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渐起 第85章 差役

一个月的路程，被少载酒走了一个半月多，从大雪漫天走到了春泥泥泞，好在已经走到了青桐城，路上几次隐隐的摸索到三境的门槛，很是模糊，除开第一次在前辈的暴风雪之中自己后知后觉，后面再没那种感觉，更别说越过这道坎，可似乎自己面前始终关着一扇门，这扇门似乎还被一层白色气团围住，即使就在眼前，又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准备好身上东西，把水岭青翎收起来，腰间挂上事前准备好的狭刀，在无主之地一切都是白瞎，只有修为才是第一重要的东西。这一路上少载酒已经见识过几次了，不少小毛贼想拿自己打牙祭，应该也是穷疯了，自己已经把自己打扮的足够穷酸了，还是要打劫自己，直到自己换上狭刀和斗笠，俨然一个刀修样子，也只有几个零星的试探，稍微的出手他们就打消了打劫的念头，对于寻常人，二境中期的修为已经足够应付了，境界往上的人也不会瞧得起少载酒这种看起来很是穷酸的刀修。

听闻少载酒是西蜀那边来的，城门口的搜查官兵简单的排查就放行了，青桐城在资料中是属于西蜀的势力范围，也不会太过为难西蜀的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少载酒还没走两步就被一名城关官员拦住，瞥了一眼少载酒腰间的狭刀“刀修？”

“是”

“西蜀来的？”那官员又问

少载酒点了点头，官员咂吧着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西蜀当真被辽岚破城了？”

少载酒一脸懵，什么情况自己才走了一个多月，怎么就破城了，看到少载酒的惊讶，那人偷摸的掏出一张纸，卡着路人的视角展示给少载酒看，少载酒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自己来之前西蜀城门上被打烂的图像吗？你还别说画的真好，像是真的一样，看到这里少载酒也是明了，多半是因为这些图，加上一些传言，让别人以为西蜀已经被破城了，漫天大雪连镖车都停了，更别说来往的人了，多半是他掐算了日子少载酒应该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哪里的事情，听说是辽岚和西蜀的某位大人打了一架，然后城门楼子被误伤到来，这种修为的人打起架来难免会波及到一些建筑物。 但是现在辽岚的人早已经退下了，我偷摸流出来的时候远远的瞧见一些人已经开始修复了。”少载酒说的模糊一点，太细致难免会被怀疑。

官员了然“我就说吗，西蜀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辽岚这帮。。。”说着这官员声音压低了许多，“辽岚这帮崽子怎么这么厉害，这消息多半是他们散布的。”

少载酒瞅着这张纸的边框和每页的落款感觉很是熟悉，问道“你这个消息不会是从斤两楼那边的得到的吧？”

官员把纸张收入怀中，一脸嫌弃“赶紧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别怪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再在这里说什么斤两楼，我就抓你了。”

少载酒识趣的离开了，自己记得斤两楼在这里也是有分楼的，为什么这人要和斤两楼划清界限，这让他打消了原本直奔斤两楼的想法，还是要多多打探一番，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最好还不要留宿斤两楼，另寻他处。

青桐城只有西蜀的一半大小，繁华程度却丝毫不落下风，莺莺燕燕的女子有的门口迎客，有的二楼透过窗户向行人打招呼。 少载酒远远地看着这个名为凤来仪的酒楼，多半也是青楼，来来往往的人多半都是去这里，犹豫要不要进去见识见识世面，可心里又对这种地方不太感兴趣，不如安安静静的酒馆，自己还能开间上房休息修炼。

抱着多看一会是一会的想法，看了一会，一个轿子引起了少载酒的注意，落轿以后，先是轿前的侍卫与门口的门童言语几声，门童赶紧进去通报。没多久，里面的客人都从里面出来，路过轿子的时候还会行礼，二楼的姑娘也关闭窗户，这时候轿子直接抬进了凤来仪，随后凤来仪就关门，上面挂上了打烊。少载酒也是第一次看到青楼打烊的，还是挂着酒楼一样的打烊牌子的，总感觉怪怪的。

少载酒拦下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人，询问这是什么情况，这凤来仪还能不能进去？那人摇了摇头，兴致全无，也不愿意多说什么，直到少载酒拿出银子，这次说道“瞧您这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这边，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如果你能请我吃一段饭加上这几两银子，正好凤来仪现在进不去，我也有时间和你好好说一说。”

少载酒跟着他来到一个酒馆，这里朴素得很，也很干净，那人轻车熟路的点来菜品，一口牛肉之后一口酒下肚，舒坦的说道“老子攒了好久的钱，今天准备去凤来仪潇洒一把，没想到遇到了城主，真是晦气啊。”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急忙改口说“是我晦气，城主自然是不可能晦气的，你是外来人，自然不知道，这凤来仪最开始就是我们青桐城的招牌，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无主之地前三的青楼，那时候我们也是滋润，那些有钱人，修炼者哪一个不是一掷千金，我们在门口随便混一混都能混口饭，可自从我们城主上任这些年来，这凤来仪已经不是之前的凤来仪了。青楼也变成了清楼。”

