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渐起 第82章 交易

雪渐停，时间差不多了，言师准备押着这几个玄辟人准备出城。城主已经下令，今日中午开始全城禁行，什么时候放行再行通知，虽说是大年初一，可西蜀城里的人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反对，有些早早的就在上午就已经串门拜年结束。

言师还是在院子里等了一会，贾信还是没有来，只有城主安排的随行的押送的人，这些玄辟的人已经被压制了修为，想在言师的眼皮子地下动手脚必不可能，所以这些押送的人也就是寻常士兵。言师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言钓语这小子一大早就出去了，出去的方向是奔着馄饨铺子，多半是找贾信的，言师并没有阻拦，能把贾信拉进来也是一件好事。

一行人围着这几个犯人，准备出城，队伍后面多了两个士兵，言师没有多言语，看来秦浊那小子也开始动手了，可是跟着队伍一同前往方便是方便，也容易被识破。

大街上所有门户全部闭门关窗，也不是所有的窗户都关上，零星的几个开着窗的，还有几个就立在楼顶看戏的，被围在队伍中间的正是玄辟一行人，为首的女子正是那天用铃铛的女子，玄辟之主的徒弟，她趾高气昂，满脸的不屑，言师不去理会她，她便对那楼上看戏的人投去挑衅的目光，有些回以唾沫口水或者问候家人言语的，让她哈哈大笑，就喜欢这种只能围观看，却对自己一点办法没有的感觉，如言师一般的人物，不还是被大势所逼把自己送出城，这世道只要你出价足够的高，就必定有人心动。

看着这些不满的目光，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她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身后一同被押送的人，目光短暂的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轻微的点头，女子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一趟还有意外之喜，多读一些书，看一些老古董画像还是有用的。

女子的修为已经被压制，完全注意不到不远处一直跟着一个不见身形的人，队伍后面的士兵缓缓的抬头看向女子停留的那名玄辟子弟，手指微动，随后低下头去安静的跟在后面。

沈菁愣愣出神，身边老妪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姐，沈菁的思绪才收回来，点了点头，老妪开始给沈菁整理衣服，这一身衣服是小姐最喜欢的一套，别人不知道老妪知道的，成人礼和传位礼都是这一身。

剩下的边边角角沈菁自己收拾，老妪退下去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沈菁撑着小伞出门去，只不过门口早早的立着一个老头子，沈菁歪着脑袋看着老头子身后雪地上的痕迹，“贾大人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摔得一身泥巴。”

贾信呼出一口气，扯了扯衣服，双手扇着风“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沈丫头你这是要去哪里？”

沈菁笑意盈盈，抛开对错，这贾大人来了就说明自己的这一步走的能上的了台面，“出去转悠转悠，雪刚刚小了一些，大年初一得出去串串门，讨要一些红包呢。”贾信哈哈大笑“竟说这些没用的，我一个穷鬼，不说这些，这次出门拜年的人不少，一时半会没什么事情，陪老头子我走两步，聊两句？”沈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少载酒这段时间的炼体效果被这次前辈的交易彻底耗尽，境界提高了不少，已经是炼体二境后期了，还是处于一个比较虚弱的状态，只有二境初期。少载酒骤然回头，脊背发凉，一种毫无躲藏的感觉，他开始狂奔，那种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快，就当少载酒有点撑不住的时候，雪地下掠过一个身影，裹着少载酒消失在雪地中。看清来人，少载酒起手摸铃铛，却发现手被按住了，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别动，外面可是上三境的侦查，被发现我可护不了你。我大哥不想刚送出去的刀就被别人截胡了”听到这句话，少载酒放下了警戒，此人称呼那个前辈为大哥，看来实力也必定不弱。

龟缩在树下一动不动些许时间，来人撤下禁制，说道“终于躲过去了，这些辽岚的老东西，这次是下了血本了，还好大哥借了我一点修为。”转而看向少载酒，伸手拉起“我叫梁小武，叫我梁帅吧，哈哈哈。”少载酒恭敬的抱拳致谢，面对这个年纪看起来并没有比自己年纪大太多的前辈说道“多谢梁帅。”梁小武哈哈大笑，直夸小兄弟有眼力劲，“以后去了临。。。。。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见的话，我请你喝我大哥藏酒，那滋味。。。” 看着少载酒有点发愣，梁小武清了清嗓子“我等下要去忙一件大事，你是不是要回西蜀城，顺道我给你送过去。”梁小武递过来一粒丹药“拿下吧，这是我给你的，我们还是有些缘分的，有机会和你细细说，我建议你最好留在这里修养好了再出去，这里两个时辰内可以掩盖你的气息不被别人发现。”

