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渐起 第14章 动身

载酒在外三巷醒来，这已经是从苏眷月那边边回来的第三天，那天晚上的熏香后劲是真的大，加上昨天不知为何喝了点酒现在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坐在床边好一阵再想起来，好多事情记得都很模糊，他只是记得魏林已经离开了，苏眷月也会一起离开，徐又玄几个人也是收拾好了行李，过来也只是打了声招呼的意思。载酒好像也没啥能拿的出手的礼物，只是说了句“忙好了记得回来找他，到时候他请客。”魏林笑了笑说是没问题，到时候载酒请客自己来付钱。

魏林拍了拍脑子，以后最好是不要碰酒了，清醒一点才勉强记起来，昨天晚上就只剩下锦祥一和自己了，其他人都走了，自己就被拉到了外三巷被锦祥一灌醉了，一觉到现在。

下楼就看到锦祥一坐在门槛上吸溜着大碗面，这一夜的自己肚子里已经空了，看到桌子上还有一个碗面，香菜葱花都是加了的，尝了一口温度还行，刚刚好，再不来这面可就陀了。一手拖着碗筷，一手抄起长凳抵在门口，靠着门和锦祥一一左一右的在那吸溜着。锦祥一看着狼吞虎咽的载酒说道“要不要来瓣蒜，这面干吃一点味道都没有。”载酒伸手接过蒜，辛辣的味道真的很配。

“魏大公子他们都走了，不过我还在，有啥需要记得吱一声”锦祥一说道

“你咋没走？”

“我能走哪里去，守着一亩三分地，照顾好酒楼和我妹，等我那老不死的叔叔死了就可以继承酒楼了，我走了不是白瞎给别人了么？他们这些大少爷我们可是比不了的，你看着平时和你打打闹闹，修炼修行一点没落下，藏拙是他们的必修课，不然太过惊艳往往会夭折襁褓的。指不定明天一回来就是三品武夫几境的法修，谁知道呢?”锦祥一抹了抹嘴，起身舒展下身子，饶是自己也有不错的武夫底子，在门口日白昼夜的蹲着也会脚疼腿麻的，终于就可以起来休息下。

“我记得你也是大少爷么？怎么混到这步田地，怎么说也算个那个什么炼体的武夫，境界啥的不知道，不过你这坐一会就腿麻的公子哥不会也是在藏拙吧，你藏拙藏得有点深啊。”

“你这嘴挺碎的啊，莫不是脑子被酒烧着了，以前我可听说你是个老实人，几棍子都打不出几句歪话来的。我掐指一算魏林这一遭走出去，回不回来还是两说，回来要不要继承这些这些家当也不一定，你不会是等着魏林走完以后，撕下面具拉着我去抢魏家的家业吧。”锦祥一紧接着又说“你早说是这样，我就在你的面条里多加两个蛋了。”

“回不回来还是两说？这么严重么。。。”停下筷子，载酒想了下， 继续大口吃了起来，“那也没办法，不去帮倒忙就行了，以后能修为能拿得出手了，我再说帮不帮吧。”

这话到时让锦祥一很是惊讶，甚至是惊讶的有点过分了，用力的摇了摇头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算了吧算了吧，别太为难自己，魏林可是专门找人给你看过，要是你是这块料早就给你安排妥当了，对于常人来说修炼这一门路越早越好，你要是可以的话，魏林早就给你拖到哪个高人门下天天挨打了，你还是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吧，修炼以后难免打打杀杀，更让人操心。”

载酒有点惊讶原本和魏林一样希望自己修炼的锦祥一怎么今天还了性子“这个我知道，这几天我想了好久，我知道我不是修炼的这块料，我记得你说过炼体武夫这条路的门槛很低，我有自知之明我也没想过成为几品几品的高手，我只是想着。。。。”载酒停了下来，闷不做声的低头吃面，他想起了一个人，想去看看她。