少载酒听了解释才知道是清楼，并不是皮肉生意的青楼，那人继续说道“这凤来仪仍是我们的招牌，但已经变成清楼的招牌，来的人不是稍微有钱的小老板，就是一些书生文人，没几个子，哪里来的油水。”

少载酒说“看你样子还是比较喜欢青楼的凤来仪吧，那为什么还要攒钱去一趟，这钱对于你来说不是啥也没捞到吗？”

“你知道个屁，呸呸呸，您瞧小的这张贱嘴，又在乱说。现在的凤来仪自然是比不上之前的凤来仪，但是现在的头牌可不是谁都看见的，前些日子罕见的发布文书说要今天开一场琴会，届时会有一些彩头，这彩头也没说是什么，我们猜测多半是能和她独处，这种仙女一样的人，不说能一亲芳泽，就算是共处一室，也能让自己在街坊邻居面前吹嘘很久很久了。”

少载酒对于城主十分感兴趣，听闻他风流成性，整日沉迷青楼，隔三差五就去青楼，传闻他每一次去都会找不同的姑娘欢愉，在此之后姑娘会得到一笔不俗的报酬，导致很多无主之地稍有姿色的女子都会过来试试运气，少载酒第一时间认为凤来仪就是风月场所。“这青桐城的城主真的这么厉害？听闻他夜夜笙歌把那女子折磨周围百米隔着街道都能听惨叫？”

“有这回事？我怎么没听到，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城主基本上没怎么露面过，不然也不会不然也不会让凤来仪清客，那种男欢女爱的声音指定是没有过，经常会有抚琴的声音，我猜测这个就是凤来仪的招牌清漪姑娘在一旁探亲助兴，你想想，头牌在一旁弹琴，你却搂着别的姑娘，啧啧啧，到底是城主，这种享受的事情换做是我，我也天天沉默其中，你说是不是？”

少载酒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别说是这小哥了，就说是魏林，少载酒都不敢打包票能够不动摇，鱼水之欢魏林还没那个胆子，琴棋书画研讨一番还是十分有兴趣的。少载酒也有些好奇这城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修为，修炼的是哪一门的神通，能做到如此境界，这身体还能受得了，有机会一定去请教一番。

“小哥今天进门的时候，那个官差把我拦下来问了一些事情，他似乎对于斤两楼不是很待见，你们是不是对于溧阳很有敌意啊。。。不过你放心，我是从西蜀过来的。”少载酒连忙解释

“斤两楼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听说，我也只是听说他是溧阳人搞得，搞得还很大，哪里都有，哪里应该是看到溧阳人最多的地方。说到敌意，应该是前段时间里面发行的报纸有问题，很多人还在那里闹事，其他没什么了？”小哥面色凝重看着少载酒，问道“莫非你是哪溧阳的谍子？难怪出手那么大方。”说完就跑出酒馆，一边奔向一个巡街一边叫“这里有溧阳的谍子。”

没多久他领着一个官差进了酒馆，少载酒安然自若的吃着饭菜，刚才小二见状已经过来给少载酒通了气，说没什么太大问题，这个人就是地皮无赖，刚才还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请他吃饭，多半就是被他骗了，自从我们城主颁布一个谍子的法令，举报有功者有奖。这小子就天天拉着一些人去报关，别管是不是，只要是外乡人他都要拉去试试。

少载酒听了了然，也就是几两银子的赏钱，进来的官差立在门口仔细端详这少载酒，扔出一个小小荷包给无赖“行了，这小子我带走，剩下的你就不要管了。”

无赖还想留下来看热闹，年轻官差一挥手，跟随身后的来那个官差把无赖架了出去，官刀就拍在少载酒的桌面上“客官，哪里来的？听说是溧阳的谍子？”

少载酒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盘问，差点就交代了，及时的改口说道“来自西蜀，年初从西蜀出发，一个多月时间才到这里。”

“哦？这镖局都不送镖的天气，客官为何要往这边来？欲意何为？还说不是图谋不轨？看来不请你去大牢里面享受一番，你是不打算招呼了。”这官差略带玩味的问道。

旁边小二还想过来为少载酒美言几句，打打圆场，这爷出手阔气，若是能帮衬一二指不定还能给点赏钱，这无赖真的是没眼力劲，溧阳的谍子最不值钱，这青桐城里面的溧阳人还少？不少官爷都是溧阳人，你还在这里叫嚣。