少载酒没有选择停留，他感受得到梁小武身上那股力量就是自己刚刚饱受折磨的力量，正是和自己交易的那个前辈，他吞下丹药以后就跟着梁小武身后赶回西蜀。

西蜀城门打开，一行人穿过城门，来到约定的地方，立在雪地中，言师站在最前面，随行人员把押送的玄辟一众团团围住，静静等待着辽岚的到来，准确的说是玄辟的到来。

西蜀城门楼上可以远远地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影，城主今天没有来，沈菁撑伞最后一个到，笑着行了个礼“真是羡慕各位前辈，修为真是一个好东西，光是这城门楼的楼梯爬上来都不容易。”可能是来的时间起到好处，局势开始紧张，对于沈菁的到来，最多也只是点头示意，注意力还是在言师的身上，只有一个随行的年轻人恭敬的回礼，在这群人里面显得很突兀。

也都是老熟客，城主没来，但是一直负责城主大小事务的笔录书生在场，或许是同为女子，沈菁往小青姑娘身边凑了凑，“小青姑娘，你这一身装扮，姐姐我以后见到你可是要行礼了呢。”小青姑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新年新气象，以后自己站在哪里，夜绡就立在哪里。

沈菁没有过多的打趣，自己这是从这样心态刚刚走出来，她看向那个木楞的年轻人，又看了一眼他身前的老头子，老头子注意力都在言师那里。沈菁说道“小师傅，请问您高姓大名？一看就知道是墨家的高徒，我有个弟弟要出趟远门，墨家长老我是请不起，不知道小师傅能帮忙打造几个傍身的小玩意，价格好说的。”

“前辈就不要取消了，有空一定帮，最近在忙一些东西，得过一段时间的。”

沈菁微微一笑，已经感受到墨家老头子敌意的眼神，说道“好好好，一定一定。”

年轻人悄悄的说道“前辈，我叫墨子规。”沈菁轻轻的点了头，将一枚洞香春的叶子塞进他的手里，不是简简单单的结个善缘，她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又不太记得了。

城外风雪大作，如百丈海浪涌向西蜀城，言师轻轻一挥手，风雪不敢侵入一步，如同帘幕一样的风雪骤然停息，两只飞斧直奔言师而来，“早就听闻西蜀言师，深不可测，前段日子听闻言师来了一趟辽岚，没遇到真是可惜，今天总算是见到了。还希望言师不理赐教，看看看言师的手段。”

一白一黑转瞬击退板斧，接下斧头的**上身的黑汉子，咧着嘴巴“老子邢奔，这两把宣花大斧希望言师指点一二。”

“邢奔，退下，怎么和言师说话呢？这可是为数不多还能来我们辽岚的贵客，以后还指望着言师加入我们呢？”

邢奔骂骂咧咧的往后退了几步，黑衣老人一众人走到前面，和言师打了声招呼，又向西蜀城方向拱了拱手，沈菁面露凝重，这次来的人并不多，和打探的消息不一样，这黑衣老人给人的感觉不对劲。

“李老怎么变得如此小心谨慎。”熟悉的手法，是自己那位师弟的手段。

黑衣老人不觉得有什么难看的，“言师说笑了，这种手段你是一眼看的出来，也知道是处于谁的手，有空言师还是自己去问一问吧，今天还是早一些吧把事情解决吧。我那调皮的徒弟还希望能够归还，我们玄辟也会把西蜀的老前辈送回去。”顿了顿“不过，此次前来并非我一人前来，正如邢奔所言，我们玄辟有不少人很想和您过过手呢，名声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你说是吗？”说完给邢奔使了个眼色。

这种牵扯到国家势力的对抗，言师已经极少规避了，看来这次玄辟是刻意让言师站到西蜀的阵容去。

这邢奔看上去是五境的武夫，没有太多的信息，多半是一个野修归顺辽岚的，言师让禁制中的人赶紧回去，免得伤及无辜，黑衣老者并没有阻拦，只是看了眼这群回去的人，便收回目光。