锦祥一似乎是捕捉到了一丝丝的乐子，他端起碗筷凑到载酒身边，双眼冒着一丝丝精光，载酒根本没去理会，锦祥一从自己的碗里插着一个鸡蛋递给载酒的碗里，载酒刚要夹下来尝一尝，锦祥一说道“你别不说啊，你说了我就给你，不说我可不给你，我好奇到底是什么让魏大公子口中的高僧也想着打打杀杀了。”

载酒打了一下锦祥一的筷子，说道“什么打打杀杀，我也不是高僧，我就是，我就是觉得，我就是觉得我身体有点弱，也不是弱，应该说是看起来弱不禁风，我怕那个谁会看不上我，稍微的修炼下至少能看得上眼就行，如果她的要求很高我跳起来都够不到的话那就无所谓了，要是要求不是很高的话，有能力做到自己没去努力而导致错过的话，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会很伤心的。”

锦祥一也没想到载酒竟然是因为这个，这就是少年相思？那个插了蛋的筷子在在载酒的碗里搅了搅，汤汁入味，然后被锦祥一拿了回来放进自己的嘴里，含糊不清说道“哪家的姑娘？这才几天你就被安排相亲的了？魏林这小子真是的，有这种好事就不想着哥们，哥们打光棍都好久了，还是个雏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很是酣畅，载酒就知道这个理由说出来锦祥一会笑话的，还是想说不知道为什么，被锦祥一笑的没了胃口，起身放好碗筷就上楼了，后面的锦祥一说道“别走啊，多聊一会，虽然哥们是个雏但是你要追妹子，我可以给你支招啊，真的，你别走啊。。。载酒，载酒，你别忘了晚上去魏大叔那里吃饭啊，别忘了！”

“知道了，我去睡个回笼觉，这脑子最近总是昏昏沉沉的，晚上正好跟魏叔说一声，看他那有什么要的法子么？”

锦祥一摇了摇头，谁能想到这是这个原因让载酒升起一点点修炼的念头，还算说的过去，锦祥一剔了剔牙，那枚鸡蛋里面似乎有什么硬物卡在牙齿里面，锦祥一心想，还好没有用到，用不到是最好的。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才下山几天就这样了，我可是白瞎这几年了，天天在门口看俊俏的小姑娘，都没有遇到，真是气人啊。”

小林酒馆四楼，载酒和锦祥一等了好久，魏一城才来。对于这魏大叔，载酒还是挺尊重的，这一点和魏林没什么关系，师傅也曾趁着酒劲说过魏一城当年的风采不输自己的，只是来到枫溪以后胖一点点，载酒看着魏大叔心里对那个一点点有一点点的质疑，富得流油不仅仅可以形容有钱也可以形容弄身材。

魏一城顺路摸了摸锦祥一的头“我说锦祥一，你小子怎么没和魏林一起走，咋的，看不起我们家魏林，多少年的感情是不是淡了。”

锦祥一嘿嘿的笑着“还真不吹，哥们就是懒，不懒的话魏大公子多少得叫我一声锦哥，哈哈哈。”魏一城点了点头“真有可能。这世道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这一点你比魏林好多了。”魏一城和载酒打过招呼后就坐了下来。

“我说魏叔，赶紧的吧，我要是回去晚了，今晚又不是一顿打，也不知道我妹子在哪里学到了一套拳法，非要拉我试试。”魏一城哦了一声“那个妮子回来了？开始学拳了？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言语一声，都是看着长大的。”

锦祥一用一根竹签插起来一块鸡肉，大口吃了起来，这事之前让他愁了好久，不过都过去了，心情还好，这鸡肉味道不太行要是给自己妹子吃了，可是又要被打一顿了“谢过魏大叔关心，我妹子的事情我应该能应付的来。”

魏一城竖了竖大拇指“你小子可以的，好了好了，你的事在这里应该是说不清楚的，今天主要谈谈载酒的事。”锦祥一听了一边吃这东西一边的呜呜说着话，只能听到“赶紧说吧，没不然我回家要挨揍了”

