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以后,各个大型超大型国企央企开始搞起了集团化,集团总部控股,各子集团子公司自主经营自主发展。
总部除了保留部分财权人事权以外,向下进行了放权,日常行使监事的职能以及资源协调。
这种模式一经推出效果立竿见影,各个公司集团化以后的发展有目共睹,不管是效率还是盈利能力直线上升。
但是,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事儿的策划者就是个小小石油管理局的代局长。
当然,丁局长也因此获得了提升,这就是后话了。
其实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放弃这么一份计划,也就是丁局长,或者说在这几年里被下岗买断的职工们倒霉。
正好赶上了张轰要升职。
再有效的计划,也是需要时间来布置实施的,需要一个时间段来达到效果,产生作用。
但是这个张书记等不及呀,去总部担任副总经理的机会就在眼前,万一给耽误了呢?是吧?
虽然石油管理局书记和总部副总经理都是副部,算是平级调动,但是事实那能是一回事儿吗?这个道理谁不明白?
于是张书记强硬的按住了丁局长的计划,大刀阔斧的开始了减负工作,效果显着,果然也是如愿的去了总部。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了不引起反弹,他在京城硬生生兼了这边的书记一年时间,丁局长这个局长也代了小一年。
几万个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大街小巷哀声一片。
但这和人家张副总经理有什么关系呢?反而因为做事卓有成效被反复的夸奖,位置稳的很。
“你整理个详细一点的简化版,晚上拿给我。”张铁军答应了丁局长,打算好好看一看,如果问题不大可以推行一下。
虽然这几年东方在各个方面都在努力,至少改变了近百万家庭的命运,但是对于以千万计算的下岗大军来说,还远远不够。
如果真的能有这么一个合适的计划,能够减少下岗职工的数量,那也是大好事儿。
少一点是一点儿。
话说这些大型企业先是下岗买断,然后推行集团化并联式自主经营,人家也是经过了系统的计算的。聪明人哪都有。
聪明在哪呢?就是全民职工的大量减少。说白了就是编制。
编制对于企业来说就是紧箍咒,工资福利待遇一样也不能少,还不能随意开除。
这一下不就好了,全是临时工,工资低福利少待遇低,想开除就开除,想压榨就压榨。这一年得省多少钱?
这不就有钱盖大楼买豪车提高正式职工的福利了嘛,一举好几得。
然后大家伙一看,哎?这个好啊,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儿。于是一拥而上。这一切都是从成立三桶油开始的。
详细的简化版?丁局长有点懵逼,简化版怎么详细?
“就是主要枝干都要有,但不用说的太细。”宫政委拍了丁局长一下,给他提了个醒。
丁局长瞬间领悟,端起酒杯和宫政委碰了一下。不愧是搞政工的,这脑子反应就是快。
没有午休。
到了这里就得按照张铁军的习惯来了,张铁军也没有必要去考虑照顾谁,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必要。
吃完了饭喝杯茶消消食聊了一会儿,大家就动身去了齐齐哈尔。
要说这平原地区就是好,交通是真的方便,这让从小就生活在大山区的张铁军多少的在心里有那么一点儿嫉妒。
一百多公里,一个小时就到了。
要知道从本市到矿区就那么三十公里都得跑四十多分钟,还得是夏天。冬天至少一个小时打底。
齐齐哈尔是一座老城,它的存在已经有一千多年了。
秦汉时期为扶余国境,到隋唐受室韦都督府统辖,辽金两代汉军万户屯兵于此,明代是奴儿干都司的军事重镇,牧马地。
清初,齐齐哈尔是宁古塔将军府驻地。
所谓流放宁古塔可不一定是牡丹江哦,在康熙二十二年设置黑龙江将军府以前,宁古塔是指齐齐哈尔一带。
黑龙江将军府开府以后,宁古塔将军府才迁去了古城村,负责黑龙江东部的军事统治,受黑龙江将军节制。
康熙三十年,齐齐哈尔建城。在那之前就是个中心驿站(卜奎驿),可以理解为一个依托驿站自然形成的镇子。
卜奎驿的卜奎不是地名,是人名,是达斡尔族的首领,职务是索伦总管,黑龙江副都统。
齐齐哈尔建城之后,黑龙江将军府和黑龙江副都统都设衙在此,共同管理辖区,齐齐哈尔成为黑龙江地区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
一九零七年,废黑龙江将军府,成立黑龙江行省,改黑水厅为龙江府。
由此一直到小日本投降,齐齐哈尔一直是黑龙江省的首府,日本投降以后,先后成立了嫩江省和松江省,黑龙江嫩江联合省。
齐齐哈尔是嫩江省和黑龙江嫩江联合省的首府,一直到五四年。
五四年三江各省合并,省会迁往哈尔滨,齐齐哈尔降格为省辖地级市,又两次归属嫩江专区。