“还是算了吧，在我这里你根本不够看，仅仅五境的武夫，叫个能打得来？”言师大袖盈风，丝毫没有把这个放在眼中，真正让他注意的是在辽岚后方缓步走来的那个人，应该是已经步入宗师境的门槛。

“言师这样说可就有点看不起俺大奔了，不试试怎么知道。”说完邢奔拖着开山长斧奔来，蓄力上挑，没等言师出手，两枚骰子从身后袭来，紧接着一只脚狠狠地踏在他的长斧上，将他长斧踩雪地中无法动丝毫，邢奔随手打掉两枚骰子，然后扭身抽斧退后，“哪里来的小毛贼？报上名来，大爷的斧下不斩无名之辈。”

梁小武嘿嘿一笑，随手掂量着两枚骰子“那你可听好了，我是你爹，好大儿，还不赶紧磕头。”邢奔也被说笑了，“你小子有种，这个时候掺和进来，我敬你是条汉子，来来来，打一架，打得过我，不要说磕头，给你生孩子都行。”

梁小武被吓了一跳，赶紧摇头把一些不好的画面从自己脑子里摇出去，这邢奔怎么这个恶心，梁小武轻轻的抛起骰子，然后猛地抓住，巨大的气浪炸开身边的积雪，“可惜了，来的匆忙，还没有好好的炼化，这些的点数也不是很大。”还没说完邢奔一斧头横劈飞，重重的砸在雪地上。

“原来是只是一个绣花枕头，真是扫兴。”刚刚把自己的兴致挑起来，原来不堪一击让邢奔很不舒服。

梁小武爬了起来，这憨货力道是没的说，为何速度也这么快，眼角雪地中微微凸起迅速向自己划来，停在自己面前好似力竭了一般，他伸手抓起一看，是一枚骰子，这个距离对于那小子御物之力已经是极限了。

梁小武收起骰子，自己只是逗逗这个憨大个，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有种被小瞧了的感觉。梁小武伸出双指掐了个剑诀的姿势，三枚巨大骰子幻象在梁小武头上显现出来，轻轻的转动起来，梁小武抬头看了看点数“三！三！三！”三枚骰子幻象如冰雪一样融化，直奔梁小武而来，“勉强够用，邢奔我儿，还不跪地求饶。”

邢奔连连点头，有点东西，先来上一斧头再试试水，这次梁小武轻松躲过，一个骰子在邢奔头上转动起来，最终停留在4上，邢奔下意识的躲闪骰子，但是身体已经有点呆滞，随后就是虚弱，最后还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还好自己皮糙肉厚，几息之后就回复正常，但是已经难以近身了。

黑衣老者李然还未曾看到出此人的根脚，但是他知道这人来者不善，言师只是看着骰子才想到这个人和少载酒有关，刚才最后一枚骰子送过来，他已经能锁定少载酒的位置了，一枚白色棋子悄然划过，在少载酒身边消失，李然收手，不再试探，淡然一笑道“看样子这二人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要不我们先做交易？”

少载酒趁机机会疯狂的远离这里，这已经不是自己能掺和的战场了，西蜀一时半会去不了了，只能原路返回，去梁小帅刚才救自己地方躲一躲。

言师问道“既然两位都来了不打一架，我实在是些许火气难消啊，这二位都请来了，你们玄辟也不会让着交易这么轻松吧，这些花花肠子我不如你们，你们要不一起上吧。”

李然无奈的笑道“任何计谋在实力面前显得如此的可笑，还是先交易吧，正事要紧，那二位也只是撑个场子。”

说完让随行的人打开铁笼，让开一条路“言师若不是此次事情，这人在我们辽岚定然是不能放出来的，他在辽岚的地位不亚于现在的城主，一直以来都说他死了，其实不然，这次你们可是血赚，我们算是放虎归山了，谁叫我最疼爱的徒弟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呢。”

言师撤下禁制，让他们自行过去，言师对于西蜀并不了解，正在朝自己走来李然口中的西蜀德高望重之人并不认识，那人轻轻张口，随后又是一个心声在言师耳边响起，随后那个传言西蜀德高望重的人便倒在雪地中，事发突然，西蜀城楼上，所有人起身要去前去一探究竟，这时候贾信来了，带了一个年轻人登上城楼，所有人被拦住，不得出城，此时言师传音而来，辽岚并非真心交易，看到言师放人之后动手杀了那位，多半是随行而来的两位宗师境高手出手的。