“小载酒，说说你的打算，你魏叔叔我还是能帮你不少的，来说说吧。”这个问题其实也困扰了载酒好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闲下来就莫名其妙的会想到到这个问题，“魏叔，从寺庙到枫溪我还算熟悉，再往外我去哪里都一样，我没有那么想出去。现在寺庙里面也不需要我了，师傅也没了，魏林也走了，你们也不一定啥时候就走了，师傅之前就说过让我出去看看，说不要一辈子浪费在这里。”

魏一城笑了笑“应当的应当的，哪怕是出去看看风景也是好的，那么你想去里呢？”载酒想起他们口中的溧阳似乎里面蕴藏着很多故事少年的好奇心总是能占据上风，他又想起了那个押镖老人说的押镖路上的大好河山和要去的那个似乎自己完全没了解的辽岚，又想到了破烂侯和李刚说的元阳城那里面应该充满了花里胡哨要的奇珍异宝，亦或是江湖小报中的那些宗门，特别是锦祥一之前说过他妹子坐在的武神峰，自己已然有了想修炼的念头这些地方也挺好的。从山上下来就一条路，但是枫溪不一样，哪里都可以去，自己愣在了原地，来来回回的人看似好心的问着自己想去哪里，有没有一个人能够给着建议。

载酒有点想师父了，他要在的话，肯定趁着酒劲揽着载酒的肩膀指着一个方向说“去！出去玩玩而已，不好玩就换个地方，大不了在回来。”

想到这里载酒突然想到一个地方，说道“去龙陵！”魏一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连续说了三声好。“龙陵倒也不是很远，前几天开业就有一个来自龙陵的好友，到时候你带着我信物过去，他应该可以给帮你不少忙。”

锦祥一补充道“魏大叔，载酒问我要炼体的法子，这方面还是你来想办法吧，你家大业大。”魏一城摸了摸双下巴的，修炼的法子倒是不少，适合不同的人都有，“当真？”载酒点了点头魏一城继续说道“练气法门多又杂，最后也算是殊道同归，但是炼体却截然相反，以锤炼自身为主，越往后越是每人一个样，高度也是不一样的，所以炼体的重中之重要求的是扎实，厚积而薄发，那种一味的去追求境界高的人若没有扎实的基础也不可能攀登的更高，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比自己境界低的。境界的划分你是知道的，你觉得现在的你开始修炼，能到哪一步呢？二品？一品？还是更高？”

载酒不好意思的说道“最多，最多三品武夫吧？三境也行，实在不行二境也行，扎不扎实的不要紧，我听说三品武夫就可以混的不错了，我自己的资质也是知道的不会太高的，在我们这种小地方能拿的出手就行了。”

看着锦祥一挤眉弄眼的，双手握拳大拇指对点，魏一城才明白是什么原因，从龙陵过来的客人就那一位，难怪斤两楼和魏林连夜派人去往龙陵，问题出在载酒这里。去龙陵，不是最好的选择，对于载酒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锦祥一一直盯着魏一城，似乎在说我是个臭鱼烂虾，载酒这件事情我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但是你不一样，你魏一城这么牛的人不是随便点破么。

“我说小锦子，所有事情都写在脸上，你这城府还得练啊。”又看着载酒说道“就去龙陵吧，龙陵好，玩腻了就回来，到时候我还在，就凭我和你师父的交情，都好说。”随手取下扳指当做信物递给载酒，载酒恭敬的接过。

第二天，一大早，载酒最后一遍检查了一遍背包，确定该拿走的走了，才走出外三巷酒楼。应该是太早了，载酒临走并没有看到锦祥一，想着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打过招呼了，也没啥好说的了，走就走了吧。

