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芳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上午就飞到了沈阳。
拿下一家老牌的钢铁大厂,还是一家有矿山有冶炼有精炼有冷轧热轧,有各种附属厂矿非常齐全的完整产业链钢厂。
对整个东方来说这都是大事,天大的好事。
东方不缺研发能力,也不缺技术人员,缺的就是坚实的基础。有了这座钢厂,那从研发到材料到产品和销售整条线就盘活了。
这就叫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至于给地方上的那点股份完全不是事儿,私人企业做大做强的也没见谁家是百分百拥有啊。
虽然知道自家老板神通广大相当强势,但是事情没成之前多少也还是有些思绪纷杂的,所以听到消息黄文芳就坐不住了。
连夜整理资料起大早带着团队就过来了。
落袋才为安,没办理好全部手续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这事儿其实还不只是合资(其实应该算是有条件收购)这么简单的事儿,有了这个厂以后,东方就有了矿权。
以后东方就可以自己勘探寻矿采矿了。
钢铁厂的矿权可不只是铁矿,还有铜,镁,铝,铅,硅,煤炭,石灰石等等一系列的衍生矿权,只要和炼钢能沾上边的都可以。
其实这就是为什么小本子那么喜欢合资钢铁厂的原因,就是为了矿权,方方面面的控制把握。
像矿务局就不行了,矿务局就是煤炭的勘探开采,矿权相当单一,顶多有个伴生矿处置权。
“老板。”风仆尘尘的黄文芳把团队打发去休息准备,自己来到张铁军的办公室。
“这么快?”张铁军惊讶的看了看黄文芳:“又不着急。你是不是昨晚上就没怎么睡觉啊?”
“没太睡好,心里有事儿。”
“那你洗个澡睡一觉再说吧,事情跑不了,先休息。吃饭了没有?”
“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黄文芳放下包包活动了一下脖子,美美的抻了个懒腰:“嗯……嗯~,确实有点乏。”
“那先叫点东西吃吧,喝点热的解乏。”张铁军去拿电话。
黄文芳挡住张铁军的手:“不要,我不饿,就是有点乏。”
她顺势就坐到了张铁军腿上,圈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昨晚不好睡也不全是因为钢厂,是因为我要当妈妈了,那种感觉就,很奇怪。”
“你……”张铁军晃了晃手指,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黄文芳就笑:“你是不是想问我会不会对男人反感?”
“昂,不会吗?我听说你们这种……一般都会对男人有天然的排斥反应吧?”
“胡说。”黄文芳垂下目光看了看张铁军的嘴,修长的脖子一动就亲了上去:“试试。不反感,感觉还不错。”
反感不反感这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尤其是像她们这种取向的人,那真的是一点假也做不出来,有反感的话直接就能哕在那儿。
张铁军上辈子认识一个朋友,她要是不喜欢的人哪怕是靠她近了一点儿都不行,她马上就有反应,浑身起鸡皮汗毛直竖那种。
但凡要是稍微亲密一点儿或者挨的太近都受不了,要是再有点肢体接触那就得疯。
其实这种心理现象每个人都有,强弱程度的问题。
这一试试出感觉来了,小黄同志明显有点上瘾,好像是找到了另外的快乐。
嗯,吻技一流,舌技顶流,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都在告诉张铁军这是一个技能已经点满了的战士。
女女之间这么强调技术的吗?这个还真是不知道。
虽然自家小凤凤是个双插头,但是她也就是倾向性的,毕竟原来的环境也不允许她干点啥,属于经验严重不足那种。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张铁军把黄文芳从腿上抱下来放到一边让她站稳:“这变化也太快了,我连心理准备都没做好呢。”
黄文芳噘了噘嘴:“等你做好准备我可能都拉闸了个屁的,我可指望不上,你那么多媳妇儿棒着的,哪年哪月能想起来?”