官差笑着问了一句小二“听说你们酒楼上个月放走了一个辽岚谍子，可有这件事？”小二连连摆手，急忙退到一边，不再言语。看来这爷是来真的，这官爷不是一般的官差，这可是吴清羽，当初来青桐城的时候，城主亲自接待，听喝酒的一些官差说，这吴清羽其实早就可以飞黄腾达了，几次城主要提拔他，都被他拒绝了，说是官职越大责任越大，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平日里也算是凤来仪的常客，谁知道今天他竟然出来巡街了，真是罕见。

少载酒脑子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些人看样子修为不是很高，要不直接杀出去得了，省的在这里解释，最后真的被押进大牢会不会有不测，最后还是忍住了，无主之地不似溧阳和西蜀，二境修为真的翻不起什么浪花。只能解释道“大人我真的是从西蜀过来的，来时门口的官差已经核实的身份，还有一个官差咨询我一些关于西蜀的事情，这些事情他么你都能佐证，至于过来干什么，我就是去寻我的弟弟，他小的时候被抓走，年前得到消息说可能在无主之地，我就赶紧过来了，他们说最近不是很太平，我想着能早一点就早一点。”

官差噗嗤一笑，清了清嗓子说“不太平？哪里不太平，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定你一个扰乱民心之罪，既然你说你是来寻找弟弟，那好，你跟我走一趟，我这边还真的关押了一些人，你过来看看，认一认，若是有你弟弟，他若没有犯事，我自会放了他们，就算是犯事，看样子你也不是缺钱的主，走了门路也能尽快团圆。”

少载酒都是骗人的，哪里有什么弟弟，知道即便是去了也没用，还想推脱，但是看这官差也不是好糊弄的，最终只能答应，付了账，就跟着官差后面去往大牢。

走着走着后面跟着官差满面疑惑，这不是去大牢的路，莫不是大人昨夜喝酒喝多了，还没有醒酒？一个官差问道“吴大人，这不是去往大牢的路。”

吴清羽伸了个懒腰，扔了几两碎银给后面官差，“去什么大牢，天天去大牢，那小子是出了名的无赖，他的话也能信，不说每天，隔三差五就拉一个人过来让我们审一审是不是谍子，只为了领几两银子。我是嫌麻烦才直接给他钱的，你们记住了，下次在遇到，就先把他打一顿，然后就说这次我们信了他的话，花了很大力气最后还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如果再敢如此就把他扔出青桐城喂狗。”

身边的衙役也都明了，收了银子不忘多夸一夸吴大人这一手真的高明，“好了都晌午了，今个就不要巡街了，各回各家陪老婆孩子去，上头查下来就说我说的。这个西蜀人我带走了，看他出手阔绰，我得好好的宰他一笔。”

少载酒就在他旁边，这算什么？光明正大的密谋？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有点怀念在西蜀和溧阳的日子了，这一出门就被一个小小差役给玩弄成这样，看来修炼一事很重要，这事情结束早一点突破到三境。

吴清羽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着，一点也不担心少载酒会跑路，少载酒看着这路很是熟悉，自己唯一熟悉的路就是刚刚从凤来仪过来的路，这家伙不会是想把自己带过去吧，也不对，凤来仪不是被城主给包下来，清客了吗？正当少载酒犹豫的时候，吴清羽停下来，看着远处的凤来仪，双眼来了精神，他转过头对着少载酒说道“这城主今天是清客，可昨天喝的不是很尽兴，不瞒你说，这个时间打扰城主的在青桐城那就不要想活着出去，当然这说的是你。”

“那为什么还去？大人要不换个地方？”少载酒有点不好的预感。

“大人？大人我都说了喝的不尽兴，今天一定要喝得尽兴，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所以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怕了？”吴清羽还有点小兴奋。

少载酒也不硬挺着，直接回他一句“怕，城主多半也是修为通天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我们进去的，你这不是让我送死吗？”

“多半是没有事情的，你放心，我这不是第一次，大牢和喝酒你选一个。”吴清羽有点不耐烦了。

“你确定你之前没事，那可以跟你去，来的时候就想进去看看，觉得是个青楼我就没进去。”

“青楼咋的，在无主之地，你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像个人一样，你得看你是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不说了，赶紧吧。”吴清羽拉着少载酒绕到了凤来仪的后门。

简单观察一下之后，就溜进了旁边的店铺，店铺里面也是老熟人，一看是吴清羽便知道是什么情况，吴清羽指了指少载酒然后伸出两个手指，给少载酒赶紧使眼色，少载酒塞了不少银子那老板才点头答应。

原来是这里有个可以直通凤来仪坑洞，进去之前，少载酒问道“吴大人，你确定你不是第一来？我看你怎么也一脸迷茫啊？”吴清羽嘿嘿的笑着说道“真不是第一次来，这是第二次来，我上次我已经忘记了。别说这么多了，这次城主在，我都有点想上去偷看城主翻云覆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