枫溪到龙陵只需要里两天的时间，马车会早半天，可惜载酒骑马驾车都不会，只能依靠双腿了，所幸自己的常年寺庙苦活累活没间断过，这点脚程不算啥。载酒自己也有打算，先到杨柳渡，自己近期翻找过有关龙陵的江湖小报，也许是自己破戒之后想把前几年错过的都补回来，所以特别关注美食那一栏。

杨柳渡的羊肉是一绝，杨柳渡是渡口所以一些水路的旅客也会要求船家稍微的绕下路，尝一尝羊肉在离开。原本还担心不会不会走岔路，结果路上大多的行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的，是不是还谈论着晚上到了杨柳渡去吃哪一家。载酒加快了脚步跟着他们，想偷听下到底是哪一家比较好，只听到说有一条街上的馆子才是极品，越说越起劲，馋的他们有点忍不住了，一鞭子挥下马儿就窜了出去，载酒实在是跟不上，只能停下歇会。

“娃子，累了不？”载酒闻声转身看去，一个骡车慢慢的走向他，看样子也是奔着杨柳渡的，靠近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在躺在骡车上，看见载酒后，笑着露出自己为数不多的牙齿“娃儿，累不？看着你跟着那些人跑有一阵子了。去杨柳渡?”老者依旧是笑呵呵的，说的时候已经起身往一边挪了挪屁股。

这骡车一看就知道主要是用来干农活的，只是闲下来铺个垫子代步出行。“老人家也是去杨柳渡？”老人家点了点头拍了拍肚子说“杨柳渡是个好地方啊，老头子我牙口不行，只是去那边打点酒回来，杨柳渡的羊肉是出了名的，所以那些卖酒的也都往那边靠了，家旁边已经没有几个酒铺了，老头子我也是去解解馋。杨柳渡远是远了点，不过比家旁边便宜多了，那些地方的酒水只是个陪衬，剩下来的钱还能买肉回来给孙子解解馋。”

载酒屁股坐在板车的一角，两腿在空中荡着，说道“老人家，你顺道给我送过去吧，到了我给你钱算作路费，您看行不？”老人家摆了摆手“说啥呢，顺路的事，也不是很远，你这娃儿比我孙子大不了多少，伸手拿你的钱老头子我可拉不下来脸。”老人伸手拍了拍骡子，这骡子平时帮了不少忙，老人可舍不得拿着鞭子抽。

载酒伸手想摸一摸骡子的屁股，惹来骡子的不满，老人哈哈大笑，“走了走了，别和小娃儿置气，走了走了，早去早回。”载酒问了一些关于杨柳渡的馆子哪一个比较好，载酒觉得贵的不一定好，反而一些魏林口中的那些苍蝇馆子最好。

“小娃还是一个吃的行家”老人来了兴趣，盘腿而坐，拿出酒葫芦小小的抿了一口，说道“年纪大的好处还是有一点的，你口中的苍蝇馆子无非就是地道的馆子，这些馆子大多在杨柳渡的羊肉成名之后为了迎合更多的食客，口味已经变了。就像是一大锅清汤中加了一点点辣子，对于吃惯了清汤的人来说已经是够味了，你说对吧。不过呢，还有一些人按照老方子去做，但吃的人越来越少，到如今能留下来的馆子，要么是不差钱的，要么就是靠着我这样老不死的兜里那一点点碎银子撑腰的，哈哈哈哈。”老人说话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像是小孩子分享着自己的一个秘密，说完还是发出爽朗的笑声。

载酒看着刚说完话就躺回去小憩的老人家，问道“老人家您就这样睡觉，您这骡子晓得路？”

“哪里只有老马识途的道理，你说是不是啊，小娃。”载酒不再言语，骡车挺好，晃悠晃悠的加上还不算太热的阳光，真的让人困意大发，不由得也躺了下来，迷迷糊糊的听到老人家哼唱着“这条路宽不平嘞，人有马来我有骡，莫羡锦衣怒马少年郎，后有面朝黄土推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