“别的不知道,现在这说话是越来越东北了。”
“还不是让你们给害的,东北话有毒。”黄文芳委屈。
她也不想说话变成这样啊,可是它就自然而然的这样了,根本就不是自己怎么想的事儿。东北口音的感染性太强了。
其实反而是张铁军平时说话口音特别轻,不能说没有,但是不仔细听真听不出来。
他上辈子说了好几十年的渝城话,普通话早就被动标准了,都不用练。
那边的方言n、t、l不分,很难把音发准,但是只要能说普通话的都特别标准。
“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下午把材料准备出来,我让老张过来到这汇合,你们先把事情商量个大概,明天再一起去省里。”
黄文芳瞄了瞄张铁军,冲他一伸手:“房卡。”
张铁军也没扭捏,拿出房卡递给她:“屋里缺什么你自己向服务员要吧。”
黄文芳见张铁军没反对还把房卡给她了,就有点高兴,凑过来又是一口当做奖励:“对了,差点忘了,文件材料的格式为什么要改?”
“你不感觉原来的那种格式太无聊了吗?通篇就没几句重要的全是废话,以后都搞的简洁一些有事儿说事儿,大家都省时间。”
黄文芳撇了撇嘴:“原来我们就是那个样子好不好?还不是跟了你以后来了内地才学着用这边的格式。
好不容易大家都适应了,你这一句话又要改回来。真是麻烦的很。
那原来的材料文件需不需要改?很多都是做好了的,有些已经打印出来了。”
“不用,”张铁军摇摇头:“从下一份工作改就行,已经完成的和手头上的就那么的吧,改来改去的还不是浪费?”
“其实我一直都有搞不懂,为什么内地这边的文件格式是这个样子,你们的时间很多吗?”
“不是时间多,是谁都不想担责任,都不想被别人抓住阵脚,所以慢慢的就越来越空越来越飘了,现在就都成了这么个样子。”
“好吧,我不好理解。”黄文芳点点头,晃了晃房卡拿起包包出去了。
张铁军擦了擦嘴,带着点回味的咂吧了两下。你还别说,在明知道对方是拉拉的情况下干这事儿,那感觉还真有点不一样。
咂吧咂吧嘴,点根烟让自己静了静,这才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号。
电话是打给陶部长的。
陶部长这会儿已经回了京城,广东那边的具体工作有一个工作组在那负责,陶部长是名义上的组长。
他不可能在那边待太长时间,能过去坐镇一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陶部你好。”
“小铁军儿?哦,沈阳的号,你还在沈阳?你可是稀客,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我从哈尔滨刚过来,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张铁军解释了一下:“掰掰,有点事儿得和您说一下,您心里有个数。”
张铁军把行动局针对各地火车站盗窃,仙人跳团伙和大量携幼儿要饭团伙的行动说了一下。
“到这会儿为止,已经解救了七千多个孩子,抓捕各类人员三千多人。
现在追捕工作还在继续,我给您打电话的意思是让您出个面,把这事儿以公安部的名义认领一下并主持接下来的工作。”
“还有这好事儿?”陶部长在那边乐了:“可以呀,这种事儿我爱干,多多益善。”
老陶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张铁军这边抢了本来应该是他们负责的事情感觉生气,或者产生点什么不好的情绪,真没有。
一方面是他和张铁军比较熟,也知道这事儿如果由他们来办的话不大可能,另外就是他这个人确实是大度,相当大气。
“其实吧,我还真不想越俎代庖多管闲事儿,但是那么多孩子啊,掰掰,我也是做爸爸的人,实在是没办法视而不见。
我也知道目前公安这边的困难和不易,所以这事儿我真是一点别的心思也没有,就想把孩子救出来。
而且这事儿也确实不合适由其他部门来发这个公告,所以,嘿嘿,等我回来肯定请客,当面向您赔罪。”
“用不着用不着,都是工作,你有这个能力我们没有,那这事儿你就做的对,如果早知道你对这些事儿有兴趣我早就找你了。
我可不是因为事情发生了说好听的,我是心里话,你也知道现在这边的情况,缺人缺钱缺装备,真要想搞这么大的行动是不可能的,还容易打草惊蛇。
很多事情不是我们不管或者不想管,是现在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做不成就不能做,宁可让一些人和事儿暂时存在着逍遥法外。
说起来,这还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好,我还要感谢你呢。”
“那就用不着了,您不生我气就好。我这边已经安排联系各省省厅和市局,您直接接过去吧,我们把人交过来。”
“那那些孩子呢?”
“孩子不用你们管,这边基金会的寄读学校会接手抚养,会对他们进行心理调节让他们上学,一直到成年。”
“不打算给他们找父母?”