贾信身侧的年轻人没有太多的表情，看了一眼贾信转头离开，异变再生，李然面露凝重，刚刚已经传音询问了两位，这事情有蹊跷，从始至终他并没有关注这群从西蜀放出来的人，他缓缓的说道“言师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也只有精明的人才会认为一个精通纵横十九道的宗师会不擅长谋划，从归还的一群人之中一个人悄然消失，随后一把匕首插进李然的胸口，变化之快，让远处正在打斗的邢奔都没注意到为什么后面已经乱作一团，同时死的还有一人，那就是之前和为首女徒弟有过眼神交流的一个人吗，刺客速度之快，一击命中李然之后消失不见，一丝踪迹都寻不到。

已经没有生机的李然慢慢的化成一粒黑子消失不见，紧接着方圆百步的雪地骤然塌陷，雪花向上扬起瞬间蒸发，一人如陨石落地，不论敌我不及躲闪者，尸骨无存。巨大范围的冲击让刺客无处遁形，只能暴露位置躲闪，梁小武也急忙后退，邢奔刚刚和梁小武打的火热，瘾头才被勾起来就被横插一脚，满脸的不悦，双眼瞪着那个不速之客。

刺客模糊露出身形，粘稠的血腥味道席卷而来，巨大的血手毫无征兆的包围刺客，用力拉扯向一个方向，与此同时梁小武也被一双血手裹挟然后拉向同一个方向。

言师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出手帮一下刺客，因为他知道那个刺客就是秦浊，秦浊感觉到不对劲，这手笔定是上三境界的宗师，直接让他泯灭所有的侥幸想法，在巨大血手即将握实之前再一次消失，一丝踪迹都没有留下。

“还不逃命，竟然还敢有这些小动作，真的不怕死？看来是小看你了，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说着看向自己的另外一只血手，梁小武身后三枚散发着惊人的力量，对抗着自己的血手，只是想不到邢奔这个憨货竟然提着斧头企图砍断自己的血手，甚至藏了很久的蛮牛坐骑都骑在胯下，嘴上骂骂咧咧的。

梁小武身后的三个数值为五的骰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看了一眼比自己还着急的邢奔，正在骑牛猛劈帮自己解围，笑着说道“我说大奔兄弟，你不上来给我一斧头我都谢天谢地了，你这又是整哪一出？莫不是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

邢奔猛地一夹腿，那牛头双眼血红，巨斧顺劈“打架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滚回去！！！还有你，老子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你就等着被老子活劈了。”

梁小武哈哈大笑“大奔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今天我就是过来混个脸熟，许久没有出来活动了，你可别死了，下次见面我还等着你活劈我呢。”

三枚骰子划入梁小武的袖子中，一个心神，一只雪凝聚成的大狗冲过来，一口咬断血手，将梁小武叼在嘴中狂奔离开。

“怎么回事？”师出同门的他自然知道，师弟这个血手一旦被抓在手上，宗师都很难挣脱。

“舒展舒展筋骨而已，这两个人都没必要下死手，临渊城一脉的，不要惹得一身骚，还是见见言师吧。”他说着，路过邢奔的时候，看着气鼓鼓的邢奔，说道“好在你没有坏了李老的计划，不然我不介意吃一顿牛肉火锅。”

“玄辟允髯，见过言师。”

“玄辟允胤，见过言师。”

允氏兄弟，师出何门无人知晓，但是这二人确是实打实的宗师境界，是玄辟的左右护法，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同时出动两人。

“二位今天交易已经结束，人我已经送到了，不过被你们二兄弟误杀殆尽和我无关。不知二位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和言师切磋一下，言师怎么就要走，传言言师虽是练气宗师，但是武夫底子也是丝毫不差，实在难得。”允髯说道。

“师兄你还是说的太直接了，言师，其实交易还没有结束，我们李老的那个宝贝女弟子可并不在这里，早就被你们，哦不，你是被你宝贝儿子掉包走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不然我师兄哪里有胆子把她一并杀掉，你说对吧？不过你放心，已经有人跟着去了，你还别说，言公子还是懂事的，知道不能带回西蜀，不然落下口舌。”

言师松了松衣服，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给你们松松筋骨，窝火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