的。

短剑出鞘，挽着漂亮的剑花，双手倒持双剑，连小小姑娘都这般好战，大魏尚武可见一斑，布小蛮双脚发力，栖身向前，剑光一闪，短剑已经被扔出，刺向魏林，小小年纪已经半只脚踏入三境武夫的门槛，魏林侧身躲闪，布小蛮早已经等候多时，他掷剑攻左，持剑在右侧等候，魏林轻摸咫尺物，一道青紫色剑光挡下布小蛮进攻，被震开的布小蛮在碰撞剑光的一瞬间听到了一丝异兽愤怒，那是，麒麟？

布小蛮身形瞬间消失，在魏林身后蓦然出现，两把短剑握在手上，掎角之势刺向魏林后背，速度之快，魏林眼角看向身后，那已经摸在手中的青紫色的长剑化作一刀青光飘向身后，挡住布小蛮的第一剑，随后如孔雀开屏，那道剑光左右各分出两道剑光，瞬间震开布小蛮，五道浮在魏林身后的剑光由虚化实，没多久之前才领悟的一小部分麒麟牙今天要试试威力了。

“小姑娘不问清来龙去脉就这样可不好，我可是从虎兕关那边来的，韩清野将军开的关，还有让一位叫范无咎的兄弟带我而来，去往北川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在哪里。”魏林不想和小姑娘为敌，都喊自己大叔了，自己还能打女孩子么？

这大叔稳稳的三境武夫，这样的对手刚刚好可以拿来切磋，布小蛮翻手再次倒握双剑，找好角度同时掷出双剑，魏林伸手打飞，布小蛮早已经在飞剑的出去等候，腾空飞踢，两把短剑飞旋疾驰一左一右袭来，故技重施，这次身形再次消失，巨大的力道让布小蛮消失处扬起巨大的雪花，一把巨剑从激起的雪花中飞出，布小蛮在空中接住巨剑，顺劈而下。

魏林身后的五把麒麟牙飞出三把分别去阻挡飞剑和巨剑，布小蛮的巨剑让魏林感觉到不安，身后又有一把麒麟牙飞去和之前的一把交叉阻挡，触碰的一瞬间火光四射，近身的碰撞产生的声响让魏林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布小蛮竟然鬼使神差的在碰撞的一瞬间，身形再次出现在魏林身后，重剑无锋，一剑挥砍，所幸魏林身后还有一把麒麟牙，这把麒麟压挡住这一剑，但是这重剑的剑气竟可以透过麒麟牙直接让魏林短暂的精神恍惚。

自己分明比小丫头高一境界，这一重剑的剑气竟可以让自己一瞬间精神恍惚，无法动弹。阿恍惚间布小蛮一脚踢在重剑剑身，顺势挥动，如同风车一般旋转起来。

“小姑娘可不止你一个人会蹦来蹦去”五把麒麟牙收回身后，青紫剑气散发而出，剑气大盛，默然消失，随后在不远处剑气聚拢，五把麒麟牙的青紫色剑气消失，魏林喘着粗气，自己强行使用五把麒麟牙的剑气才能面前躲过小姑娘的巨剑范围，瞥了一眼身后的麒麟牙，最中间的那一柄剑慢慢恢复剑气，从下而生剑身慢慢浮现一层青紫色的光。

布小蛮的重剑挥舞让周围的树木遭殃，篝火也被书上的积雪扑灭，躲在一旁一直在观望的范无咎出言和解“在下范无咎，有幸见过几次小姐，小阿姐应当记得，我是陈公帐下的一个小小笔录，这位魏公子是韩将军的贵客，此行是陈公交代让我带他过来的，碰巧看到你的留在雪地里的印记，顺着印记过来，下那是找到你拴在一旁的马，又看到这边篝火才过来看看。”

范无咎立在二人中间，麒麟牙的魏林，重剑无锋的布小蛮这两个人打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帮谁。布小蛮早就看到了范无咎，这黑小子还算不错，没有一开始阻止自己，让自己打个爽再出来，回去在陈叔叔面前得多夸夸他。