它是黑龙江省的第二大城市,东北曾经的重要工业城市。是最早的工业基地城市之一。
重型机械,冶金工业,机床,化工,铁路车辆厂,当年都是声名显赫的大厂。重型机械厂被称之为国宝厂,铁路车辆厂全国第一。
当然,它也是每年被洪水重点关注的城市之一。
做为大庆市的上游城市,嫩江的江岸城市,嫩江和乌裕尔河,阿伦河等支流就在它的上游交汇,一年一淹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好像也是被淹习惯了,整个城市中并没有看到那种灾后余生的感觉,大家该干啥干啥,可以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相当平淡。
给人的感觉就是种:都是吃过见过的,这点小事儿,不值一提。
张铁军带着大家直接穿过城市来到了江边,直接上了江堤。
平时分成了好几股的嫩江水这会儿已经成了一个平整宽阔的江面,很是有些浩浩荡荡的感觉,似慢实快的擦着城市边缘滔滔南下。
从上游嫩江县西到齐齐哈尔下游七十公里这一段的嫩江河道几乎是直的,水势相当顺畅,所以对江边两岸的冲涮伤害并不严重。
这一段江水延岸受到的洪水灾害完全是来自于洪水的水位,水位过高的时候漫过江堤,水位一降马上也就消退了,并不会横冲直壮。
洪水的水势虽然有那么大,但是水位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涨的快消的也快,高水位一共也就是那么几天。
也难怪整座城市的人都这么冷淡平静,甚至还有闲功夫聚集在江堤上指点江山看热闹,或者打捞一些杂物。竟然还有捕鱼的。
曾经是嫩江老河道的劳动湖到龙沙公园水系已经被江水灌满了。
这段老河道是五零年的时候,当时的老市长王劲如组织了十多万人义务劳动清理出来的,进行了挖深拓宽。
因为是义务劳动所得,所以命名为劳动湖。
那个年代的号召力确实是令人羡慕,很多大型工程都是这么义务完成的,十几万二十几万人的劳动场面都是小意思。
这段河道在以后每年的洪水期,都起到了相当关键的分流作用。
“能不能看出来这会儿江面能有多宽?”张铁军手搭凉棚往混浊的江面上看了看,啥也看不清楚,就感觉无边无际的样子。
身边几个人都摇了摇头,王司令员抓了抓下巴:“要不,调一架直升机过来不?”
“算了算了,”张铁军摇了摇头:“我就是好信儿问一句,没那个必要,爱多宽多宽吧,多宽江堤也得修。
不过我感觉这一段应该好修,也就是水位的问题,不像大庆那边弯多水急的。”
“这边确实好弄,其实我感觉他们现在的这种方式就挺好,”
张总队长说指着江面给张铁军介绍了一下:“这一段江堤是台阶式的,三步台阶,一步大概有六七十七八十米。
平时堤上种树,当公园用,也可以租地搞市场,来水了人一撤完事儿,凭着它涨,只要水位不漫到第三步那就啥事没有。”
“这个确实,”王司令员说:“这段江面得有好几公里宽,又直,江心岛都不是年年淹,边上基本上没事儿。”
“这么宽?”
“那可不,至少六七公里宽,平时不涨水的时候中间都是地,还有人在上面种菜呢,把江水分成好几股。”
“这附近应该有咱们的机场吧?”张铁军点了点头,往南边看了看。他记着那边是有一座专用机场的,规模还不小。
“有。”王司令员抬手指了指:“离这边儿十几公里,八五年刚翻修过,现在主要是民航在用,搞什么口岸机场了。”
“嫩江有没有机场?”张铁军问王司令员。
“也有,原来航空护林站的机场,现在好像是归黑河林业局管理。可以征用,离市区能有个二十公里吧,道路还行。”
“嫩江归黑河管理呀?”张铁军有点意外。嫩江县守在嫩江边上,离着黑河市直线两百多公里,隔着整个小兴安岭呢。
“嗯,行政上是这么个事儿。”王司令员点了点头。
行政地理上的安排他们也搞不懂,反正和他们军方又没有关系。
“不管他。”张铁军也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儿,谁管谁不管的也干涉不到工程开展:“你帮我做一个统计,把所有能起降中大型运输机的机场给我排出来。”
想修建防洪工程,机场必不可少,不少地方如果依靠陆路运输的话,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用不用通知一下齐齐哈尔这边?”张总队长小声问了张铁军一句:“来都来了,不见见是不是不大好?”
张铁军看了看时间:“今天还是算了吧,我还得回哈尔滨。你和他熟?”
“认识,打过交道。”其实肯定不是只是认识,特么就认识能给出这个力?
“那也行,你让他准备准备去哈尔滨吧,我见见,让他把工业农业和防洪这三块工作分别汇报一下。”
“行,谢了。”
“自己人客气个屁。”
“铁军你可不能给他开这个口子,”王司令员笑着说:“这家伙和我们可不一样,他认识的人那可多了,哪个市他不熟?”
几个人都笑起来。
这个确实,武警总队和军区确实不一样,他们需要和地方上打交道的时候比较多,哪个市都需要接触。
警护啊,消防,还有林业草原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