“这个先不急,这也不是短期内能做到的事情,还是先关心孩子的心理和身体健康吧,后面再慢慢弄,找是肯定要找的。”
“也好,你的安排还是比较完善的。行,这事儿我接了,我代表部里向你说一声感谢。
以后我们可以多多合作嘛,这种事可以多做。”
“您说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呀,只要你舍得我就乐得,像这样的事情多多益善。”
像这种大规模行动的消耗可不是小数目,人吃马嚼各种开支,没有个几百上千万根本下不来,你就想想光是油料和弹药得用多少?
人手还得够,得充足才行。
“那我可信啦,后面您可别骂我。”
“还真的啊?”
“昂,还有件事儿,不过暂时还不能和您说,我得先汇报。”
“行,没事儿,你就大胆的干,我保证支持到底。”
陶部说的实话,事儿他们干不了他肯定不介意别人干,再说了,这事儿也就是这么几个人知道呗,最后的光荣还不是落在他们干警头上。
这事儿也必须要落在他们头上才行,才能给老百姓带来安心和稳定。
别的都不说,这么提气振奋人心的事儿他肯定是乐意啊。
挂了电话,张铁军又给老罗打了一个,和他交待了一下,要做好和各地公安部门的移交工作。
这边处理好了,张铁军这才把电话打去了涛哥办公室,在吕大秘那备了个案表示有事情要汇报。
这事儿其实是需要向李总汇报的,不过张铁军给自己的定位就是自己是涛哥的人,得先和这边汇报沟通,再按指示办。
在他这个层面可就不能两面三刀左右摇摆了,立场得坚定站的得稳当才行。
他花大力气花大笔的钱去搞农业农村建设也是这么回事儿,虽然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等水利工程展开以后,他就会开始全力推动农村的交通医疗和电力通讯这些工作,教育不用,教育基金会已经在做了。
有些事基金会可以直接就做,有些事就不行,必须得由相关部门来推动,这个可得分清楚。
和涛哥讲了一下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汇报了一下成果,到是把涛哥给吓了一跳:“七千多孩子?”
“嗯,目前就是这么多,肯定不可能是全部,后面还会继续扩大战果,我已经和陶部通过电话了。”
其实这里面还有不是拐卖的,是真同村同族的孩子带出来搞钱,不过这样的数量很少,只有一小部分。
“该杀。”涛哥咬着牙吐出来两个字:“这件事你做的好,处理的也好,我给你记一功在这,等你回京过来一下。”
“好。”张铁军又把要接手本市矿务局和对钢铁公司的打算详细说了一下:“我打算先把竖井这边处理好,先把治陷工作做起来。
至于赛马矿区那边,现在情况有点复杂,国营煤矿在亏损,但是又有大量矿段被承包给了私人,在大笔赚钱。
据我所知那边的盗采私采现象相当泛滥,私窑黑窑到处都是,煤老板和煤矿,煤监还有当地政府层层勾结,是利益共体。
我让人初步调查了一下,目前来说,这种现象可以说全国的产煤区都差不多,都是这么一个状态,甚至比这边更乱更严重。
所以我准备后面针对煤矿这一块展开一次行动,从根子上进行打击。
这事儿我没和陶部长说。”
“相关的材料证据充足吗?”
“不全面,但是充足。
您可能不知道,盗采还只是一方面,不少黑窑的工人都是骗过来的,绑过来的,被圈禁在里面生不如死,也只有一死。
煤矿基本上都是一个封闭场所,根本不受法律的管控,煤老板就是那里的皇帝,生杀予夺就是他一句话。
他们豢养打手组织所谓护矿队,拥有大量的管制刀具和枪支,为所欲为,地方上从矿监到主管部门基本全烂掉了。”
“你打算怎么做?”
“还是和这次一样,在各省同时展开打击行动,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面控制起来同时进行抓捕才行。
但是这事儿和救孩子不一样,这个行动需要动用大量轻武器,有可能出现人员伤亡。”
涛哥想了想,问:“你感觉急不急?”
“时间上都可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也不差再多一天两天的。”
“好,那等你回来说吧,你把材料准备一下,我也考虑一下。你抓紧时间回来。”
“得令。”
“要做好身边的保密工作。”
“是。”