布小蛮收起兵器，转身去生火，范无咎向魏林解释道“这次就是布小蛮，我们韩将军的女儿。”很简短，足够了。

“韩。。。布？”这名字起的有问题，魏林疑惑道。

“并非亲生，是义女，所以叫布小蛮，一直跟韩将军在军中，平日里韩将军和陈公并不让她出去，怕她惹祸，更不让她饮酒。”范无咎解释道。

麒麟牙慢慢消失，一场误会，魏林抱拳礼貌性的道了一声歉，布小蛮在刚刚生起的篝火前坐在雪地上，说道“小事小事，打得过瘾，你竟然有类似于咫尺山河的神通，厉害厉害。我说范无咎，喝酒这件事情是本姑娘我自己不想喝，并非他们不给，这个你要弄清楚，就像溧阳那些酸掉牙的男女故事，本姑娘在喝酒这件事情上扮演的是残忍拒绝地那个角色，并不是处处被人牵扯鼻子走的弱女子。”

范无咎连忙改口，顺着说下去，自己可不行被这个姑奶奶的重剑打一顿。

“小姑娘，叔叔这二字可能用的不恰当，还是叫魏大哥吧。”魏林笑着说道，已经坐在篝火一旁的魏林顺手递过去帝懿送给自己的烧鸡。

“魏大哥，魏大哥，魏大哥。”布小蛮连续喊了三声，魏林傻乎乎的笑着，自己又年轻几岁。

魏林双手烤着火，透过树看着天上的月亮，不仅打了个寒颤，想起灵给的那壶酒还在自己的咫尺物里面，他说道“这么热的天，这烧鸡也只能压压饿，真正能暖身身子的还得是。。。”说到这里，魏林感到布小蛮和范无咎都看着自己，一个是充满期待，一个是有点恐惧，“还得是辣椒，我这里面还有一份小鱼辣椒，真是一绝。”范无咎听了松了一口气，喝了酒的布小蛮，身上的蛮力根本不受控制。

布小蛮有点失望，竟然不是酒水，远离爹爹和陈叔叔，自己这一路上留意有没有酒铺，可惜没有找到，进了北川更别想了。布小蛮有点怀念上次饮酒的感觉了，浑身轻飘飘的，双剑在手中变得重了几分，重剑却轻了很多，隐隐有一点中三境的感觉。

范无咎辣的直竖起大拇指，还问清了出处，有机会自己通过溧阳的朋友给自己是不是的送一点过来。

“布小蛮，你不吃了？就吃这么点？年纪小多吃点，长身体，可不能学那些皮包骨的女子，除了我老婆都不好看。”魏林说道

听了魏林的说法，布小蛮对于魏林的好感大幅度上升，我吃的多怎么了“魏大哥，你比我哥还好，我哥就知道和我爹地一起让我少吃点，再来几张你说的那种煎饼。”

“你哥？”魏林问道

“是啊，也是我爹爹的义子，很疼我，就是脑子不好用，有时候有点精神分裂，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了，喜欢出去乱跑。”布小蛮说道。

韩将军的义子，不应该是无名之辈，可能这层关系一直没有点破，今天才听说。

“小妹妹，你这是去哪里？”魏林问道。

布小蛮，擦了擦嘴，摇曳的篝火下，布小蛮把脑袋凑到魏林和范无咎旁边，悄悄地说了三个字

“去取剑。”

三个字如同平地惊雷，魏林的麒麟牙飞出，布阵在身后，范无咎一手摸着下巴眯着眼看着魏林，另外一只手叉着腰，正好将腰佩按在手下。

“嘛呢嘛呢，要打架吃完再打，我爹说了美食不能辜负，当然还说了不能多吃。”布小蛮嘟囔着嘴说着。

看着狼吞虎咽的布小蛮，魏林笑着摇了摇头，身后的麒麟牙慢慢消失，他递上一壶水

“妹子，慢慢吃，别噎着，一直都是这位范兄弟带路的，不过我猜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魏林说道。

布小蛮面色凝重，她灌下一口水，送下嘴中的煎饼，她正色道“那你小鱼辣椒和煎饼够不够我吃的？”

魏林哈哈大笑，说道“够的够的，还有其他的好吃的，就是没有酒水，以后等你爹爹和陈公台同意你喝酒，我请你好好喝一顿。”

“一言为定，老范要不要一起去？”布小蛮还不忘带着范无咎。

“小姐和魏公子赏脸我一定到。”范无咎把卷好的煎饼一分为二，没有动过的那一半递给布小蛮，布小蛮接过以后，看着另外一半，有点不好意思问道“老范，你没必要掰开的，我不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